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修士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身后,伺机出手。
“你还不说吗?”靳安的语气裹杂着失望,“就像我之前说的,你晋级了,合当感谢我啊!”
又一爪朝他袭来。他先前只是没所防备,此时警惕拉高,再加上晋升到太素境后,身体更加灵活,身形一闪便躲过了这一招。
靳安同两名修士呈扇形包围着他。
许是不耐烦了,靳安不再多说,又抓抱出一团光,直直朝辛止打去。却不想法术刚打出,似碰上屏障般反弹回来,正好禁锢住他的下手。
靳安愕然,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辛止。但他反应也十分迅速,内含掌力飞速起诀,又是一招排山倒海之势朝辛止涌去!但这一招仍未触及辛止分毫,又被反弹了回来,扑向另一名修士,把他掀得人仰马翻,压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靳安此时才冷静下来。他意味不明的眼神在无法动弹的两人身上流转片刻,阴沉着脸道:“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能成今天这副模样,是不是当感谢我?”
“不如我们做比交易,各退一步。”
辛止此刻已捏了把汗。他负手而立,掩饰住自己因恐惧而颤抖不已的手,装作气定神闲的模样,搭腔道:“不错。”
他的癸级感悟已被耗费完毕,此刻的他一个法术也使不出来。还好那两招四山沉烟术帮他唬住了靳安,不然再打下去,他怕是不死也残。
“你说吧,你要怎样才肯告诉我修炼的办法。”
辛止心里有苦说不出。他也不知道有什么修炼的办法,这叫他怎么说?
可此刻如果没能稳住靳安,那后果不堪设想,他思索半晌,决定先应承下来,之后再思脱身之法。
“我只有一个条件,”辛止盯着靳安,“我需要一条经文。一条全新的经文。”
靳安听闻似有些诧异:“一条经文?”
辛止只颔首。他抑制住迫怵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维持不可一世的姿态。
阴鸷的眼神打量他片刻,靳安神色忽地激动起来:“行,我答应你!你现在就跟我来。”
辛止跟在靳安身后,绕过几条小路,一路往下,忽而来到一座洞前。山洞黑黢黢,上方挂着个匾牌,上书“噬心堂”三字。辛止瞳孔微缩,不仅是没料到靳安会再次引他到这,更诧异的是:原来噬心堂就在天柱峰的山脚下!
一想到自己住在一群怪物上面,他就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领我来这里做什么?”辛止忍不住发问。
即使此时只有靳安一人,辛止还是忍不住犯怵。
“做什么?”靳安冷哼一声,从袖里掏出一支用过的鲛人烛,以石火打亮,示意他走进去。
“你不是要经文吗?我给你啊!”
靳安大笑的声音如同无法招架的铁塔倾颓。
辛止想跑,但进了这山洞,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那支鲛人烛的光。若是没有这光,前后尽是黑暗,看不见来时路,身上的暗伤又在蠢蠢欲动。辛止似丢了魂般,跟着鲛人烛亦步亦趋。
他听见大牢开启的声响,轰隆如石破。他眼睁睁看着靳安从牢房里揪出一只怪物,进行残忍地蹂躏,把它的骨头扭断,踩枯枝败叶那样,踩碎它的身体。
扭曲变形的尖叫声响彻地牢,伴随咔吱咔吱的响声,辛止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惧怖让他反胃呕吐,他双手撑着地面,感受到有粘稠的液体在试探他。辛止忍不住大叫,而就在这癫狂时刻,他听到从那具怪物身体里发出悲惨的叫喊:
他终于听懂了——
那是句人声啊!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