沈池柳想总有一天和祝安相见的,很快收回一瞬间溢出来的情绪,打完招呼便离开了。
在路上,沈池柳边回答在旁的学子,边想着一件事情。
皇上能承贺尚书的情,把祝安给放了出来,足以说明这场是莫无须有的文灾。
为什么父亲会革职在府中,又明里暗里把他给推到众人视角中。
他一个太子太傅明明极少去管朝廷中的事情,所追从他的人基本上没有。
也因这次文灾,纷纷来找他请教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就因他接管了此事的原因吗?
皇上的目的是……沈池柳颤了下眉羽,他现在才想明白这一回事。
皇上的目的是要他切底钉在太子太傅这个位置上,也要沈家永世不得离开朝廷!
父亲革职在家,在朝中日常出现的只有是他,受人关注到的也是他。
他如果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情,他的起点本来就高,又猛然站得太高了,有可能会成为万人眼红的对象。
临时呆在一处的秋考考生,听来了外面传进来的一件事:
不多时日,他们留在这里的人,得以参加武试,误抓的考生也会相继放出来,除了考试作弊的考生。
白晓叶坐在台阶上,向何小可道:“幸好,听了你的话,没有随他们一同出去。不然,又要等上一年了。”
何小可轻声道:“凡事不要想得太坏,耐心等等时间就好了。”
住在宫内的人,在这半个月之久。
日夜让着书生叨扰,又不能从中把他们赶出去,迫不得己听了诸多文学内容,感觉整个思想都快要升华了。
武官这边也深受书生的“迫害”,没日没夜来问他们这章哪个字用得妙,妙又妙在何处。
一开始,随便敷衍了几句,后来听得多了,也能说出来几分道理。
在训练中,时不时还能蹦出来几句文中诗歌。
训练营内,有人就开始打了趣,他们就要变成能文能武的武官了,闻者相继“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也让他们想起来起来,司业因《吟秋月.随记》这篇文章入了狱,于是乎,把这篇诗文完完整整找了出来。
内容为:“风呼过,忽起忽落终高挂树梢。玉盘入朱门城,曳影晃荡,印碧水。汝安知,水下鱼石乐否?念穹高,问寒否?念及至此,不知忧何处来,愁何处去。”
整篇皆是满月时的念故乡随手之作,字词根据场景直译出,并无涉及到所喟“暗喻”的意思。
若真要考究前人的所写的字词意思,简直是乱按头身。
又有人深究起来,那几个站在司业对立面的人,近来不曾见到。
有人呼而说道,那些人可能差致都被革了职!
沈池柳在早朝上,顺利得到大部分大臣们的支持,也会有小部分顽固派没有受到言论的影响。
他们反对太子太傅的说法,认为老祖宗的东西能传下来,定是要尊从,乱译词义,弊端严重。
沈池柳看去他们,相应举了尽人所知的历史说予他们听,道:“以前的诗词歌赋,各种制度,流下来所能尊从仅有三分之一。就你们所说的乱译词义,凭借这个原因,就要让所有人去学全部诗书,不是折磨于人吗?”
沈池柳继续说着,“平民百姓,每日只为吃饱饭而努力,哪里有时间去读这诗歌?若高兴上说几句,也要被你们按上随口说的罪名吗。”
有人道:“你这是诡辩!”
沈池柳道:“现今,世人若因文灾不能抒发偶然得出的情感,那么思想将得到禁固,又何处得到好的思想,用于政策中来。
大到国事,小到民事,皆要去听,从中分析利弊。结果才能合乎民意,才不负“安康”这国号。”
沈池柳全部说完,回头扫视了这里的众人一眼,徐义接收到太子太傅和意思,扯了在旁御史中丞的衣袖。
有人听不进去这一翻谈论,“太子太傅说得倒是好听,思想一但开放,所留下来的弊端,你一人负得起来吗?”
徐义也放弃了固有的思想,从中站了出来,“老臣以为,太子太傅说得有理。”
御史中丞在心里叹了口气,近来徐义找他太多次了,耳朵听得都有起茧子了,也站了出来应了徐义的话,心想都是为了民生,“臣也认为此事可行,思想不因让文灾所禁固,思想应得到改变。”
御史中丞和御史太夫一同站出来,代表着整个御史台的表态。
沈池柳见此,表了一句态,“若弊比利多,微臣愿全部承担。”
支持太子太傅的人听此话,明白了一回事,低头向高位人道:“学子不似武生拥有强硬体格,但也不可失了文武平衡。文能治国,武能护国。”
反对的人见此,不好再出声。
祈望城听说了太子太傅做的事情,太子太傅知道他不会害及学子性命,让文生们到处讨论文章词义,文生们却从未提及是沈太傅的意思。
他也成功解决了部分人,下令让人把误入狱的考生给放出来,又命平昭该准备武考的事了。
封轩才/得了令,站出来道:“定不负皇上的嘱托。”
祁望城道:“沈爱卿近日,辛苦了。要什么奖赏,随意跟朕说。”
沈池柳若有所指看了一眼祈桓予的方向,祈桓予感觉到了视线,眸底加深,相应看了回去,有些奇怪沈池柳这个举动。
沈池柳收回来视线,才道:“微臣发现养在身边日常疼惜的白狐,已不见了数日,因此想让皇上帮臣这忙。”
祁年初因身体有些好了起来,也出现在早朝上,等到了沈太傅的这句话,虚握紧了垂下去的手,微低头站了出来。
众人偷偷把目光凝聚到忽地站出来的五殿下,祈慕辰悄无声息看了眼五弟,没有任何情绪,祈桓予想到一些事,转头看去三弟。
祈慕辰耸了肩,小声道:“兄长,看我干什么?”
祁桓予小声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祈年初抿了嘴,抬眼看去沈太傅又低下了头,脸色在旁人看来似有些惨白,不分缘由向沈太傅道了歉,“沈太傅你家养的白狐,因为我的缘故,死去了。实在是对不住。”
祈年初又向着坐在上面的父皇,低着头道:“是儿臣……的过失,儿臣愿意承担过错。”
“五弟,你怎么……”祈慕辰站出扶了快要支撑不住的五弟,“沈太傅不是一直住在东宫里,白狐也一直会在东宫,怎么会……”
兜兜转转这个黑锅又回到了太子身上,众人不敢说话,又看去了太子殿下那里,猜想太子殿下会说些什么。
祈桓予在心里冷哼一声,愈加怀疑是他这两个弟弟搞的鬼,专门等着来搞他。
即沈太傅提了这个要求,祁望城也顺势一并把事情推给太子来处理,问:“太子殿下,你有什么想说的?”
祈桓予盯了祈慕辰和祈年初好一会,站出来道:“回父皇,儿臣能有什么想说的,都要儿臣硬是承下这件事情了。近几天,有人冒充儿臣给沈太傅送了狐裘,恐怕有人要陷害儿臣。”
沈池柳回了祈桓予的话,“听太子殿下的话,臣想起来,确实有这事,但臣未收下那狐裘。”
沈池柳继续道来,把目光放在皇上那里,沉了声,“微臣可以不追究是谁,要追究的是为何有人要这般做,目的又是什么。”
绕了这么多弯,站在前的人明白了过来,太子太傅这是在说,有人在贿赂他,在贿赂一位朝中的高官。
可想而知,低下的人又是何种模样。
祈望城深呼吸一口气,真是沈路云的儿子,这性格一模一样,道:“那么此事……”
祈桓予擅自打断了父皇的话,“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严查。”
祈望城按了按太阳穴,疲惫道:“行了。太子等会你留下。五殿下此事有你的份,朕念及你病未好,自行处理了。”
祁年初和祁桓予一同道:“儿臣遵旨”。
等到下了朝,祈年初找到了沈太傅,道:“我院中,养有几只猫。望沈太傅不要推辞,我拿一只猫作为赔罪给沈太傅。”
“不用了,臣念五殿下也不是故意的,况且五殿下也帮了我的忙,是你让人伪装学子,到处宣传的吧。”沈池柳顿了顿,他知道祁年初是被迫无奈站出来的,假意安慰祈年初道,“臣也不追究,当你我持平了吧。”
祈年初认了沈太傅后面的话,但没有同意沈太傅说的不追究,坚持自己的想法,“沈太傅,你就当我图个心安。这也是父皇的意思,没有贿赂您的意思。”
“那好。”沈池柳应了下来,就由着祁年初那所谓的“心安”吧。
祈年初得到回复,谢了谢沈太傅,很快离开了。
原本只是想看祈桓予能否接得住,哪里能想到有人提前预知了他的行为。
沈池柳回到东宫,小四穿上了侍卫的衣服,骂骂咧咧出现,拦了太子太傅的路,没好气道:“太子太傅在这里等等,太子殿下回来后要寻你。”
小四忍不住多为太子殿下说了一句话,“狐裘不是太子殿下送的,是有人错开东宫的巡逻,翻进东宫,伪装成太子殿下的人,想借机害太子殿下。”
沈池柳听着这一串话,愣是没有听懂几个字,仅是听出来处处都是维护太子殿下的话,冲他笑道:“你一位侍卫,怎么就这么肯定不是太子殿下?”
祈桓予回到东宫,看见沈池柳靠着小四这么近,眉眼转冷,走上前,一个字一个字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小四看见主子来了,识趣一溜烟就跑了。
祈桓予用力攥紧沈池柳的手臂,扯进一个没有人的房间,没有收住力气,将沈池柳按在门后,弯着手臂放在沈池柳脖颈处,微仰起头,逼问道:“沈太傅,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