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越说她们把公司大楼都买好了,咱们去逛逛吧。”已经咸鱼了半个月的幕后大老板姜离终于离开了她舒适的小窝,打算巡视领地。
0233自然是乐得见到这一场面,连忙切断了和姜离的双人游戏连接,帮忙联系宁时越安排司机。
太恐怖了,怎么会有系统打电子游戏打不过人类啊,0233汗流浃背,满腔委屈不敢发泄。
不过话说回来,主人好像也不是人类,厉害一点也很正常。
想到这一茬,0233的系统核心好受了一些。
宁时越很快回复了信息,不过她正忙着和霍司辰拉扯,因此只派了司机和那个腼腆的法务部小姑娘。
“老板,宁总监现在走不开,今天就,就我来带您参观公司!”小姑娘头埋的很低,从姜离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一点点鼻尖。
“不用,我就随便玩玩。”
姜离上车关门,然后又问她:“今天大家都在忙吗?”
法务部小姑娘:“赵姐,李姐跟在宁总监身边,我被天维开除了,现在是咱们新公司的法律顾问。”
“什么意思?”
坐在司机位的秘书小姐自然接过话茬,解释说:“老板放心,都在咱的计划之中。”
“宁总监最近不是被姓霍的施压辞职嘛,我们身为跟在宁总监身边的员工也被排挤。咱们新公司正是缺人的时候,这下正好顺着他们的意思被迫辞退,离开了天维的地盘办事也方便,一举两得。”
姜离这下明白了,于是顺嘴再问了一下苏然的情况。
她的主角光环完整度已经到85%了,也不知道最近干了什么。
法务部小姑娘抢先回答:“我知道,我一周前刚帮苏苏看了经纪人合同,她现在有经纪人了。”
接到电影邀约和拥有一个靠谱经纪人,仅仅又完成了这两项,主角光环就达到了最低通关标准,接下来的发展甚至不用姜离推动,就是可预见的成功。
“不过我有些担心啊,苏苏她也太拼命了,明明时间也不紧的,她非要同时上五门专业课。表演、形体、台词、舞蹈……还有野外求生技巧。”
姜离:“哇哦。”不愧是切掉一个肾还能走狗血火葬场剧情的女主,身体强度真是不同凡响呢。
看到姜离没有别的反应,秘书小姐小心翼翼地插话:“老板,不如您劝苏小姐稍微休息一下吧,她就算再年轻有活力也不能这么造啊。”
“对对对,苏苏比较在意老板你的话。”法律顾问表示赞同。
姜离虽然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公司大楼的地段稍微有些偏,大概也有低调的意思,半个多小时后,几人来到了略显空旷的大楼下。
问到苏然的楼层和上课练习室,姜离就告别了两人。
说实话,距离上次见苏然只隔了短短一周,再加上她在那之前一直是以主播的形象出现在姜离眼前,这就导致在姜离的心中,苏然是一个永远漂亮永远光鲜的样子。
可眼前这个满身疲惫,眼下挂着黑眼圈,困得额头点桌子的人实在是不像她。
女主应该健康时是坚强小白花,生病时是弱柳扶风的雾美人,衰老是风韵犹存,反抗是小猫踩奶,杀人是嗜血魅魔,死了是具艳尸,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变丑。
她该永远美丽,永远惹人怜爱,永远散发致命的吸引力。
可她现在确实风采不再。
姜离靠在门口没动,安静地盯着苏然看,她感到自己踏入了一片陌生的领域。
大脑中的神经元像在做无用功,明明正常运行,却反馈不出什么信息。
这片领域叫什么呢?她不得而知。
姜离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下不自觉皱起了眉,胸腔里好像有未知气体在坠坠下沉。
我可能确实是个伪人。
她用一个矛盾又不确定的句式,下了一个漏洞百出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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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辰最近可谓是风光无限,外人眼里风雨飘摇的云牙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前段时间颇受董事会看中的宁时越也成了他的贤内助。
生意场和家务事两开花,他最近脸色好的吓人。
“云牙这边大体稳了,我这两天就递辞呈。”宁时越圈住霍司辰的脖子,脸上满是小女人的娇羞。
霍司辰大手扶上她的腰,将宁时越整个人带到自己身上,不顾办公室外人来人往的动静就要索吻。
“哎呀,别这样。”宁时越佯装娇嗔,把霍司辰一把推开。
男人也不恼,只觉得像坏猫伸爪子,威胁性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带着野性的可爱。
“那这两天就别在公司了,我打声招呼,你现在直接回家。”
穿着紧身包臀裙的丽人转身从他身上站起,几张A4纸不轻不重地拂过他脸上,要是平常,霍司辰起码会不开心,但在现在的场景下更像打情骂俏。
在心情大好时,霍司辰会原谅一切。
“那就听你的吧,我乖乖在家等你,老公~”
宁时越甩着一头长卷发离开了,在转身后翻了一个时间很长的白眼,等着吧贱货,老娘辞职离开之时,就是你追悔莫及之日。
这两天的虚与委蛇终于让她搞清楚了一件事:霍司辰究竟为什么急吼吼地想结婚?
很荒唐的原因,宁时越简直要忍不住气笑了。
因为霍司辰忌惮她。
忌惮她的工作能力,忌惮她卷起来不要命的工作作风,忌惮她手底下的精英团队。
但他又不把这份忌惮摆出来,而是将它包裹在粉红泡泡里,再以一种极其柔软的方式把她从公司排除出去。
结婚就是最好的办法,是光明正大又不知不觉毁掉她的手段。
如果宁时越没有及时察觉到不对劲,并向姜离寻求帮助的话……
她是会就此认命,还是鱼死网破呢?
正想得出神时,她的那位奇怪老板又发来了求助信息。
[很多小问号:快来,苏然哭了。]
[宁:老板,是要我去哄苏苏吗?]
[很多小问号:嗯,请你吃饭。]
[很多小问号:在我家,快来。]
宁时越会心一笑,吩咐司机调转车头去姜离家,心里还想着该怎么哄孩子。
苏然那孩子是个闷葫芦,内里装着可乐的那种,外界刺激对她产生的震荡在表面看不出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开,给所有人一个惊吓。
小小打了个盹,等睁开眼睛时,姜离站在车门处。
“工作很累吗?”
宁时越抱着手包出来:“还好,老板你不会在这儿站着等我睡醒吧?”
白色的人影摇了摇头,拽着她上楼:“不会,你要是还不醒,我打算抱你上楼来着。”
那还是算了吧,宁时越眼珠一转:“苏然现在怎么样了?”
“她不说话,抱着平板在看线上课程。”
还是疏忽了,宁时越“啧”了一声,率先冲出电梯进姜离家的门查看情况。
不算宽敞的房间里被姜离布置的很抽象,迷宫一样的路径设置让宁时越下脚格外小心,各种物品摆放整齐,一摞一摞方方正正地排列在客厅中间,像微缩城市模型。
而苏然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抱着平板在看线上艺术课程。
这两位,一个是法律意义上的老板,一个是实际意义上的老板,怎么精神状态都不对劲呢?
宁时越无奈叹气,绕过脚下的微缩城市来到小老板身侧,托姜离的福,房间里的灯光是非常冷硬的蓝白光,显得气氛更压抑了。
“苏苏,今天的老师怎么样?”
苏然像没听到一样,脸上挂着泪痕,神情木然地盯着屏幕。
是意料之外的情况,看来自己这段时间对这孩子的关心太少了。也是,苏然才18岁,独自一人来到首都,摇身一变就成了资产吓人的公司老板。
周围都是陌生的非同龄人,即使她事先和苏然保持了一段时间的联系,但这样的期望和压力还是太沉重了。
她太紧张了,害怕自己会让大家失望,因此疯狂地压榨自己,想让自己配得上这份信任。
想通了这一点,宁时越反而放心了,去隔壁取了一条空调毯将两人裹在一起,靠着沙发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和苏然一起看。
“?”姜离站在俩人对面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吗?”
宁时越轻声解释:“这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问题,心理问题如果不能改变现实状况就只能自己调节。”
“因为我们既不可能让剧组停工,也不能让苏然停止上课,唉,我会为她找心理医生的,放心吧。”
听了宁时越的回答,姜离虽然还是一知半解,但好歹知道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看了一眼时间,姜离下达了新的任务:“十一点之前必须让她休息,你也是。”
“好的呢,老板。”
这俩的脸色都不太好,感觉再熬几个大夜就会猝死,姜离可不是黑心老板,她只是单纯地想帮人实现愿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