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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临终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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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在院中大兄兄们陪着玩闹一会儿,到了睡午觉的时辰,月染有些困了,拉着兄兄,四处张望寻人,看到在房檐下立着的身影,便冲了过去,拉着他的手道:“耶耶哄觉觉”。

墨星辰不明就里,待儿子解释后方明白,蹲下一手一个抱起两人,道:“房间在哪?”

“那儿”,月白伸手指出位置。

房间很是整洁朴素,一张大木床在里面,床头有两只木柜,窗边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还有许多竹简卷轴,桌角有一只陶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枝粉红色的野花开得甚是娇艳。

月白在最里面,月染在中间,墨星辰褪下外衣揽着两人躺在外侧。

此时月染睁着大眼睛看着他道:“耶耶不唱嘛?”

“唱什么?”

“娘亲、干娘都要唱歌谣的。”

“……额……阿耶……不会唱……”墨星辰缓缓道,察觉到女儿眼里的失落,立即在脑海里翻阅熟悉的摇篮曲,轻轻哼着。

月染听着柔和的曲调,嘴角荡起微笑,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襟,闭眼慢慢沉入梦乡。

月白一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抱着她,亦安心地睡了。

梦里娘亲跟阿耶陪着她们坐在土堆上看日落,周边满是漂亮的花,开心极了。

深夜里,已至四更天,程澄睡得正沉。

梦里她倚着廊柱看院中玩闹的孩子们,熟悉的人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膀处,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享受着片刻的安宁与幸福,沉溺其中。

急促的敲门声,惊碎了她的美梦。她抓起外衣随意披在身上,前去开门。

李全铁青着脸,急道:“医师快去看看吧,王上吐血了,喘不上气来。”

她取了面巾围在脸上,披着外衣边走边穿。赶到寝宫内时,启王半趴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喘气,小翊在床边急得不行,面巾额头都沾染了血迹。

“你快去洗脸,用酒消毒,换个面巾。”程澄催促道,半跪到床边,查看启王的状况。

他呼吸不畅、面色苍白、手部发冷,脉象跳动快得吓人。

她立刻吩咐,寻东璃君跟王后过来。心想,已经回天乏术了……

李全立即派人去传,再回来时,面色苦凄凄的,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启王,我扶你坐起来,扎两针能舒服点。”她解释道,随即抬手扶起趴在床边的人。

不知是突然变位置,还是怎样,东方暮白感到喉咙一阵瘙痒,随之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股咸腥顺着嗓子喷射出来。

幸好程澄在他侧后方,仅一只衣袖和一只手染了血,要是正面被喷定要跟小翊一副模样。

东方暮白攥着手帕用力抹了一把嘴,“孤到时候了?”

“嗯。”她从袖间抽出银针扎在他喉咙下方的位置,搓着转了几圈拔出,使得他急促的呼吸稍平稳,不似刚才那般憋闷。

“记着你答应孤的,离儿交给你了。”

“启王放心,经过这两个月的尝试,我有八成把握。”

“好,好,好哇,咳咳咳咳。”又是一口老血,幸得他拿着手帕及时遮掩,都吐到帕子上了。

“孤想躺一会。”

程澄握着他的手腕,掐着脉搏,不似刚才跳得快,已经渐缓,缓至很慢很慢的速度,连他的气息都能察觉到明显的衰弱。

“躺着咳血的时候容易呛到。一会他们过来,启王可愿坚持再坐一会儿。”

“好。”东方暮白闭着眼,全靠手臂强撑着床坐稳。

“姊姊,父王怎么样?”东方子羽洗漱一番回来,张口便问道。

她微微摇头,他尽收眼底,登时就红了眼眶。

东方暮白睁眼,道:“子羽过来。”

他三步并两步,大步往前,跪到床前。

东方暮白看着他,脸上扯出些笑容,“孤的好儿,日后要全力辅佐你王兄,听他的话。”

“儿臣知道,知道,父王放心。”

“乖。”东方暮白想伸手摸摸他,奈何够不到。

见此情形,他往前靠了靠,抓着父王的手,贴在自己耳边。

程澄起身让开位置,轻声道:“扶着些吧,他快坐不稳了。”

她明白这时候医生已经没什么用了,应该留更多空间、时间给家人。

东方子羽调整位置坐在父王身后,扶着他的身体。

东方暮白顺势倚靠在儿子身上,缓解手臂的重负。

“王上怎么样?”墨晓静赶到寝宫便问,见到他虚弱的模样,满眼都是心疼。

东方暮白无力地向她招手道:“过来”。

她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伸过来的手,哽咽道:“王上……”

“孤叮嘱你的,千万牢记,切不可心软犯糊涂。”他不放心地说道。

仿佛交待后事般的状态,让她听着眼泪就扑簌簌地掉,“妾身都记得,王上放心。”

“离儿呢?还没来吗?”

“王上,奴才派人去离宫传了,太子马上就到。”李全连忙禀道。那里不比王后寝宫离得近,来得自然不比王后快。

东方暮白倚靠着儿子闭目养神,差点就要一睡不醒,直到耳边传来大儿子的声音,迫使他硬是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睁眼瞧见大儿子拉着他的手臂,满脸焦急的模样。

“离儿来了。”

“父王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他违心安慰着他道,接着挪动被他拉着的手臂,伸到被褥里,拿出黑绸缎卷轴递到他手里,叮嘱道:“傲天国交给你了,莫忘为父的宏愿。”

东方莫离握着卷轴,看向清儿,“父王到底如何?”见她微微摇头,一颗心沉到底。

“离儿?”

“儿臣在呢。”

“答应父王……实现大业。”

东方莫离低头不语,父王的宏愿与他所想相差甚远,他不想答应,可是父王临终遗愿,他亦不想让他失望,满心满身皆是挣扎。

“你若不答应,让为父如何瞑目!咳咳咳咳……”情绪有些激动的东方暮白急用手帕遮挡口鼻,又是咳嗽不断,他记得那丫头说过这病主要是通过咳嗽喷出的唾液之类的传染,先前咳血喷到子羽脸上,让他一阵后怕。

“儿臣答应,儿臣答应就是了,父王别动怒。”东方莫离压着嗓音道:“只要父王好好的,要儿臣做什么都行。”

“好……孤的好……”他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抓着手帕的手跌落在旁,靠着小儿子永久地沉睡过去了。

反应过来的东方莫离兄弟俩,轮番叫着父王,王后上前哭唤着王上,再没人回应他们了。

东方暮白走得很安祥,病痛折磨得他不成样子,可他为了儿子依旧努力坚持到最后一刻。

此刻心满意足地离开,于他而言未尝不是解脱,活着的人反而会被一条名唤想念的锁链紧紧缠绕,困在其中。

宫中最高鼓楼里的吊钟敲响二十四下,意味着君王薨逝。满城闻声默哀,百官穿上朝服陆续进宫,黑夜里少有的火光冲天、嘈杂繁闹,火光照耀的每个人脸上都是哀戚的面容。

程澄独坐在偏殿,桌上燃着油灯,听着外头嘈杂不断的声响,心绪繁杂。

王后哭得昏厥过去,小翊在旁照料,葬礼事宜诸多,由东璃君亲力操办。她想帮把手,可自己不懂宫中规矩,身份更是于理不合,唯恐会添乱更多。

她合衣躺在床上,周身是皂角淡淡的味道,思绪飘到远方……

她想起云月洛的父亲——前云昙国君主云泽,星叶最近两代君主,墨月国先君主墨祀,以及刚刚逝世的东方暮白。

新一代的领军人物,非墨星辰莫属,他先继灭了云昙、和叶、星叶,傲天亦在其规划中。这不禁又让她想起秦始皇十年灭六国,以及晋武帝最后统一三国终结乱世的历史。

虽功过自有后人评,然墨星辰所为,程澄在心底是认可的。

纵观星叶百姓过去苦不堪言的日子,明显如今纳入墨月版图后幸福度呈指数级增长,还有云月沐兄妹两人终归是摆脱钳制重新生活,云昙国的百姓亦未受影响。

可傲天国不同,百年强国,百姓安居,若想统一,必会使双方付出惨痛的代价。每念及此,程澄的心绪最终都会被打成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一个连一个,捻作一团,再难解开……

她迷迷糊糊入睡,卯时醒来,身上盖着被子,热得满身汗。

纵是深秋时节,这里的天气依旧热得宛如盛夏。

寝殿院中众多侍婢、宦官忙个不停。

没瞧见李全,她靠近指挥众人行事的小六子跟前,询问道:“东璃君呢?”

“医师起啦。殿下去祈正殿了,吩咐等您醒来,先搬去离宫。”

“好。”

“殿下吩咐了,您要带什么,差使奴才们搬就是。”小六子正说着,看见不远处有个奴才敷衍打扫,立即呵斥一通。

“知道了。你去忙吧。”程澄转身去了厨房。

院中的嘈杂延伸至厨房,数名奴婢正在打扫。见此情景,她默默退出,察觉出身后有人,她敏捷闪身,否则差点撞到正走过来的谭冬凌。

“女公子身手当真灵活,在下甘拜下风。”

程澄苦笑道:“……经验罢了”。

“膳房这会人正多,在下有些事想跟女公子聊聊,可否换个地方?”

“院里人也多,我想去趟太医院,谭公子不介意可一道同行。”

“好。”

“我回屋里拿点东西,劳公子在院里等下。”

她回去提着两捆书,拉开门,瞧见对方在门口等着,二话不说,不客气地递上一捆书,道:“辛苦公子替我提一捆,谢谢。”

“应该的。那个也由在下拿就好。”他看着她道,示意另一捆书给自己。

“一捆就好,路有点远,这绳有点勒手。”她提着麻绳,将书抱在怀里,展示提了一会就被勒出一道痕迹的手掌,“你也抱着比较好,真勒。”

闻言谭冬凌未强求,依样抱着。

小六子见着两人要走,紧着跑到跟前询问,“医师,这是要去哪?”

“去趟太医院,这段日子陆续拿来不少书,送回去。”

“这点小事,吩咐奴才们去便是,医师何必亲自前往。”

“无妨,大家都有事忙。”

小六子不敢阻拦她要做的事,只得提醒道:“医师一会搬去离宫,千万记得使唤奴才,若让殿下认为奴才们懈怠,定要受罚的。”

“……好。”

小六子恭敬道:“医师慢走。”

两人刚走几步,谭冬凌小声询问,“女公子为何要搬到太子宫里去?”

“殿下的命令。”她不能说明原由,直接推到太子身上,假装奉命行事。其实当小六子提出太子让她搬到那去时,她即明了。

“王上病故,不知女公子之后如何打算?要不了多久,太子即位,肯定会放咱们出宫。”

程澄心里盘算着时间,距她下山近三个月,是该返程回山的时候了,再晚定要食言的,可东璃君的病刚有好转,此时不能离开。

谭冬凌再次问道:“女公子可要随在下兄妹去新城转转?还是你想回皓月城看看家里人?”

“谭公子问这个做什么?”程澄警惕地说道。

“见着女公子才知舍妹医术尚不成熟,便想着若有机会,让舍妹跟在你身边多多学习,一定受益匪浅。”

“我记得半夏曾说,此番来南都城,欲进太医院谋职来着。”

“来时,祖父是有这个意思,如今这情况想来没有机会了。”

“在这个时代女子入朝为官,其中艰辛不难想象,我很佩服她的勇气。”

程澄记得数年前启王曾有意让她进太医院,这证明女子想入傲天国的太医院是可行的,“这事,我找机会与东璃君讲,谭太医的传人,相信他会思量的。”

“谢谢……听女公子的意思,还会在宫里待些时日?”

“嗯。”

“女公子跟太子殿下只是……朋友?”

“不然呢?”

“总觉得你对太子很关心,太子对你亦很照顾,有时会让人觉得关系很亲近似的。”

“会吗?”程澄问道。

她习惯了朋友似的相处,未想过是否亲近了些,不过那日情急之下伸出的手着实不妥,除此之外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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