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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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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老去就好像被某个残暴的远古怪物夺走灵魂一样。

变成何巧如之后的美满人生变得模糊,反而是做为刘健女的时光无比清晰,明明那是自己最厌弃,最痛苦的日子。

虽然偷了何巧如的人生,但她绝对是个好女儿,和考不及格考,又深陷抑郁让父母痛苦的何巧如本人不同。她次次考满分,还学会各种才艺,为何父何母赚足向外人炫耀的资本,日常生活中乖巧懂事,体贴他们做生意的辛苦,事事顺着他们,在他们生病时衣不解带的床前伺候。

老两口每次提到她都喜笑颜开,满脸骄傲,就算她告诉他们她其实是刘健女,强行换了他们亲生女儿的魂,并说出各种证据,他们也不相信,觉得她在开玩笑。

是呀,哪对父母不想要她这样的孩子。估计大部分父母知道这本《换魂术》,都会想尽办法为自己孩子体内换一个聪明懂事的灵魂。

大孙女顾辛蕾七岁时,她曾偷偷回了趟老家,去看看换成自己的何巧如怎么样了。

发现何巧如背着一捆猪草,一瘸一拐走在乡间小路上,灰扑扑的衣服像从泥土地里掏出来一样,满头凌乱的白发盖在脸上,五十多的人,看着像七八十。

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刘健女某天突然发了疯,天天嚷嚷着自己是何巧如,她爸见这个女儿废了,就以几百块的彩礼将其嫁给隔壁村打跑两个老婆的王老四。

刚过门第二天,刘健女就想跑了,被王老四拿铁锤硬生打断一条腿,一只眼睛也被打瞎了,之后有了孩子更不敢跑了…

短短几句话听得她火冒三丈,暗骂何巧如废物,丈夫打你,除非他永远睁着眼,时刻盯着你,不然有什么方法不能报复回去的!?而且腿长在自己身上,婚前不会跑吗?!她x的!她五年级就开始计划逃离这里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最后一丝同情与后悔化做虚无,她重新回到X市,继续享受悠闲自在的富裕生活。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脑梗被抢救回来后,何巧如的灵魂居然重回到她的身体!

“奶奶…”这么玄幻的故事,顾辛蕾听得目瞪口呆。

“辛蕾,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说实话,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我也不会信!”何巧如的灵魂回来了,她就是刘健女了。

说实话,享了一辈子福,也足够了。到晚年,她不介意把人生还给何巧如,毕竟主要是她把人家害得那么悲惨的,但现在两人一体双魂,一死俱死,确实不好办

见顾辛蕾依旧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刘健女继续道:“看了我现在的生活,何巧如怨气很重很重,多次扬言要毁我全家…”对方刚才差点掐死自己的孙女,现在平静下来后,心态却慢慢变了。

顾辛蕾咽口唾沫,“奶奶…要不明天,咱去医院看看吧?”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等我再跟何巧如好好谈谈吧。”摆摆手回房休息,如果何巧如还是闹着要报复,那就别怪她玉石俱焚了!

月考成绩出来,分数偏上,胡喜总算松了口气。一放学,她就蹦蹦跳跳的去接胡由。

正值四月,沈错的庄园被浓荫包裹,各种繁花争奇斗艳,看起来那么不真实,像一幅油墨幻化出来画卷。

她来刚好赶上晚饭,沈错邀请她一起吃。

“考得不错吧?”

“沈先生怎么知道的?”

“看你这么高兴。”

“这两天麻烦你了。”这里的饭菜是极好的,她心情好,胃口自然大开,两腮吃得鼓鼓的,一边给胡由夹菜。

“话说,薛述怎么没来?”这俩人不是经常黏在一起吗?

“他妈妈今天来找他。”

“这样呀。”

饭后,沈错开车送她俩回去。

胡喜背着妹妹,沈错提着轮椅跟她上楼。

薛述家里传来剧烈的争吵声,余音在昏暗的楼道内回旋,家家紧闭门窗,似乎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将胡由安顿好,沈错听到对面传来打砸声,就想去敲门,胡喜急忙拉住他的衣角。

“这种事您还是别管了,会连累您的。”说着说着,她眼中却蒙上一层水雾。

沈错看着对门犹疑不定,“万一有人受伤…”

胡喜摇摇头,脸色苍白,“家务事,只要不出人命,只能调解…而且…薛述不在里面。”

沈错点点头,只能转身离去。

交代胡由几句,她来到顶楼,用钥匙打开门口左侧的仓库。

和破旧的外表不同,里面布置得很温馨,四周贴着墙纸和明星海报,地面铺上地板拼图。暖黄色的彩灯星晨般挂满屋顶。家具是一张二手单人床和矮桌,吉它靠在旁边,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乱七八糟铺满歌词废搞,薛述咬着笔帽冥思苦想。

这里是他俩初中时精心布置的秘密基地,每当薛述的父母吵架,或胡喜的妈妈带男人回家,他们就来这里。当然,胡喜会带上两个妹妹一起,那些明星海报就是二妹胡礼贴的。

胡喜脱下鞋,关好门来到他旁边。

“天!优秀的歌词也太难写了吧!为什么那个姓沈的几个小时就搞出来了?难道他是天才吗?!”头疼的捂住脑袋,用额头撞击桌面。

胡喜急忙上前阻拦他伤害自己,“…灵感这种东西不能着急,实在不行你再去找沈先生吧。可以请他作词你来唱。”

薛述将头搁在桌子上,转过脸看着她,“白晚晚说,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好嗓子,优秀的歌词才是稀罕货。那些厉害的作词人,一首歌词能卖出天文数字!姓沈的在这方面确实有才华,他那次只顺手帮我而已,但次次找他,甚至合作,那怎么行?人家是什么身份,我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说到这里,胡喜也难过的低下头。见状,薛述重新直起身,握拳为自己打气,“放心!我总有一天要出人头地,市中心的大荧幕未来一定会出现我的脸,姓沈的有的,我一定会拥有!”他脸色胀红,眼中泛起泪花。

是呀,沈错对他们再怎么和蔼,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上流人士,随手施舍的财富,就像给他改的歌词一样,一点点就能让他这种底层人吃好多年!

“薛述,你一定可以的!”她抹抹眼,为他加油打气。她看了他演的那部电视剧,虽然镜头不多,但能看出挺有天分,只要勤加磨炼,未来出头的概率不小。

他猛然抱住她,“你一定要在我身边,等我赚了大钱,在市中心买一套大房子,让你跟小由住进去。”

“嗯。”感受到肩膀的湿热,胡喜同样眼眶湿润,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很快,薛述像小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在胡喜印象中,他总是笑嘻嘻,反倒是她老是哭,有时对着她流个不停的眼泪,他无耐的捏捏她的脸,“你是水做的吗?这么能哭。”

但不哭不代表他不难过呀!由于从小忍受父母的争吵,他的的忍耐力特大。一直忍在心里不发作出来,爸爸妈妈打他,他也能不动声色。

心里越难受,脸上越没表情。

这晚过后没几天,薛述出去租房了,因为他父母把房子卖了,为分钱而大吵一架。

他租的房子仅隔胡喜家三条巷子,一楼大单间,九百,顶他学校一个月生活费了,搬出学生身份想再谈谈价格,房东却说这间是整栋楼最便宜的了,无奈只能签下合同。

由于没有家具,他本想回家把他二手市场淘来的冰箱洗衣机搬来(之前的被他妈妈离婚时砸坏了),没想到又被父母卖房分钱那晚砸了,只能拿点衣物被褥和厨具。

其实一开始,胡喜本想让他住进自己家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一个男生,怎么能跟你们两个小女生住一起?放心,我手上的钱管够。”

胡喜也不再说什么,她为自己的弱小而感到无力。

又过一个月,胡由终于能正常行走了,只是不能做剧烈运动,她重新回归校园,胡喜也能去上学了。

虽然这段时间在家自学,但还是花了很大精力才赶上大部队,看着月考优异的成绩,她仿佛看到美好的未来在前面招手。

只是有一件事让她很郁闷,白晚晚和薛述走得很近,有时三人还一起放学。

看着那俩人聊关于演戏的事,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

甜美可爱的白晚晚就像落入凡尘的天使,经常成为人群中焦点。

终于,她忍不住问薛述,“你觉得我漂亮吗?”

“漂亮、当然漂亮啦!”

“那跟白晚晚相比,我漂亮吗?”她紧张的攥紧衣角,虽然和白晚晚同桌,但在大家眼中,她就是透明人。

“这有什么好比的?你是你,她是她。”少年依旧笑嘻嘻的,看着玩世不恭,但查觉到她不开心,立马改口道:“你漂亮,你最漂亮总行了吧。”

“啍!”胡喜踢他一脚,气冲冲的快步向前走。

“唉!我又说错什么了?”揉揉踢痛的小腿,急忙追上去。

你喜欢白晚晚吗?很想问出这句话,但又怕知道让自己难过的答案,更怕和薛述渐行渐远。

“唉呀,放心啦,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她年少成名,算起来是我的大前辈,有时向她请教一些问题而已。”

“嗯,我知道了。”面部表情在她的强力控制下变为一抹温柔明媚的笑。

少年瞬间红着脸不敢看她。

好像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一样,真的好想让薛述远离白晚晚呀!表面温和,内心却在翻江倒海。不知道为什么,对沈佳都没有这种羡慕到厌恶的情绪,偏偏对白晚晚…难道是因为对方小小年纪就取得如此大的成功,而自己却像乞丐一样求人施舍吗?

周末,她带胡由来到沈错的庄园为画室做清洁工作。

吃午饭的时候,她依旧在为白晚晚的事而郁闷。

窗外一阵微风拂过,树影和花影匍匐在窗户上,窥视着屋内用餐的三人。

“发生什么事了?一直心不在焉。”沈错早就发现她的不对劲,忍不住开口询问。

“沈先生…您知道白晚晚吗?”她放下碗筷,忐忑的问他。

“知道呀,怎么了?”

“…她是我同桌,您觉得…我跟她谁更漂亮?”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手指紧紧扣住桌沿,恐慌得坐立难安,开始后悔自己干嘛要问这种问题。

沈错思考片刻,略微皱起眉头,“容貌上你们都漂亮,只是类型不同而已。但看人不能单看表面,说实话,我觉得你更好。”

你更好三个字让她的心情瞬间飞到云端,她抬起头看他,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忧郁。

“你在接连重大打击下依旧昂首挺胸向前走,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你这种程度,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女孩。”

“真的吗?”她望着他,眼睛里蒙着一层闪烁的水光,沈错似乎感觉到里面有一阵风掠过,悲伤且无助。

“真的。”他温柔的笑着,像一汪清泉洗去她一直以来的自卑和忧伤。

得到鼓励,她整个下午都啍着歌。

其实提到白晚晚,沈错想到一年前,表舅投资了对方出演的电视剧。

沈佳从小就是白晚晚的粉丝,借着这层关系,她能去剧组近距离亲近偶象。

谁料,她当晚就哭着跑来跟他倾诉,说偶象塌房了,一直以来的崇拜破灭了。

原来她去休息室找白晚晚时,听见对方在骂助理。

很难想象那张桃花般娇嫩,形状优美,能唱出天籁之音的嘴能骂出那么恶毒的话!

哭诉到一半,沈佳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袋,“表哥,之前看综艺的时候,你说过白晚晚脾气不好,我还反驳你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真被你说中了!”

见状,沈错无奈的摇摇头。当时节目中的白晚晚收起乖巧甜美的笑容,安安静静地坐下,他见她眉宇间带有一股戾气,便告诉一旁的沈佳,白晚晚脾气大概率不好。

虽然不喜欢比较他人,但沈佳是个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所以他相信她说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负面新闻,要知道,白晚晚一直是顶流摇钱树,负面消息自然被捂得严丝合缝。

时间来到傍晚,白晚晚将手机摔个稀巴烂。

爸爸居然相信那个死女人!

怒气让她在房间来回走动,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离开家门。

她把明露约会小白脸的照片发给爸爸,明露解释对方是患者家属。没想到的是,爸爸居然相信了!

气得她差点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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