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谢免看着晕死在海岸上还受了伤的少年沉默了片刻,直到佘岁走了过来看见少年,并给了他一下他才缓过神:“打我做什么?”
“看见个人躺这儿,你就不能把人救上来在想吗?”佘岁一边说着,一边用灵力将少年拖到了一旁的树下,并找了些草药给少年止血。
对于佘岁的话,谢免很不赞同:“你这才不对吧?万一这家伙没晕呢?指不定捡了他过会儿我们会迎来什么,你就不能为我们两个想想?如今我们所在的地方可不安全。”
他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很多危机大多都是因为过于心善而带来的?虽说佘岁有应对的能力,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可不能让佘岁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嗯嗯,知道。”佘岁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真正的听进去。
“你究竟有没有认真的听?”见佘岁这般敷衍,谢免不由得有些火气,直冲冲的走到佘岁身旁。
正打算伸手抓佘岁的手时,却瞥见了少年脖子上的东西:“金叶子,他是乐门门主的弟子。”
如今乐门门主的弟子信物便是金银叶子,当时三长老还同他说过,但相比起三长老的蓝色珍珠和粉色珍珠也算是低调了,当时他竟不知三长老是为了跟他炫耀自己寻到了蓝粉珍珠,还是为了说他给弟子信物都不专心。
他就想知道,赤琼很差吗?不就是因为他当时决定是因为在一堆石头里随手一抓抓到了赤琼吗?这事还有完没完了!
不过,乐门门主的弟子又为何会受伤并出现在这儿?
“你们是……”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将谢免的拉回。
谢免与佘岁几乎是同步抬头看过去,一看却发现是不久前在荒野上遇见的那名红衣姑娘,不应当是忆月国的公主才是。
见是认识的人,公主也安下了心,但很快又因为昏迷的少年而慌了神,连忙跑到少年的身旁,发觉少年身上的伤都已被包扎好,才松了口气:“想不到再次遇见了两位,两位可是要出海?沿着这路线过去的确有一出海口,但那出海口如今已因为要开战而关闭。”
“倒也不是出海,但在下依稀记得公主不是送信回去了?如今怎么又折返了?这公子与公主你又是……”见公主这般担心少年,谢免不由得多了几分不解。
公主与这位乐门的弟子怎么认识的,恐怕不是很奇怪,毕竟汝漠信神,但修仙者可不能太参与国运的事,这弟子不应该不知晓。
公主一愣,有些紧张的摸着身侧垂下的青丝:“锦囊我已派人送回皇宫,而阿青是因为我而出的事。”
佘岁看着她:“此话怎讲?”
“其实,我曾去过满纯国,并在皇宫见到了满纯国的国王。”公主萄色的圆眸渐渐的噙满了泪,“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执意想害满纯国的国王,也不会引起这场战争,阿青也不会为了帮我引开追来的暗卫而受伤。”
不是……
谢免眉头并未松开,张了张嘴,思绪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的问:“我怎么记得公主你初见我们说的是刺杀一事在一个月前?暗卫追了你们一个月,你们都没甩掉?”
这也太不堪了吧。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一个是在皇宫中养尊处优的公主,一个是乐门的弟子,就这模样看来也还没及冠,之前有没有下过山都是问题,能理解。
“原本甩掉了,但我的东西落在了皇宫,阿青为了去将其寻回,便又折回,在离开前给了我这个东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摘下手腕上的镯子,在镯子被摘下的那一刻,还能看见镯子闪了一下金光。
公主继续,“他说到时候这镯子会带我见到他,这次我便是察觉到了镯子的不对才未回宫,寻到了此处。”
谢免的目光落在了佘岁的身上,他可记得佘岁在睡下之前说了这公主没做什么损人利己的事情,还是说在佘岁的认知中当刺客没成功不算?
“有意见?”佘岁撇了谢免一眼,淡淡的开口。
“不敢。”谢免再次将目光落在了少年身上,问公主,“这位阿青,可有说过他来自何处?应当不是满纯国的人吧?”
杀自国的王……这事也不是没有过。
“他不是!阿青是乐门的弟子,我与阿青也是偶遇,他觉得我一介女子不安全,便好心帮我,却没想到我害他这般。”公主垂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责的气息。
看着看着谢免竟有些心疼,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那些弟子,之前七弟子就因为下山历练遇到的事情自责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后来被他拉着修炼才慢慢好了起来。
佘岁安抚的拍了拍公主的肩:“他如今也没什么大碍,好好的歇息便行,但你也知道汝漠的这场战争是可避免的。”
公主抬眸,猝不及防间便闯进了一片平静不会泛起一丝波澜的眼眸,艾青色如同在清晨起薄雾时看湖水一般,但这湖水却清澈的能看清她心中最深的东西。
可怕。
这两个字猛得将公主砸醒,让其不会陷进去,甚至连忙转过头不再与佘岁对视,但颤抖的双手与声音还是无法掩饰她的害怕:“我已下定决心,我要去满纯国,此事因我而起,便该因我结束。”
察觉到公主的害怕,谢免伸手将佘岁拉起身,温声道:“如此也是好事,公主也不必害怕,去满纯国的此行我们二人倒是可以护着公主。”
“可……可是,暗卫伤了你们怎么办?”公主很是担忧的看向谢免,她可不想阿青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个公主倒是不必担忧,我们自有我们的方法。”
…………
军营的一顶帐篷被设下了结界,而在结界之中,花鹤护住身后的陆由尧,满是戒备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姑娘与被姑娘抓住点了哑穴的盛寒,冷声道:“你究竟是谁?赶快分开盛寒,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花小鹤,你打不过她。”陆由尧扯了扯花鹤的衣角,他明显能感觉到如今突然出现的姑娘比他们两个加强了都要厉害。
姑娘眉眼微弯,玫红色的丹凤眼眨了眨,乖巧的娃娃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两边的珍珠链随着她的动作微动,声音悠扬悦耳:“小妖,你还挺识趣。这位……人族的修仙者,我劝你最好别自讨苦吃,若是你们让我将这孩子带回去,我自不会为难你们,但若是你们自己找死,那便别怪我。”
这话着实嚣张,但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陆由尧躲在花鹤的身后看着姑娘,在她说完后还忍不住的又将自己藏了几分,他就说不能来这儿吧,虽说没遇上战争,但遇上了硬茬了吧!
花鹤虽有些,但还是不服输的开口:“你为什么要带走盛寒?盛寒只不过是个孩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带走他的。”
“我叫微棠,这小孩是满纯国唯一的太子乜(niè)盛寒,我虽没兴趣管他,但奈何我早已许诺他的父王。”
否则她才不会跑来这种地方,目的还是为了带回一个孩童,真麻烦。
陆由尧与花鹤对视一眼,不确信的看向盛寒,盛寒面上的神色却从起初的慌张变成了淡定,见此他们二人也多多少少明白了。
“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花鹤收了手中的剑,语气中满是歉意。
微棠对此也并未在意,而是将盛寒放下,一巴掌拍在了盛寒的头上,奈何盛寒被点了穴有口不能言,微棠便借此开口:“你说说你往哪儿跑不好,偏偏跑来军营,还真是长能耐了,等回到皇宫我定要让你父王好好同你说说。”
鬼知道当她听说盛寒跑了出去,并且还是满纯国唯一的皇子时的心情?国王本是打算让暗卫找的,但就暗卫那些废物,找个刺客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还能指望他们找个小孩?!
盛寒瞪着微棠,若不是微棠将他的穴点了,他定要同其言论一番,他怎么从未听说过父王认识什么姑娘?还是这般年少,难不成是新入宫的妃子?!
一想到父王那麻烦的皇宫,盛寒对微棠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微棠倒是没在意盛寒的目光,而是对花鹤与陆由尧多了几分兴趣:“我若是记得不错,干涉国运可是会受到天道惩罚的,你们就不怕被天打五雷轰?”
“你觉得我看起来是不怕的样吗?”他恨不得离这儿越远越好,要不是花鹤多管闲事他们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儿,而是继续在满纯国找谢免他们,说不定还找到了!
“此事是我答应的,我说过要帮盛寒,与小陆无关,若是天道降下惩罚,我也愿一人承担。”若不是因为他,陆由尧也不会被牵扯进来,他又怎能让陆由尧跟着受罚。
听到花鹤这般正义凛然的话,微棠双眸一亮,身形一闪出现在花鹤跟前,她双手抓住花鹤的一只手,眼眸中盛满了笑意:“既然如此不知道长可否能帮我一个忙?对于你们修仙者而言寻人自是不在话下的吧?”
“微……微姑娘有话直言便是,不必这般。”花鹤几乎是下意识的挣脱,连连后退了几步。
微棠眉眼弯弯:“如今满纯国与忆月国有着要交战的风险,而唯一制止这一切的方法便是找到刺杀国王的刺客。”
闻言,盛寒的眉头紧皱,很想说话但怎么也开不了口。
一阵风过,他感觉自己方才被点穴的地方突然润了一下,随后他便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像回来了,连忙开口:“那刺客是否是忆月国之人也只是猜测,父王与姑娘你也只是凭空猜测,根本没有什么能说明刺客就是忆月国之人。”
而这不确定却要让两国的百姓承担,这与暴君有何两样?
微棠淡淡的看了盛寒一眼,笑道:“看来你父王并未向你提起刺客留下忆月国皇族物件之事,那刺客虽不是女子,但的的确确是忆月国女王的子嗣。”
听到这儿,陆由尧顿感不对:“忆月国的女王有几名子嗣?”
“一个呀,当朝唯一的公主殿下。”微棠俏皮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