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原谅我吧,啊?”
“少来!”避重就轻!她是要求了没错,但也没说让他用命去履行约定呀!
“以后我就不叫你没有情了,干脆就叫你没心肝!”
“昙儿……”神君有些无奈,“你又给我乱取外号!”
一个少典空心还不够,后来还给辣目取名字,现在连小号都有昵称了!这可能就是她的兴趣吧……
“不管不管”,夜昙顺手抓起一枕头就冲着他丢过去,“都是你自己先胡来的!”
“不是,你怎么就给我取这么个名字啊?”神君一把就接住了夜昙丢来的枕头。
不行,自己得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怎么会没心肝呀,我的心肝宝贝那就是你呀!”
“呸!油嘴滑舌,口蜜腹剑!”
“商量一下嘛……”那厢神君还在锲而不舍地哄自家娘子,“要不……你还是叫我‘有情’吧?”
至少听起来一样嘛!
“枕头先还我”,夜昙朝少典有琴伸手,“我考虑一下……还有你不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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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哄了半天,又让她用枕头打了好几次,神君觉得夜昙看上去差不多已经消气了。
“干嘛啊!”夜昙没好气地送了少典有琴一个白眼。
“其实……我们也算成过亲了,你不能反悔的啊”,虽然别人家的娘子对夫君送秋波,而她送白眼,不过神君显然没心思计较这些,他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名分。
“这怎么能一样啊!”夜昙蹦起来,直接半跪在了床上。
“你又后悔了啊!”她耍赖真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跟后不后悔没关系啊!”夜昙叉腰,“我说没有情……”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读过书啊?”
“……”
被娘子嫌弃文盲的神君沉默片刻,忍不住自我辩解,“其实……书我还是读过一些的。”
他好歹是神族的智商担当,当年也是被先生们夸过天才的。
“在学堂的时候,师父经常夸奖我学业的……”少典有琴忍不住自辩起来。
“那敢问话本大师,《牡丹亭》的故事您老人家都不知道啊~”按理说,没有情一直混迹江湖,没文化也是正常的,但他副业不是写话本的嘛?
这可是现象级的话本子,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不是,我……”这个他当然知道。
“哦~”没等神君说完,夜昙自顾自地作恍然大悟状,“我懂了~这大概就是书里说的‘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吧!”
随即她脸一沉,“《牡丹亭》里明明就写了,从梦里醒来还得另办婚礼的!梦里的通—通—都做不得数!”夜昙理直气壮道。
“那咱们就办嘛!”神君脱口而出。
对他而言,她想办几次都行,哪怕天天办呢。
他现在就怕她不办。
“想得美啊你,我没答应!”之前他们就是利益同盟关系。而且本来就是假的,在一起也没什么负担的。现在么……危机解除了,回到现实世界了,那她可不得好好考虑一下嘛!
果然……
她没那么容易松口。
“昙儿……”神君还想再劝。
“不管不管不管,我没答应!”夜昙躺下来,随手从床上拿了本书开始装模做样地看起来。
随手一拿,居然是之前买给嘲风读的《封神演义》的赠品——一本三代史书。
夜昙心不在焉地翻了翻商纣这段历史。
新兴的周,为了清洗商人旧贵族的势力,周公旦二次东征。在剿灭三监后,他居然下令把商代历代王陵都给刨了,以绝殷祀。
真是够狠的。
这和人们口中的“好礼”,可是相差甚多啊!
其实也是,做到天下共主这个位置之上,还不改初心的,从来就没有几个。
周公位极人臣,自然也不能免俗。
想也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是道德完人呢!
“没有情我问你啊”,夜昙放下书,“你用自己当牺牲祭天,就只是为了破阵吗?”
“是,我在试图控制嘲风发动的阵法。”
当然也是为了毁掉神权,或者是那些和神权等价的东西。
“顺便昭告天下,世上没有绝对的神,没有救世主。”
就算真的有神,神也不能直接介入政治,也不能仅仅靠神力维持自己的统治。
“……”夜昙若有所思地盯着人看了一会儿。
“你的计划,也不是很高明么,哼!”不管怎么说,牺牲自己顾全大局的这种计划,她还是不能认同。
要是他早点和自己商量的话,夜昙自信,她一定能够想到更好的!
但这份慈悲之心,的确让人肃然起敬。
“是……是我思虑不周”,凡是计划,都是可能存在疏漏的,最后还是害她受伤了,“那时候是不是很疼?对不起。”
“那……你要娶人家的话,起码要先下聘礼吧?”考虑到他认错态度还算不错,夜昙开始松口了。
“那我马上就去准备!”神君说着便要出去找嘲风。
“哎,等等等等,你别那么着急嘛!”
她一点也不想那么早就成亲。
她都还没有见识过这大千世界呢!
“我……”夜昙欲言又止,“那你愿意等我吗?”要是真的喜欢她应该可以等等的吧。
“嗯”,神君点头。“当然。”
夜昙见少典有琴不急着娶,又开始狐疑起来。
他……是不是其实没那么喜欢她?所以当初擅自决定去死,现在也不急着成亲了。
“你真的愿意等我啊?”夜昙试探着问道,“不委屈?”
“委屈……”
他委屈死了好嘛!明明就是明媒正娶的娘子,她转头就不认账了。
“哼!你委屈,我还委屈呢!”见人一脸苦闷样,夜昙心里开心了。
“告诉你,我非常不满你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
“昙儿……我错了,我再不这样了,你说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
神君开始哄人。
“一切你决定!”
“哼,没心肝!你真的讨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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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昙虽然嘴上并不答应什么,但心里早已经开始盘算说服嘲风的计划。
果然,自己的婚事还是要靠她自己争取才行啊。
“我怎么不能嫁他了?”此时的石洞内,夜昙正在和嘲风辩论。
“到时候让他入赘不就行了”,夜昙张口就来,也不管有没有和人商量过,“正好也可以壮大我合欢宫,壮大我们魔教。”
“魔教有你爹我就够了好嘛!”嘲风几乎是非常自觉地揽过了棒打鸳鸯这个角色。
“你明明没有人家厉害……”夜昙悄摸吐槽。
“你说什么!”虽然夜昙说的是事实没错,嘲风到底是不想承认的。
他的威严呢!
“那他有什么不好嘛……”夜昙不甘心道。
虽然……他的身份可能是假的,但她觉得,肯定有什么理由。
考虑到老爹的尊严和颜面,夜昙迅速转移了话题,“等爹你百年了,到时候他就能继承魔教,我们一起将它发扬光大,然后给你烧纸,让你地府脸上也能有光,这不正好吗?”
“……”
嘲风又紧了紧拳头。
小姨子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他哪里就要挂了,之前那是被人暗算了好嘛!
说来也奇怪,以他的修为和对危险的敏感性,居然不知道那时候到底是谁偷袭的自己。
“爹?”趁着嘲风正在思考之时,夜昙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答应咯?”
“那我现在去跟没有情说咯!”
说完,她便蹦蹦跳跳地往外跑。
“哎……等等!”他哪里就答应了!
不是吧,他还没建立威严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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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啊没心肝!”夜昙跑到石屋附近的小溪边,才终于找到了人。
“昙儿,都说了别那么叫我!”神君转过头,他是知道夜昙去找嘲风商量事情的,“嘲风……我是说你爹,他同意了吗?”
“你要不先准备聘礼呗?”夜昙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那我这就去!”少典有琴拉过夜昙的手,就往石屋那里走去,聘礼单子他早就准备好了,“你来看看喜不喜欢,还要再加点什么。”
“嗯~”夜昙别扭地朝石屋方向努了努嘴,“前头带路~”
她好容易才将嘴角的笑意压下去。
石屋内,小没神君坐下来,开始写聘书,并把一大叠聘礼单子递给夜昙看。
但他中途又想到还可以加这个,加那个的,故而又拿起一个空白帖子。
起初,夜昙只是在他身后看着他在那笔走龙蛇。
“你到底要写到什么时候啊?”反正他的财产一早就是她的!
等得时间久了,夜昙有点无聊,便开始玩他头发。
他的发丝顺滑,摸上去手感很好,恍若抚摸游弋于水中的小鱼一般。
她越摸越觉得上瘾。
“昙儿?”
“昙儿?”
“啊?”等夜昙回过神之时,神君已经唤了她两三次。
“写完了”,他将聘书兼聘礼册子递给夜昙,又补充道,“你看看,不够的话我再加……”
“我先看一下啊”,夜昙一把夺过那单子。
她的目的可不在财产。
“那个聘礼你再想想能不能加点别的啊~”
“哎……”
“你去哪儿?”
没等神君说完,夜昙便自顾自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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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昙又去了竹屋,还在那翻箱倒柜了好久。
她几乎是将所有闻人的作品都给翻出来了。
正在一一对比字迹。
之前她虽然有所怀疑,但只是觉得像,却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现在……
她还能不明白吗?
竹屋的屏风之上有一画作,上面题着“我今因病魂颠倒”一句。
她手上那本祝词里写有“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
夜昙瞅瞅屏风,又看看手里的帖子。
这“今”字分明就一模一样。
好啊!这没心肝的混蛋!
夜昙握紧了拳头。
诈骗大师都没他厉害!
“昙昙,你干什么呢?”
说来也巧,帝岚绝刚好来竹屋收拾东西。
按少典有琴之前的嘱咐是要他来将这里的一切都清空的,只是自己这几日一直都很忙,直到今天才有空来。
这倒也不是帝岚绝躲懒。虽然夜昙他们感觉是被困了很久,其实在现实里并没有过多少时间。
“你怎么来了?”夜昙从那一堆纸里抬起头来,有些奇怪地看了帝岚绝一眼。
真的很奇怪,他们两个有那么熟吗?
这个兰儿居然就叫她昙昙什么的……
“对了,我来问你啊,那个闻人狐狸呢?”
“他……走了。”
帝岚绝是在门边看见了夜昙,才临时换的女装。
走进竹屋,就看见地上全都是纸,他随手捡起一张来看了看。
好像是闻人平时画的那些画。
“哦?走了?”夜昙挑眉。
这个兰儿说闻人已经走了。
她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去哪里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帝岚绝只能选择继续装蒜。
“他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别忘了人家是有正经夫君的~”
“……”面对装嗲的帝岚绝,夜昙恶寒。
看来自己只能去别的地方找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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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竹屋之后,夜昙下一个目的地就是乱坟岗子。
凭着记忆,她顺利找到了当初自己给辣目做的墓。
准确而言,其实不算是墓了,当时不过就是一卷草席裹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