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拎着蛋糕跟在帝释天身后,先去岳父母家,此刻他就像是初次去见岳父母,紧张地走路同手同脚了。
帝释天虽然有自家钥匙,但还是按了门铃,门很快就开了。
“帝释天,你今天怎么那么晚才来。”母亲略带抱怨的语气在见到阿修罗的时候,瞬间明白了一切,所以声音又柔和了下来,“你怎么不早说女婿回来了?亲家那边去过了?”
“还没有,接下来去,可能会在那边住下,妈妈你先挑个三块蛋糕,两块你跟二嫂吃,还有一块给爸爸和二哥分了,剩下两块要留给公公婆婆。”
“好。”母亲接过了阿修罗手中的蛋糕,来到厨房将其中三块装进盘子后,又拿着蛋糕盒回到了玄关。
“那我们就过去了。”
“你们不进来坐坐?”
“不坐了,明天周六一起吃饭,把大哥大嫂他们一家五口也叫上。”
“好。”
“外婆明天见~”红莲挥手道别。
“外外!”善也跟着挥手。
“明天见。”
接着,阿修罗拎着最后的两块蛋糕朝自家走去。
“你二哥二嫂还住在娘家?”阿修罗疑惑道。
“是,他们还没有孩子,我二嫂比我还小很多,我妈把她当亲生女儿宠,你妈也很宠我。”
“是吗?”
在绕过了五栋高楼后,就来到了自家楼下,明明是一样的大楼,可阿修罗觉得眼前的楼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在底楼乘电梯时,还不等帝释天说楼层号,阿修罗就已经在关电梯门的同时,习惯性地按下了“16”。
“有时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在装失忆还是真失忆。”
“我为什么要装失忆骗你?我也想快点想起我们曾经的甜蜜回忆!”
“阿修罗别激动,我当然知道你不会骗我的。”帝释天搂住了他,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阿修罗垂下脑袋,细嗅帝释天秀发上的香味,这香味将他的思绪带回到了过去,他在模糊的记忆中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身影,他和那个人坐在一棵芳香四溢的桂花树下,想要挨近彼此,却又保持着距离,最后他终于伸手把落在那人脑袋上的桂花拿了下来,使得那人的脸颊上晕开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记忆就到此戛然而止了。
“我们一起去赏过桂花吗?”
“桂花?”帝释天怔了怔,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也不是专门去赏花的,初一某个周末我们相邀出去玩的时候,坐在露天车站等车,座椅后面有一棵桂花树,你拿掉了我头上的桂花花瓣,接着一直深情地凝望着我,我还以为你要吻我,都闭上眼睛了,但是你没有吻我,只是夸我的睫毛也很漂亮。”
“我那时大概真的想吻你……”阿修罗的唇还未落到帝释天的唇上时,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爸爸妈妈,电梯门开了,可以下去了。”红莲牵着善首先跑了出去,阿修罗和帝释天也紧跟其后,按响了门铃。
等了片刻后,母亲穿着睡衣跑来开门了。
“妈。”阿修罗虽然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了,但他无比确信就是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美丽女人养育了自己。
“阿修罗……真的是我的阿修罗?”母亲喜极而泣地一把拥住了许久未见的儿子,“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失忆了不记得了,但命运指引着我回到了你们的身边。”
“回来就好!”
“妈妈,我们今天住下来好吗?你可以跟阿修罗聊聊。还有这两块生日蛋糕你跟爸爸分了吧。”
“好,住下吧!帝释天,生日快乐,我也给你做了生日蛋糕,爸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可刚才去你们家,你不在,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带孩子们跟其他家长去聚餐了。“
“其实是阿修罗请我吃了饭庆祝生日。”
“是吗?快进来吧。”母亲招呼着几人进屋,又从鞋柜中找出了阿修罗曾经的拖鞋。
“我的拖鞋为什么也那么可爱?”阿修罗望着狮子拖鞋,不知道该不该把脚伸进去。
“有孙女的时候,帝释天买的亲子拖鞋。”
“是吗?”一听到是帝释天买的,阿修罗毫不犹豫地将脚踩了进去,然后跟随母亲进了客厅,谈论起了他失忆时的经历。
父亲也很快洗好澡出来,在看到阿修罗时,震惊的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
“你回来了?”
“爸,我回来了。”
父亲似乎是觉得父子之间无需多言,很快就将视线转到了儿媳身上:“帝释天拆礼物了吗?刚才去找你,你们不在家。”
“还没有,我想从爸爸手中亲自接过礼物。”帝释天用略带撒娇的口吻说道。
“马上给你。”父亲这才注意到礼物还原原本本地放在茶几上,于是拿起递给了帝释天,“生日快乐。”
“谢谢爸爸!我现在可以拆开吗?”
“当然可以。”父亲的嘴角微微上扬。
帝释天拆开礼物后,发现里面的是一个小狗形的智能陪伴机器人,他瞬间明白了公公送这件礼物的含义,是想治愈他失去阿修罗的伤痛,可他的伤痛早就被阿修罗治好了,而最需要治愈的父母此刻也因阿修罗的出现而填补了心中的空缺吧?
“爸爸好贴心啊,它还能在我工作忙的时候陪善善玩吗?”
“只要善不把它拆坏,它的语音还额外设置成了阿修罗的声音。”
“哈哈,那就叫你小修狗了。”
“什么事?”小狗机器人确实发出了阿修罗的声音。
“哈哈,好可爱的阿修罗,谢谢爸爸,我好喜欢这礼物。”帝释天再次向公公道谢。
“你喜欢就好。”
“小爸爸机器人好有趣!”红莲也凑了上来。
“爸爸!”善一把抱住了小狗机器人。
“宝贝,我在。”小机器人发出了阿修罗的声音回答道。
全家好奇地围着机器人,唯独阿修罗一人在一旁阴沉着脸,帝释天似乎是看穿了阿修罗的想法,马上靠到他的身上,说道:“我今年收到的最棒的生日礼物当然是阿修罗你啊!你是无可替代的存在,机器人又无法满足我的全部需求。”
阿修罗瞬间感到有股热流迅速涌向身下,便急促道:“爸妈,今天孙子孙女跟你们睡,我带帝释天回屋了。孩子们晚安!”
他话音未落,就将帝释天抱起,根据肌肉记忆,往自己曾经的房间走去。见爸妈走了,善赶紧跟上,然而却被奶奶一把抱起:“今天善善跟奶奶睡好吗?”
善望着爸妈消失的方向,又瞧了一眼奶奶,心中的诸多不满还不会用言语来表达,夺眶而出的泪水替他说明了不想跟爸妈分开,不过他被阿修罗曾经的玩具一哄,很快便止住了哭泣。
在帝释天的生日还有三个小时即将结束之前,阿修罗将自己深沉而又热烈的爱全部倾注给了他,两人的灵魂仿佛也交融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