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叫她看了去……
夜里的凉风并没能吹散脸上热度。
神君捂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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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想尽办法搞开闻人脚上的铁链,飙戏之外,没事的时候,夜昙就会去缤纷馆打发时间,赚钱和练功一时之间都靠边站了。
温柔乡,果真是英雄冢。
夜昙也不再要小二准备雅间了,因为缤纷馆的大堂比较热闹。
通常,她就点些个小零食,在那边吃边看表演。
完全忘记师父嘱咐的,每日要记得按他给的剑谱练功的教诲。
天冷了点,夜昙多少有些犯懒。
反正师父也没来找她。
辣目总是在大堂活动,她也就顺便看看人。
跑堂这些普通的活……干得一般,有的时候,他还会打碎个把盘子什么的。
还经常被认作是闻人,被慕名而来的女客人们调戏。
每一次都是手足无措地跑开。
通常,夜昙就在一边看着。
毕竟,女客人也只是开开玩笑,没有真的逼他做什么。
同样的一张脸,为什么看起来就这么不一样呢?
因为脸一样,所以夜昙也就忍不住比较了一下。
辣目不像他师父那样世故,也不像闻人那样骚包。
虽然叫辣目,她倒是一点也不觉得他辣眼睛就是了。
除了跑堂之外,他也做外送。
总之就是靠卖力气干活。
那也比闻人那厮好多了,至少自食其力嘛!
当然了,缤纷馆里偶尔也会有不长眼的客人。
这时候,她就会好好教他们做人了!
一来二去,夜昙和辣目混熟了。
你到底几岁了?有无亲朋?
她也不是没状似无意地问过他这些问题。
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几岁,也无亲朋。
孑然一身,无有积蓄,漂泊他乡。
她多少有些怜他境遇。
不知怎么的,夜昙觉得,自己在面对辣目的时候,心里总会生起一种老母亲一般的耐心。
大概是因为他太笨了吧。
她还是比较喜欢老实人。
神君之所以扮作辣目,主要就是想时时刻刻见到自家娘子。
夜昙总是来缤纷馆,他也不便扮作没有情找过来,那就扮作辣目。
母神现在以缤纷馆老板娘自居,也时不时会过来。
至于失手打碎几个盘子什么的,那纯粹就是为了吸引娘子的注意。
这日的缤纷馆,母神不在,但娘子在。
午饭时分,辣目神君正忙着上菜。
“公子”,霓虹并并没有对外公布他的身份,绿眉毛的小厮不知详情,仍然以为这辣目就是他们家公子的花名,“楼上雅间的客人点名要你上菜,还得麻烦你跑一趟了。”
“好。”他也懒得纠正这些误会。
神君接过碗碟,往楼上走去。
推开门,楼上雅间中只有一位客人。
少典有琴走过去,也不多话,默默开始上菜。
谁知道,那客人的手不是去摸筷子,倒是摸上了他的手。
少典有琴条件反射地给了这人一拳。
打完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可能是因为自己晚上一直在和白绥练习狐族的媚术。
“狐族的媚术,要义就在一个‘浑然天成’!”
“一定要自然!自然!要在不经意之间散发魅力!”
白绥天天跟他耳提面命。
搞得他脑子里时常响起这些话来。
可能方才他不自觉地就开始运功……
辣目神君看了看还在地上呻吟的客人。
这人满头血,希望自己没把他牙打掉了。
“对不起!”方才也是他太敏感了。
神君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有点歉疚,有点自责,便伸手去扶那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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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昙听到动静,赶紧跑上楼去。
她的眼神一半时间在舞台上,另外一半时间就专门盯着辣目看,自然知道他上楼了。
“怎么了?”
夜昙飞起一脚,踢开大门。
只见那包厢中的客人满头都是血,嘴里还骂骂咧咧。
以自己对辣目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无事生非的。
所以这是……
又被调戏了?
“对不起!”辣目还在继续给那客人道歉,又从怀里拿出个瓶子,递给他:“药。”
“不要!”那客人却并不领情,一下挥开了辣目的手。
“赔钱!”他就摸了摸手好嘛!根本什么也没干!这次真是吃了大亏!
倒霉的客人用手捂住嘴。
他感觉,自己的牙齿肯定是掉了几颗。
“药,有用。”辣目神君还在坚持。
这药肯定比一般医馆的药有用。
“他没钱!”夜昙挡在辣目面前,开始护短,“我看你也没有怎么样么,少来讹诈!赶紧拿药走人!”
睁眼说瞎话!黑店啊!
“你管这叫没有怎么样?”客人指着自己满是血的脑袋,“赔钱!不然我就报官了!”
夜昙瞅了瞅这人,嗯……的确血里呼啦的……
她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辣目。
这样的情况,如果报官的话,他也说不清呀。
“赔就赔!”夜昙决定还是花钱消灾吧,“多少钱?”
“一百金。”缤纷馆家大业大,那客人笃定他们不会愿意将事情闹大,坏了名声,早就做好了要讹一笔的打算,狮子大开口起来。
“你抢劫啊!”夜昙惊了。
“报官了啊!”
“哎哎哎,多大点事啊!”夜昙赶紧打哈哈,“一百金……就一百金!本姑娘替他赔了!”
夜昙看了看手里的一把兽界金币,多少有点心疼。
老板娘也不在,她只能自掏腰包付钱。
“我,会还你。”神君自然能看出她心疼,但夜昙能替他赔钱,他自然也很高兴,“夜昙,谢谢你!”
“算了!”
夜昙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是会在辣目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她咬了咬牙,摆摆手,“不用还了!”
他一个月才赚几个钱啊!
“给你!”夜昙将手中的钱一股脑塞给那客人,“快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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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竹屋。
白天客人少,夜昙通常都在缤纷馆。
至于闻人的竹屋,她每次都选晚上来。
来了,就先尝试一种解开铁链的方法,然后就找闻人演戏玩。
来竹屋的次数多了,她也就认识了白绥,知道了他并不是什么仙人,而是涂山的狐妖。
第一次在竹屋见面的时候,因为逆光,加之当时她被这两人为世俗不容的绝美爱情而震动,夜昙并没有想起来那就是当日的紫衣大美人。
但离光夜昙是谁啊?她很快便发现了,这紫衣服的美妖精,就是当日自己在兽界羽园里遇到过的谪仙人。
夜昙大为感慨。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于是,夜昙也十分热情地邀请白绥加入戏局。
这两人在演戏一事上很是投缘。
狐狸精白绥除了肤白貌美大长腿,长得像个谪仙外,还幽默风趣,才艺众多。当然了,大多数都是讨好女孩子的本事。
吟诗作赋,弹琴唱曲,他样样都精。
夜昙还津津有味地跟着白绥学了一段时间的戏。
且她一个人学都还不够,还非把少典有琴也拖下水。
可是白绥这厮唱的旦角啊!
神君扶额,但又没法拒绝兴致勃勃的娘子。
“闻人兄,这你就不懂了!”白绥却朝闻人神君摇了摇手指,“唱戏也是力气活,本就应该是男子来做的。”
是夜,夜昙刚唱完新学的一段,想让这在场唯二的听众评价一番。
一紫一粉两个男人的表情都有些莫测。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夜昙眯起眼睛,“说啊,我唱得到底怎么样?”
白绥选择微笑鼓掌,但不发一言。
“月下……唱得极好。”神君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那你说,方才我唱的到底好在哪里?”夜昙再次点名了闻人。
这他哪里说得清!
“欸,唱曲一事,终是白兄更懂些,不如听听他的评价?”这次,闻人神君终于机智了一把。
“这……”
白绥感觉自己良好的修养被这小姑娘的魔音灌耳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月下是初学者,白某也不好评价,不如还是请同为初学者的闻人兄评价吧?”
白绥朝夜昙露出一个尽可能优雅的微笑,顺便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回某人手中。
休想让他往坑里跳!
“……就是……”闻人神君想了又想,还是只能说出老掉牙的那三个字,“唱得好。”
“哼!”夜昙噘起嘴,有点不高兴。
一听就是恭维的假话。
果然一点都不真诚!
“……”神君又挨了自家娘子的一记白眼,尴尬得很。
果然吧,这个时候就是多说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