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个人生格言去掉。”

“他不用负担别人的人生，只要自己过的快乐就好。”

……

我的猜想逐渐离谱，快往荒诞可笑的幻想发展了。

这让我开心。

彼得也没有反驳我，他静静的听着，时不时露出一点忍俊不禁的笑意。

他温柔的说，“听起来很有意思。”

“……”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安静下来，拉回一路狂奔无法停下来的思绪，讷讷的说：“或许他还会有一两个孩子，是诞生于爱的孩子。”

也是被真正的爱意浇灌长大的孩子。

不是像我这样的。

只因为实验目的才诞生的孩子。

在糟糕的实验室里长大，只有靠着察言观色，惺惺作态的微笑，扭曲了自己才能活下来。

“你觉得，他会期待见到我吗？”我问。

彼得笑了一下，目光温柔缱绻，“你们会成为朋友的。”

“你是特殊的，007。”

彼得的回答稍稍振奋了我。

我按捺住高兴，又喝了一口可乐，易拉罐的重量已经减轻很多，越喝，剩下的部分越让我觉得珍惜。

我们的一问一答游戏似乎在我破坏规则后，也不知不觉就结束了。

依靠着彼得，我突然问：“彼得，你有想过离职吗，离开这个实验室？”

被排挤，待遇又不公，这个糟糕的实验室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最好让他离开，避开因为我和卡莉搅起来的风浪。

虽然不舍…但我会记得他的。

“……我做不到。”他轻声说。

“因为工作合同？”我问。

“……”

彼得神色莫名，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我没有再问下去。

我猜，也许是他的工作年限未到，违背条款的代价又太大。

不由遗憾的叹了口气，无师自通用上我刚学来的社交礼仪，举起我的百事可乐——

“敬自由的001。”

接着轻轻碰了一下他的玻璃杯。

“干杯。”我说。

“…干杯。”

彼得注视着玻璃杯中晃荡的褐色液体，然后一饮而尽。

我珍惜的喝完最后一口气泡饮料，不禁发出一声好喝的感叹，幸福的眯起眼睛。

可乐喝完了。

我再次开启心灵视野，看了一眼走廊上悬挂的数字时钟。

我就知道……自由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门禁时间快到了，我不得不站起来和彼得道别，离开前，他叫住我。

“你的陀螺内部裂开了吗？”他问。

我回头看着他，摇摇头，不太明白为什么在这时候提起它。

被我忘掉的心灵动能使用方式，仿佛只是实验报告里多出的一段话，在我身上其实从未曾出现过。

我想不起来。

“你可以做到的，对吗？”他仰头看着我，“我相信你。”

迎着门缝透进来的光，彼得身上的光影被切割两部分，一半藏在杂物间的阴影里，一半则显露在走廊明亮的光线中。即使那是白炽灯的冷光，也让那稍显暗沉的金发像被镀了一层柔和的暖色。

我心中一动，想要去摸摸那灿烂的柔软的金色。

可是，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惊动警卫，只能将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暂时搁置。

“我会的。”我说。

关上杂物间的门。

自由的消失并不会使我怨艾，我收获到更多。

蓝色的百事可乐，彼得的坦诚，001的自由，拼好的一块拼图……只要一想到这些，幸福的气泡消弭后有些空荡荡的身体就重新注入了美好而轻盈的力量，让我想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欢快的蹦跳着，恨不得踮起脚尖旋转着回到7号房间。

但我只能想想，我得在监视器下，如往常一样乖巧安静的一步步走回去。

尚未收回的视野里，我看到彼得依旧坐在地上，看着纸箱上空掉的百事可乐易拉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

也不理解。

为什么我们的好奇心都互相满足了，他反而有点落寞。

等到卡莉忙完回到彩虹室时，我高兴的和她说，我喝到了百事可乐，是彼得送给我的。

她却让我离彼得远一点。

我感到困惑。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这里的人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所有人。”卡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