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诸伏景光是好感度自动提升的亲和力MAX,那萩原研二就是四海八荒皆我友的交友力MAX。
是撒点面包糠,放油锅里炸一炸,隔壁外交部都被馋哭的天赋。
在和水尾幸一交往的三年里,萩原研二将这项天赋运用到了极致。
前一年半跟踪水尾幸一,观察他联系的人,罗列人物清单。后一年半按计划开始行动,买菜结识田中警视的妻子,新干线同大内法官的儿子交谈,银行抢劫案救出央行副行长小川光一郎…………
交谈,成为朋友,开始往来,没多久,他被获准踏入同辈隐蔽的小圈子,欣赏到他们洋洋得意的珍藏。
然后他后悔了。
从视频播放的那一刻起,萩原研二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离开他的身体。那是一种内外交加的痛苦,痛得他几乎站不稳,浑身的骨头都开始抽疼。
他从未想象过,自己深爱的人竟然会陷入如此绝望的状态,通红的眼圈,不停涌出的眼泪,还有那支离破碎的、崩溃的求饶声,每一声都像一把利剑,反复刺穿他的心脏。
视频中的水尾幸一分明是痛苦的,可他却听见了旁人愉悦的笑声。
强大的共情能力将他拉进漩涡里来回撕扯,他不住在内心呐喊:幸酱在喊痛啊,难道你们没听到吗?!他在喊痛啊!!
更让他难受的,是视频里一闪而过的黑色和服。
萩原研二无法想象,那天他喜欢的人是如何从地上捡起破败的自己拼接好,再佯装无事发生出现在他面前,和他散步、聊天、笑盈盈地共进一份关东煮的。
“喂,你没事吧?早说你看不了这种,我就不带你来了,真扫兴。”旁边的人不满道。
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萩原研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第一次看这种,有点不太适应。”现在还不是交恶的时候,要忍耐,“真是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
那人摆摆手,是那种驱赶的手势,示意他快走。
幸酱,幸酱,幸酱。
嘶吼声咆哮着试图冲破他的胸膛,将心疼传送到另一个人的心上。
所有的怨憎如一缕青烟,渐渐消散于无形,他现在恨不得将幸酱变小了装进瓶子里珍藏,那是他的珍宝,是他的举世无双,好想保护幸酱,让他不再受伤。
"冷静一点,萩原研二。冷静一点,好好想想,你可以救他的。现在不是任由情绪做主的时候。" 他轻声自语,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幸酱是黑衣组织成员,是犯罪分子,那就可以把他抓住关起来。日本的死刑很难判的,幸酱大概率是无期徒刑,这样不但可以阻止水尾再次伤害别人,还保护他不受更多伤害。
也不知道警局有没有爆破.处警察转狱警的先例,如果他想一直陪着幸酱的话,得抽空打听打听,提前做下准备。
从回忆中抽离的萩原研二,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手上不知道被修改了几版的计划书,上面的墨水还未干透。
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一定会抓住你的,幸酱!
……………………
自从水尾幸一要求分开行动以后,安室透就再也没见过人了,每天忙碌着组织分配给他的任务。
最后一个任务于昨晚完成,新的任务还没下发,今天是难得的清闲日,起身换好衣服,他打算去组织的训练基地走一个来回。
刚打开卧室门,只一眼,安室透便讶异得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五官四处乱飞。
他看见了什么?
一个全身未着寸缕的女人坐在水尾幸一的腿上,被他用手揽着,另外一只手,则拿着棉签擦拭女人胸上的伤口。
明明是应该主动避讳的场景,但在安室透看来,却更像是野兽在给同伴舔伤口,不带有分毫缠绵和情谊。
听到动静,水尾幸一立刻拾起沙发上的毯子,将人遮得严严实实,搂在怀里,警觉的瞧过来,眯着眼,盯了他好一会才移开视线。
就在安室透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另外两人则同时望向手机。“你的电话。”安室透提醒道。
瞟了眼安室透,水尾幸一把女人放下,低声对她说了什么,见她点头,这才起身走到旁边接电话。
安室透打量着这位陌生女性。容貌甜美娇俏,眼神却显得空洞,皮肤白皙带着青紫,伤口还有血丝渗出,手上没有枪.茧,看起来并不像是有杀伤力的样子。
难道是徒花的成员吗?
“我有点事需要出去一趟。”水尾幸一用着安室透从未听闻过的温柔语气问,“你单独留在这里没关系吗,加奈?”
被称为加奈的女人如同老旧的机器,眨巴两下眼睛,缓缓点头。
他还想再叮嘱两句,电话催促似的又响起来,只能安抚性吻了下女人的额头,警告般看了眼安室透,匆匆离开。
安室透不自觉随着水尾幸一离开的脚步移动的视线,被加奈悄然收入眼底。
“哟,黑皮小哥。你住在这吗?怎么称呼?”
喑哑但尚算清脆的女声突然出现在这宁静的房间里,唤醒了安室透。
刚才还木讷似个木偶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鲜活起来。空洞的眼眸中涌动着波光,俏丽的脸上露出如春天般灿烂的笑容,毯子被她系在身上做衣服,正趴在沙发上向他搭话。
像是这具□□换了个灵魂似的。
拿不准她到底想干什么,安室透谨慎回复道:“是的。叫我波本就好。”进而发出试探,“你是?”
女人仰望着他,眼睛里倒映出他的身影,“我叫加奈哦,加奈。”
“徒花的人?”
“啊啊啊,果然贝利恩大人很信任你,可恶!”女人鼓起腮帮子,有些抓狂,幼稚的言行像和同学因作业吵架似的。
熟悉的幻视感不免让安室透有些放松,下一秒又提起警觉,三言两语就能轻巧消弭陌生人的警戒心,这女人不简单。心里的思绪丝毫没有表露在脸上,安室透挑了挑眉,没有回话,反而含蓄表示:“伤口需要帮忙处理吗?对了,个人建议你远离有这种不良癖好的人。”
见他如此,加奈抬手拨了拨头发,笑容愈发灿烂,同样的话她以前也和贝利恩说过。
对方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学着回忆里的贝利恩,用无比柔软的语气回复他:“商品是没有挑选客人的资格的。”下一句又恢复活泼本性,“你要帮我处理伤口吗?好的哦,波本大人~”
商品没有挑选客人的资格。
一句话震得安室透动弹不得,徒花的成员,已经不觉得自己是人了吗?
……那贝利恩呢?他是怎么看自己的?
念头一闪而过,“抱歉。”多年的涵养让他下意识选择道歉,“这种伤口我不太会处理,倒是可以给你递棉签。”
“那就拜托你了,波本大人~”
加奈双手合十做祈祷状,说完便指了指茶几上的碘伏和棉签,“喏”。
等安室透背对着,将蘸好碘伏的棉签递给她后,加奈状似无意开口询问:“能和贝利恩大人住在一起,想必两位关系应该很好吧,那波本大人知道萩原研二是谁吗?”
安室透整个人僵在原地,缓了半响才开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注视着安室透硬挺的脊背,加奈露出一个饱含恶意的笑容。
果然知道啊,知道萩原研二是贝利恩的恋人。
“是去年过年,有幸和贝利恩大人一起去寺庙祈福时看见的。贝利恩大人在绘马上写下的新年祝福,有萩原研二的名字。”加奈用轻快的语调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男人缓缓转身,帅气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反而阴沉的有些恐怖,恍若地狱里将要吞噬人的恶鬼。
“上面写了什么?”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加奈脸上的恶意便被收敛的干干净净,好奇问道:“波本大人,你真的想知道吗?”
没有说话,安室透就这样看着她。
“嗨嗨,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啦,波本大人。”加奈举手做无辜状,“贝利恩大人在绘马上写的是——”
微风吹过,树梢上的绘马也随之摇摆着。拿着写好的绘马正要往上挂的加奈,无意中瞥见了水尾幸一的绘马。
‘愿萩原研二警官,诸事顺遂,有妻有子,平安幸福。’
“愿萩原研二警官,诸事顺遂,有妻有子,平安幸福。”
看着安室透险些失控的反应,加奈满意的笑了。
对的,就这样,去同情、去怜悯、去心疼,然后升起保护欲和爱意,站在他前面迎接狂风暴雨。
可不要让我失望呀,波本大人。
去羡慕,去嫉妒,去憎恨。
如果……如果波本能动手杀掉那个人就更好了。杀掉那个,可能会夺走贝利恩大人的,那个叫萩原研二的家伙!!!
只要想到水尾幸一当时的反应,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萩原研二对您来说是什么呢?
——他是光明本身。
贝利恩大人,您说琴酒大人是您的王棋,可是,您也是我们的王棋啊!!
加奈,女,21岁,徒花的成员之一,贝利恩的狂信徒,战绩:引导北美组织分部叛乱,诱使多名CIA卧底叛变后嫁祸FBI,顺利割裂CIA及FBI,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