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坐在两只耳朵中间,不甚在意地随手拍拍,等马儿安静下来,两只手扶着两边的耳朵。
谢殊均感觉到马有刹那的躁动,又很快恢复,他视线瞟过马头。
为什么会在这里,无需多想。
伸手在马脖子上拍了下:“小心。”
朝阳听见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心里有些愧疚,轻轻“嗯”了声算是回答。
马儿跑的很快,朝阳只觉两侧的景物飞快地倒退,它回头能看见马的小辫儿高高低低甩着,还有谢殊均纷飞的衣角和头发。
是风。
可是保持着类似精神体状态的它并不能感受到。
它能听见风的声音,却不能触摸到风所致的感受,就像它闻不到花香感觉不到雨丝的清凉。它的世界可以充满各种声音各种颜色,却没有办法获得更真实的体验。
伸手朝那方一扬,小小的指尖泄出细小的气息,仿佛是不经意间透露给了风。
命运瞳孔放大,漫不经心消失的无影无踪,它反应迅速地循着风找到那丝气息的来源。
正当它要细细查探,那丝微弱却湮灭在空气里。
命运紧紧盯着谢殊均,对他周围的审视也没放过,它确定刚才的源头就是在那里。
那随风而来又骤然消失的气息,像是一把钩子,比起说心痒难耐,更像是被挑衅后的愤怒难忍。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逃过它的眼睛,不该有任何东西能在它眼皮子底下躲躲藏藏。
这样想着,命运瞪眼注视着谢殊均那方,策马奔腾带起的风中夹杂着世人不见的汹涌暗潮,围绕着谢殊均,像黑暗里的触手张牙舞爪。
几乎同一时间,触知到危险的本能让谢殊均脊背发凉。
他竭力遏制住本能的寒颤,在滔天恶意中仿佛一无所察。
“游礼,你这是退步了啊。”
游礼落后他一米左右,闻言咬咬牙,还是含笑回应道:“倒也说不上退步,只是遗憾没能超常发挥。”
不管话里是如何承认,目光落在谢殊均的背上,眼睛里是仗着无人得知而肆意袒露的憎恶和讥讽。
厉害一时算什么,总归很快就是一抔黄土。
谢殊均压根儿没管游礼,连说话也只是想趁机掩饰身体本能反应罢了。
这恶意来得突然,结合朝阳不同寻常地离开沈菁跟上他,不难想象是跟朝阳有关。基于对沈菁的信任,他选择相信它。
无形的网笼罩在一人一马周围,气流旋转间裹得严严实实无一余漏。
朝阳依旧稳稳当当坐在两只三角形的马耳朵之间,一脸闲适,丝毫不顾探寻它的威胁。
“你是谁?”
“你想要干什么?”
“这是我的世界,你不该出现。”
……
朝阳掏掏耳朵,只觉它话好多,很烦。
说了一堆也不见回应,命运气得不行,一时间,狂风大作。
这一下不光朝阳看得见,就连远处的人都瞧见了,更别说谢殊均和游礼身处其中。身下的马儿敏锐地察觉到危险,扬起前蹄,交流赛变得危险,在马的嘶鸣声中传来了沉重的落地声。
谢殊均绷紧神经,努力控制自己和马,免得像隔壁友人一样。
也不知道朝阳到底干了什么,惹的神经病发这么大神经。
朝阳看了谢殊均,心虚更甚,拍拍身下的马儿,莫名的安抚之意让它渐渐恢复平静。然后站起身,一晃便出现在空中。
手指一绕,涌出巨大的暗流。
狂风一滞。
命运阴恻恻道:“躲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