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佩剑的卷发男人,头顶一条青龙,不太确定,也很像是蜥蜴。
万文宣也看过去,“色彩搭配得很有意思。”
“我就是喜欢他的色彩选用,明亮,而且人物神态特别淡然。”
淮枝跟在他身边,只肯承认自己现在有一点点兴奋——因为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和万文宣讨论画作。
其实他们之前有去过画展吗?
淮枝想着,便也问了出来。
万文宣站在一幅画前,凝视里面漂亮的女人,只肯分给他一个眼神,说:“我们怎么会去过呢?房东大人。”
“......”淮枝不说话了,想要说话,却看到对方为一幅画、一个女人驻留——不知怎的心里不舒服,转身走开。
两人分别逛完一个展厅,又在另一个展厅重逢。
四面墙上被投影仪投射出四幅画来,和方才的人物为主不同,这次展品的主题似乎是战争,连带背景音乐也是高昂、凄鸣的。
展厅中间放着一张四方的沙发,淮枝走过去坐下,面向一幅画。
他还是有爱拍照的习惯,拿出手机拍着,又录了像,在移动手机的过程中发现身边坐了个年轻男孩,在画素描。
好厉害.....
画的是个女人,长发披散,垂眉敛目的,神态很温婉。
淮枝惊讶地看着,开始想男孩到底画的是谁。
会是他喜欢的人吗?这样会不会太肤浅了,难道说是他臆想出来的人物?
淮枝没再看墙上的画了,饶有兴致地偷看着,直到面前落下一道阴影,万文宣低声说:“走吗?”
“走......”
淮枝说完又举起手机,悄悄拍下男孩放在膝盖上的画,跟在万文宣身后。
“你看到刚才那人了吗?他居然在画画。”
“看到了。”
万文宣淡淡地回。
“画的好好,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画展里画画。”
“你才去过几个画展,”万文宣便笑。
淮枝听着,生气,直视对方,嘴笨。
万文宣真是个没心肝的,又驻留在了一幅画前,没管他。而那画的内容——该死,又是画女人的。
当真是身材姣好,旁边的花尤为明艳,不知是人衬花,还是花衬人。
淮枝心里翻来覆去,好容易和他走出展厅,来到了一个卖纪念品的商店。
他是个抠门鬼,不打算在里面花一分钱,旁边万老板却是个花钱不眨眼的——短短几分钟就拿了四条丝巾、五个杯子和一大叠明信片——上面都印着画家的作品。
就那么喜欢他的画吗?
淮枝口不能言,咬牙切齿,把自己一切异常的反应都归于精神病,是妄想症让他的情绪大起大落。
而罪魁祸首万老板对此不闻不问,无辜极了。只拿着自己的东西来到收银台,猝不及防地回头:“你有什么喜欢的吗?我一起结了。”
“不用......”
“你不是喜欢收集明信片吗?去挑几个。”
真强硬,淮枝便好像很不情愿地转身去往放明信片的柜子——心不知怎的扑通几下,觉得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挑好后见到租客站在收银台前在等自己的身影:什么灯啊,光看他背影,都觉得比刚才那些画还要好看。
淮枝忽地又恼火起来,一点都不想去感激对方送自己礼物了,只想到自己先前写的艳鬼故事,在心里道:真是什么名配什么人,万文宣就是只艳鬼。
专勾人心魄,叫人生死。
淮枝把明信片递给收银员。
万文宣说:“我买这些,是要寄给我妈。”
“伯母也知道这个画家?”淮枝吃惊,好久没听他提起伯母了。
“嗯,她和我提过。”
淮枝便后知后觉,怪不得对方会那么认真看这个画展。
两人提着袋子走出美术馆,忽见对方回头:“淮枝,你真喜欢看画展吗?刚才看画,你没有我一半专心。”
“.......你看错了。”
淮枝眼神起了变化,艰难地否认。
万文宣没再追问。
其实两个人一个是伪文青,一个是社会精英。
不般配,不是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