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赞同彼得·沃森的一个观点,他个人认为,女权主义正在接近尾声,人们已经接受了它的观点,他知道很多女性会说她们现在还是面临很多歧视,但他认为社会整体上已经意识到这些问题了。
我对此极为赞成。我认为从理论的维度来看,女性主义理论发展已经到一个高峰了,它的实践匹配不上理论的高度,是因为有50%甚至更多的人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女性主义辩题“要不要”的反方,在政治正确的角度上展开攻击,的确很难获胜。
但我如果拿‘临渊羡鱼’这个点,去锁对方的论证责任,我也很难不赢啊。”
岑淼说这话的语气像极了电影里妖艳狠毒的大反派,她不加以掩饰地在凌肖面前展示了她的算计和无道德感。
她等待了很久,直到通过了三个绿灯以后,凌肖的车终于又汇入了等待红灯的队伍里,她才偏过脸来看着凌肖问:“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一次,凌肖却忍住没有回望过去。
他眉眼含笑地盯着前方高挂的红灯和计时显示屏,握着方向盘的手正跟着蓝牙音响里流出来的音乐打节奏。
“凭我和袁凌的战友之情,我现在要是反驳你,这不就是在给你无偿提供正方观点了吗?
比起袁凌……”
红灯变绿,凌肖抬眼瞧了瞧路况。
前面的车辆已经一脚油门加速了,凌肖却趁着换挡的时机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和你的感情有那么深厚吗?”
南城的马路静止鸣笛,岑淼身后照来后车催促用的两下双闪。
灯光闪烁得短暂而急促,像悸动的心跳。
她愣在原地,注视着凌肖侧脸的眼神从侵略转而变成了疑惑。
车开出几百米,岑淼淡淡地开口说:“自然没有。”,她收回目光,如实回答,“好吧,我遵守赛前规避原则。”
听她这么说,凌肖眼神一黯。
但等他再继续找话题和岑淼聊天,对方已经恢复了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气。
凌肖将岑淼送到校门口后,因为外车不能进校,所以他要开车去附近的停车场。
“真正主场作战的是南城大辩论队的这几个。”在岑淼下车前,凌肖认真地看着她说。
“我知道,全力以赴就行。”
四个小时后,南城大学的小礼堂内,嘉宾老师站在主持讲台前,郑重地宣布了南城大学本学期辩论赛的总冠军队伍,和本场比赛的最佳辩手。
雷鸣般的掌声于礼堂内响起。
赢得比赛的岑淼看着捧起最佳辩手奖杯的袁凌,脸上露出的诚挚笑容,比她刚听到比赛结果时还灿烂。
但当她的目光游移至姜阔身上时,她的神情渐渐得有些凝固。
‘她最近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