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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汝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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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国师,国师是能够离开的吗?”

城墙外,花鹤看着追过来的微棠,他怎么记得山下的这些王朝是不能缺国师的啊?而且汝漠不是以信仰神仙为主吗?国师缺了还能姓行吗?

“在遇见你们之前我便同陛下说过此事之后我便会离去,如今同你们一路只不过是顺路,况且你们还要过海,出了什么意外,多一个能帮忙的岂不是更好?”说完,微棠若有若无的看了眼正同佘岁说着话的钱良暮。

她也不是很想知道后面的情况,但能看会儿就看会儿,反正她无事可做。

谢免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越看越心烦,随之笑道:“多一个也没什么,对了,你喜欢捕鱼吗?”

“我不吃鱼!”微棠还没懂谢免的意思,陆由尧就突然来了一句。

“没人问你,不吃鱼就趁还没上船的这段日子自己备好吃食。”海上除了鱼还能吃些什么?难不成吃飞过去的鸟?小得他都下不去手,吃草更不可能!

谢免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吃草,谁让他吃草他跟谁急,让他吃生的肉,他能直接把那人给架到火上烤。

他们所在的这座岛屿有船的地方在东边,而汝漠的东边正是映荒,若是一直这般走下去,再过几荒便能到薄霁,期间还能路过归域,到如今他们所过的几荒也就如今这汝漠的时间最短,才近一个月之久,不像初阳和论芜一待就是两三个月,但在海上需要行多久这仍然是个问题。

队伍中有了微棠的加入倒是好了不少,这对谢免而言是如此的,对陆由尧而言就不是了,毕竟微棠是真的会捕鱼,甚至能大老远的将海里的鱼给弄过来,以至于陆由尧看着鱼就想逃,只能拉上花鹤去找其他吃的。

钱良暮每日除了围着佘岁转也就没事可干,见花鹤他们在找其他吃的,便给了些东西给他们,说是能让他们容易许多,究竟是怎样的谢免不知,但看陆由尧那满意的笑是不错的。

三个城镇过后,谢免发觉钱良暮围佘岁的时辰少了,甚至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

年年这是说开了?抱着这般想法的谢免找上了钱良暮。

“啊?你被年……佘兄讨厌了?你确定不是自己没睡醒?”

谢免看着面前一副颓废气息的钱良暮,听了他的话后觉得怎么听都是钱良暮自己乱编出来博取同情的,亦或者是钱良暮自己的梦,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真的不是在做梦,我也觉得我同佘兄关系不错了,但昨日我不知那句话惹了佘兄,佘兄突然发火。谢兄你与佘兄认识的比我久,还比我更精通这事,便想同谢兄请教一番。”钱良暮从怀中摸出一块灵玉,递到谢免的眼前。

谢免接过,透过月光看了看散发着纯净灵力的玉石,便将其放进了怀中:“好说。不过,你对佘兄是认真的?重睛前辈看着我在佘兄身边走可比看着你在佘兄身边走的反应大,我如今若是答应了,那可就是要等到一个准确的。”

若是钱良暮不是认真的,那他岂不是白费了那些挣脱?还会被重睛说教,就一个玉石弥补,实在不划算啊。

钱良暮直起身:“这是当然!等佘兄与我结为良缘,好处自然少不了谢兄,毕竟谢兄可是我们的月老。”

“月老二字还是算了,我就没撮合成功过谁,没被称为孟婆已是幸运。我只帮你解决佘兄的怒火,还需要你自己的努力。”谢免回想过往,但凡是他掺合过的爱恨情仇,结局往往都是悲剧,要么一死一生,要么一婚一走,就连全死的都没有,连黄泉鸳鸯都做不了。

“自然不会只让谢兄辛苦。”钱良暮伸手给谢免捶肩,讨好道,“我如今只不过是让谢兄帮我推一把,后面的事情我肯定自力更生,我与佘兄若是跨出了那一步,那后面的事情定然就顺其自然了。”

“好说……”

“子跃,我们谈谈。”突然,佘岁从前面折了回来,一把抓住谢免。

谢免点了点头,同佘岁一并往前走,在走之前还伸手拍了拍钱良暮的肩。

“不知佘兄有什么想同我谈的?”谢免与佘岁并肩而行,走到了最前面后,谢免才缓缓开了口。

佘岁伸手将斗篷拢了拢:“如今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映荒,对于映荒我也只是有过听闻,不知你对于映荒可有什么了解?”

“映荒啊……”映荒这地方他也没来过,若是说了解倒也谈不上,只不过听过一些关于此处的传闻,“映荒这地方大多是沙漠和荒山,但传闻中映荒的帝王很仁慈,爱戴百姓,哪怕最缺的是水他也会花大价钱去外荒买水赠予他的子民。”

至于他的子民如何定义……这就不知道了,他也的确没怎么来过,就算来过也忘的差不多了。

听了谢免的话后,佘岁倒是安了心:“这般吗……我还以为映荒是和前面那几个一般,若不是那便太好了。”

“你……你不必如此,这八荒本就如此,再怎么也改变不了。”哪怕表面再怎么光鲜亮丽,私底下恐怕早已腐烂不堪,说得再怎么好听也只不过是因为看不见、不想看见、假装看不见那些苦难的人,而正在遭受困难的人却什么也说不了。

佘岁开口:“能改变的,一切都会有改变的。他们都会得到最好的结局,所有人都能过上好的生活,否则……否则曾经的付出都又算是什么?”

谢免一笑:“你居然在期待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年年,这世上付出所有,甚至生命都无法得到回报的事情多得去了。这世上的不如意遍地可见,有的人选择妥协,而有的人却选择坚持。年年倒是会选择坚持的人,哪怕只身一人也会坚持下去。”

只可惜他不会,但如今这持剑者的身份可由不得他说不了。

“我只是在坚持对大家都好的事情。”佘岁倒觉得没什么,从小师尊的便是这般同他说的,而守阵人也需要这样。

“都好……那年年觉得应该怎么做才算是我好呢?”谢免伸手指了指自己,看向佘岁。

佘岁看向他,与谢免的目光才刚接触便移开了:“自然是做对你自身而言对的事。”

“那也是你所认为的,你认为的可不是我认为的,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或许是对的,但是啊……”谢免叹息,伸手搂过佘岁的肩,言道,“年年,当他们都格外执着错的事情时,你做的事情无论是对他多好他们都不会去听,甚至会对你大打出手。这样的话,你还会坚持吗?”

佘岁了然:“当然!我的信仰为何会因为一次挫败而放弃?毕竟世事难料,一切有挫折也很正常,只不过是比起顺风顺水要难一点,仅此而已。”

谢免侧目,轻笑道:“年年,你还当真是……”

璞玉浑金。

“什么?”见谢免迟迟未将话说完,佘岁忍不住开了口。

“没什么。”谢免摇了摇头,“只不过是觉得像年年这般的人不多了,心中便有了几分感慨。”

佘岁摇头:“很多的,这世上还有很多我这般努力的人,只是他们都默默无闻,朴实无华才无人会注意。”

林间的风吹起两人的衣摆,让其有片刻的纠缠,但风过之后又缓缓落下,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谢免默默的将手收回,背于身后。

“年年,你可有心仪之人?”沉默的氛围让谢免着实不喜,想了许久才憋出这一句话,而这话他早就想问佘岁了,如今也算是借着钱良暮的事情问了出来。

佘岁一愣:“何为……何为心仪之人?”

“就日思夜想,同他在一起时会很舒服,也想同他在一起,见不到他会想他,与他一起时想触碰他,希望他好。”谢免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的话一阵清风拂过都能将其带走,好在佘岁耳朵好。

“好像是有一个。”佘岁细细算来,最终得到一个结果。

“是姑娘,还是公子?”完了完了,他刚刚才答应钱良暮来着。

佘岁垂眸:“是一个志不同道不合的道友,是公子。”

“这样啊……”谢免伸手揉了揉手腕。

“但是,我对他与你口中的不一样。”

“那又是如何的?”谢免眼前一亮。

佘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面上渐渐的泛起一抹薄红:“虚无缥缈。因为与他志不同道不合,所以是虚无缥缈的,好似明日我们的关系就会回到最初,亦或者成为其他道友与他的关系一般。”

这……

“那你如今还……”

“嗯。”佘岁看向谢免,艾青色的眼眸中倒影着谢免愁色的面容,“他说过会来岙谷找我,我只需要等着他便行。”

“那你如今等了……”佘岁是席今朝的大师兄,而席今朝都有五百多岁,那佘岁岂不是也是……不过,佘岁也没说那家伙与他的约定是什么时候的事,应当离如今不久……吧?

“也就近五百年,问题不大。”再说了这五百年他又不是只等人去了。

“多久?五百年?!”听到佘岁说出的数目,谢免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不少,惹得后面悠闲走着的四人往他们这多看了几眼。

佘岁点头。

谢免扶额:“你这是被骗得有多彻底啊?你如今也就五百多岁,却等了这人五百年……重睛前辈那么关心你,都没制止你?”

“是近五百年。”佘岁纠正。

“好好好,你不会还打算等下去吧?你这是在当冤大头啊!”谢免还没见过像佘岁这样的冤大头,这番路程算是长见识了。

佘岁伸手摸了摸鼻尖,闷声道:“师尊说过,不要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哪怕他给过我承诺。”

“明智!你师尊太明智了!你看看你等了这么久,什么也没等到,还白白浪费了重新找人的日子,当真不划算。”谢免说得那叫一个苦口婆心,直接把佘岁当做自家师弟劝导了。

见佘岁不说话,谢免直接抓住佘岁的手腕,对身后的几人说道:“我们在前方的山头上等你们,你们慢点走也不急。”

说完,谢免便带着佘岁踏风而去。

看着离去的两人,微棠对身旁的陆由尧悄声道:“他们两个如今这般私奔不太好吧?”

陆由尧耸肩:“他们两情相悦,私奔是迟早的事。”

“来,坐下。我们慢慢说。”

山顶,谢免落地后,便寻了些树叶铺在一棵树下,按着佘岁的肩膀让他坐下,而自己则坐在他的面前。

佘岁将斗篷的帽子放下,看着面前的谢免,问道:“有何指教?”

“指教这词用的不好,我如今是在替你师尊教导你。”谢免好歹也收了岙谷前谷主赠予他之物,再怎么说也要对前谷主这些弟子负点小责。

闻言,佘岁便要起身。

谢免一把抓住佘岁的手,将他往自己身前拉,笑道:“跑什么?难不成还听不得教导了?”

“为什么要教导我?”佘岁手也收不回,只好乖乖坐下,但如今倒是比方才离谢免更近了。

“再不同你说,你怕是要等那家伙等到死。”谢免见佘岁老实了,便放开了拉佘岁的手,说话的语气老严肃了。

佘岁伸手将跑到前面来的墨发弄于耳后,而他的耳尖却泛起了一阵红,好在如今是在树下,月光不全,佘岁又坐在树下,谢免拿的看见他耳红的几率倒是不大:“等他是心甘情愿,况且也不是虚无缥缈之事。”

见佘岁这般说,谢免心中不解:“你怎么就这般确定不是?你师尊都说了哪怕他给了你承诺也别等他,你不是很听你师尊的话吗?怎么如今就不听了?”

佘岁反问:“你觉得我应该放弃吗?”

我该放弃你吗?

“不然你还要继续耗下去吗?若是有一日那人带着自己的道侣来寻你,说完不成给你的承诺了,那你又该如何?”谢免越说越气,看着佘岁一副纠结的模样,只觉得孺子不可教也,就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好放手的?整个八荒又不是只有一个。

佘岁垂眸不语,本来想说的话却被自己硬生生咬碎重新咽回了肚。

重睛说得没错,谢免早已是至云仙门的门主,有什么事情是非要他死一次,然后借这个不知名的身体重生的呢?除了想摆脱这身份,摆脱至云仙门门主和持剑者所带给他的束缚外,的确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这般大费周章。

谢免如今既然不想再成为之前的自己,那他又何必将谢免与他再次联系,谢免会走上那条自己不喜欢之路本就是因为他,他又何必再一次的害了谢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有的人生下来便知晓使命,然后为使命而活,而有的人一生都在寻找使命,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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