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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阿离,别对自己如此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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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寸借来的月光倒成了季秋枫的利器,经过此事之后,两人的相处看起来和谐不少,大多时候都是互不打扰,井水不犯河水,反而叫人舒适又安心。

月光最终凝做一条细丝将两人死死套牢,季秋枫甘做那条缰绳,他愿把疯狗栓在眼前。

鼠将军与呆瓜理所应当的成了传话筒,一个传一个,兜兜转转,其中的意思竟然还能分毫不差。

话语简洁,两人间的交流少得可怜。

最寻常的质问一概没有,季秋枫觉得“你想做什么?”“什么时候放我走?”这类的话太蠢,他向来都不主动开口,最多就是那个男人有事转告,他表示知道了而已。

呆瓜与鼠将军时常乱蹿,鸡飞狗跳的嚷与逐,打碎几盏壶碟自是不在话下。

季秋枫通常都是懒得管的,因为总会有人及时收拾修整。

最厉害的是这一回,连窗户都被撞出硕大一个洞,外头窗外悬垂而养的灵植应声落地,断成两截的木头上还可以见到沾染的血迹。

鼠将军英明一世,其手下败将不满一百也有几十,今却因一只巴掌大的鸟雀负伤,实在是个笑话。

但它可没多嚎一句,爬起来便十分干脆利落的跑出门去。呆瓜被季秋枫提着检查一遍才安抚似的摸了两下,随即又抬手狠狠一拍,斥了句:“傻子!”

两者的体型与实力不可同日而语,鼠将军奸诈至极,若是存心戕害,这蠢鸟哪还会有命在,早沦为盘中餐了。

却还自以为大获全胜沾沾自喜,其实蠢钝如猪,季秋枫颇恨铁不成钢。

囚困沉鱼场这么久以来,季秋枫收到的第一个消息不是碧海生,而是有关下界皇城。

魔玉碎片丢失,先是国师血泣三尺忿绝而亡,而后狗皇帝惊得晕厥倒地卧床不起。不待过夜便泄漏了风声,朝野震动,环伺的群狼明里暗里开始露出獠牙。

六王分三派,一乃妖妃外戚,支持嫡长皇嗣;二乃世家根基,属意狗皇帝亲封的皇太子;三乃戎马半生的大将军,功高震主蛰居千里,欲推翻旧故取而代之。

狗皇帝缠绵病榻,不知是清醒还是昏聩,只知道帝玺落下,有圣旨传出。

那位大将军因谋逆之罪被诛连九族,三足鼎立今变作两虎相争。现下正是胶着时刻,只需要暗地里一只推手,那个宝座便可以收入囊中。

比季秋枫预料之中快很多,除却皇族之争,上修界乃至三十六城皆有妖魔祸世,最轰动的可谓水云之役。

豢养失败的魔灵附着修士躯壳,其威力可比肩一派宗师,水云间洁净之地,多是抱守经籍的女佛修,战力自然不比其他宗派。

却无任何一人退缩,即便是苦苦支撑几日几夜,流血飘杵,身侧的女修一个个倒下去,也有一大群人前仆后继,甘做门前剑下魂。

姑子两鬓斑白,禅定挡于众人面前。她手持佛珠,两掌合十。佛印变幻间,千花万树忽地枯涸,仅一刹那,又万物复苏得获生机。

梨花漱漱,成片坠落。绯色鲜血泼上了天,将一地洁白染的不成样子。彷若美人抓破了脸,芳妍不复,诡异凄沥。

枯荣瞬与息,那魔灵却只是被炸断了一条胳膊,很快又再挥剑砍来。

钟声幽幽,仿佛她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山林莫誓,荣枯随遇。”

泪洇湿了弟子们的眼眶:“师父!”

第三日派中女修已被杀得七七八八,原本那魔灵已然快要沦为尸身一具,半路杀出个紫陌清,助力一臂,妖魔更是如虎添翼。

水云间险被灭派,生死攸关之际,乃是玉引飞霜江为寒亲临此间施以援手,魔族最终败北。

不过紫陌清向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主,徘徊于水云间附近,久久没有离开之意。

这一幕倒是与季秋枫所知完全吻合,想必接下来便是各地波澜迭起,为保全水云间诸位性命,便由玉引飞霜亲自护送,一同前往碧海生暂避。

断腿飞霜原是个冰雕雪塑的仙人,活这半辈子就跟那无情大道一般,向来都是死水一潭,寂寂空幽。

被他断腿的沈知音恰好生于水云间,亦曾仰慕过玉引飞霜的威名,一朝得见还未高兴便遇上了这事,当即便理智的把那几分心思挖空剁碎抛却九天。

有眼无珠是非不分之人,即便是大罗金仙也只配得一句唾骂——睁眼瞎。

她沈知音最讨厌这样自以为是的瞎子,长得再好看也不例外。

其余大大小小的祸乱骚动不绝如缕,不必特意转告季秋枫也知道,一切都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顶多一年半载,这个尘世就会变得和另外那个一样,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水云间一行人皆为女者,居于其他地方多有不便,江为寒思虑周全,便将其安置于净无缇。

月芊秋自然没什么意见,不过一连数日都能瞧见江为寒登门拜访,她只好早早紧闭门窗,不叫过多声响传入耳中。

一把年纪的老男人开窍可比少年郎可怕多了,穷追猛打还冠冕堂皇,大半晚也能找些对方无法拒绝的借口同人独处,花前月下,就差一壶酒聊表寸心。

今晚格外静谧,月色正好,才关窗不久便有两道轻巧的叩门声响起,月芊秋无奈开门,一见来人突然精神起来。

“你…你怎么……?”月芊秋立即合上门,加固结界以免徒生是非。

季秋枫一路过来,可谓火急火燎:“有穷天主殿内隐室三间,月师姐知道么?”

月芊秋点点头,不明所以。

季秋枫却道:“我不知道!”

住了十多年的殿宇,底下有隐室几间他竟不清楚,还是岳离商带他亲见,那些隐秘的角落与秘密才暴露于天光之下。

这下是真的惊到月芊秋了:“你别告诉我,你刚知道这件事……”

看季秋枫这副模样,已经不用再多言。

他二人密谈那么多次从来没谈到这个问题上,月芊秋此刻觉得他们很有必要探讨一番。

“蜀中大殇之前,那封信,你放在了哪里?”

季秋枫不是因看过太久而忘记了,是完全没印象,就连遗书这件事他也是听月芊秋提及才知道。

月芊秋又问:“蜀中大殇过后,碧海生有个人同你一样不见踪迹,是谁?”

季秋枫头偏转几分,皱眉道:“外头那位。”

此刻正在不远处开屏的那个老男人。

“最后一个问题。你粉身以殉,魂飞魄散之际,在岳离商怀里,你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季秋枫理所当然的觉得是“你戕害无辜,我先替你下地狱”,可是月芊秋摇摇头,道:“你很别扭,所言所思,向来是心口不一。”

讲出口的,正是季秋枫说的这句话。而未出口的,季秋枫居然也不知道。

季秋枫不死心的又补了一句:“我记得通篇三百二十章,一百二十九万字……”

若是没有遮面的白纱,月芊秋当狠狠掐一下自己的人中以防气绝过去,外加咆哮两句:“不是啊大哥!你看漏了!!”

这回季秋枫的怀疑总算落实了,掷地有声,哐哐当当把他砸得头晕。

他含辛茹苦挑灯夜读,居然读了个删!减!版!!

合该大草特草!

难怪他总觉得和他印象中差距过大,他还以为是蝴蝶效应!

尚沉浸在震惊与狂草中,外头冷不丁传出些许响动,距离月芊秋卧房虽然远,不过声音没有刻意压低,还是能够听见。

外头那两位好像发生了争执,江为寒语气平和:“阿音,我并无恶意。”

两人立即噤声,月芊秋未有动身的打算,季秋枫自然没什么动作。

“江施主救命收容之恩,沈某再次拜谢,愿结草衔环以报。可不管您有无恶意,这件事都绝无可能。”沈知音字调铿锵,冷言谢绝。礼貌向江为寒鞠上一躬,而后转身离去。

里头的两人都愣住了,季秋枫一盏茶水从吞到饮,愣是品出些说不出的滋味来。

这老男人喊得还怪亲热的,沈姑娘干得漂亮。

好不容易外头没动静了,季秋枫一杯茶水落肚,看向她:“月师姐,你怎么看?”

月芊秋的反应没季秋枫一半大,只是偏过头饮了一口茶,再面向他时仍白纱覆面,纹丝不动。

“季师弟,魔祖此刻身在何地?”

季秋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丢下茶杯迅速弹起:“我……过几日再来找你。”

他把疯狗栓在了身边,这个时候,魔祖自然在有穷天等他。

是的,等他。

这个男人规矩得出奇,说了等他真的就是在等,除了眉宇间带几分恹恹之色。季秋枫耽搁太久,什么都还没做便又把人惹到了。

房内结界完整,陈设完好,除了被强作“人质”的呆瓜有些不好,其余一切依旧。

红绿毛羽散落一地,掌中的鹦鹉已经被男人拔秃了,两只翅膀紧紧贴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脑袋深埋,看起来好不可怜。

曾引以为傲的漂亮毛羽都成了废物,季秋枫接过来时它此前没敢讲的话一股脑全吐出来:“舅舅!呱呱呱……喳喳…呱呱……”

惊吓之中又带着十分着急,但是不敢吐露,一见季秋枫便如蒙大赦,立即状告。

季秋枫捧着它亲了又亲才暂且平息熊熊怒火,为它做主这事此刻无法到,只好安抚道:“舅舅保证,一定替你做主!”

“……”

鸟是安抚好了,面前的人忽而冷哼一声,道:“是她的话更可信,还是她的床榻更好睡?”

季秋枫的白眼忍无可忍,险些飞到梁上去。

尚没来得及和月芊秋交流细微之处,但可以确定的是,季秋枫的确有很多地方不曾窥阅到,凭着一知半解就想妄动魔祖,想来的确可笑。

抬指将地面的毛羽收起,季秋枫在岳离商近旁落座:“先前你说有事要讲,就是隐室这件事么?”

岳离商脸色还是没好看多少,灰白脸庞猛然朝季秋枫靠近几分,眉头紧皱,似乎又被刺痛到。

“你要讲的话呢?”

季秋枫半分不曾退缩,望着他的眼眸,好似又切换了一副菩萨心肠:“……舅舅是想问问你,阿离,为何对自己如此狠心?”

紧皱的眉季秋枫抬手去帮他抚,岳离商一把抓住,攥得季秋枫手腕泛白,几乎要断掉。

松开的时候几条指痕浮上,岳离商咀嚼着两个字——自己。

那个少年是他自己么?季秋枫也是这样看待么?

那为什么对他如此偏心?为什么要喂他吃包子?!为什么不肯听他一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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