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车上的人一窝蜂地涌下车,基地门口和里面的人都被吓得不轻,还以为大巴车拉来了一车感染者。
有武器的人全部拽紧武器,没武器的在旁边随手捞了一个充当武器,要不是被门卫拦下了,还有人想隔着基地大门往外扔刀子。
不是,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止基地里面最外层的普通居民等着一个解释,基地门卫也等着,他们先抬了抬枪制止了疯狂的幸存者,然后开始大声的企图让大家保持安静。
郑一万是最后下车的,唐援只在他前面一名,他目露不解:“这么大喊大叫都没感染者被吸引过来吗?”
“在我们到的前面几百米进了一个隧道,”闫微用手指了指后面,“出来后没多久就有一道铁网,那里也有守卫开关门。”
显而易见,绝大部分感染者都被挡在了外面,不然现在基地门口也不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入住记录。
一看就没几个人看了窗外。
闫微说这话时不屑一顾,唐援和郑一万一时只觉得心情复杂。
覃酒已经趁他们说话的功夫往基地门口走了两步,只得到门卫去后面排队的旨意,她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不进去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去基地其实也是为了获得一些新的情报,一般基地都会派人出去做任务,任务里绝对会有收集情报这一件,虽然慢得等情报到了估计最少都得过去一个星期,不过也聊胜于无。
他们的消息太需要更新了,出来这么久,覃酒先前知道的已经算超级老旧版了,闫微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事,唐援和郑一万从一座基本上与世隔绝的空城跑出来。
上帝保佑,他们现在可全都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对'城里事'虽说不至于一窍不通,但也可以媲美手忙脚乱。
“我建议我们现在快去排队,我的好战友们。”在各种感叹的心声中,郑一万叹气出声一个一个把人推到了长队的末尾,就好像他是他们中唯一靠谱的成年人,好吧,他们全都是成年人,虽然有一个看起来很像未成年人。
最像未成年人的闫微和最不靠谱的唐援被夹在中间,覃酒在尝试和前面的人搭话,郑一万则小心翼翼的用余光打量队伍旁前面中间和末尾各站一个的守卫在心里估测这个基地的实力。
周围停着的不止一辆车,四五辆车上的幸存者被同时送到了基地大门重新做登记进入。
覃酒拍了拍她前面人的肩,中年妇女扭过头不善的瞄了她两眼,倒是她身前护着的孩子咋咋呼呼要扯覃酒的头发。
妇女捂住孩子的嘴,警惕的看向拍她肩的陌生人:“干嘛?”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覃酒秒懂她的戒备:“我们不插队。”她又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三个人,表示反正在队伍最后,插不插队都一样,“就想问一下,这个基地是哪个?我们几个刚从一个空城逃出来,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她又自爆了唐援他们大学所在的城市来增加可信度。
见中年妇女依旧半信半疑,覃酒拿了一小块未开封的黑巧递给她怀里半大的男孩,后者立刻接过了。
“给你什么你都接!”女人打了孩子两下,但也没把巧克力从孩童手里拿回来,她开口道,“这基地是后面成立的,排名估计老后了,我也说不清,至少是二十开外。我家的带着大闺女比我们先来的,”她指了指怀里的小儿子,“要不是这死娃子太小跑不快,我们就跟着老大他们一起了。”
覃酒看了眼五六岁模样的男孩点了点头:“那大婶您觉得这个基地能护住我们吗?我们看这么多人都来了才来的。”
“能,那哪不能啊。”因为那块黑巧,妇女对他们的态度和善多了,简直算得上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我丈夫之前来打探过,这基地别的不提,武器管够,听说是一个什么武装部队什么的人建的,我是觉得要比那些拿刀拿棍子自己建的要靠谱的。”
说话间队伍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妇女拉着儿子往后退了几步,又忍不住等着一种焦急的表情从队伍最后探头向前往:“可别是有感染者吧?我老公和闺女可还在基地里头呢。”
“……应该不是。”在声响传来前,闫微就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告诉了她情况,感谢前者过人的视力,覃酒很清楚现在的原因,那个中年男人拍的可真前,她现在只祈祷不要因为这个出什么岔子。
好在基地里的人似乎没打算处理这档子破事,从之前那辆车上司机的态度就很能看出来。
队伍很快回归平静,重新有条不紊的登记进入,覃酒悄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隐晦地看了一眼身后没心没肺的人,感觉那口气又提起来了。
后者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多多少少让她有些联想到了末世降临前身边人偶尔会讨论的一种人一一'鬼见愁'一一听起来还真挺适合闫微。
队伍行进得很慢,从现在的情况看这个基地一天估计就这几躺车,不然郑一万也不会直到现在还站在队伍的最后了。
等覃酒握住登记的笔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快速地扫过上面的名字后才签下自己和闫微的名字,基地没有不让等同伴的情况,于是她就拉着闫微一起站在守卫后面等另外两个人。
基地里面光线很暗,有一种全封闭的感觉,听自愿来帮忙安排幸存者的人说这里只有晚上才开灯。
“基地里的物资都很紧缺,如果什么事都不干的话,每人每天只能去食堂领一顿饭,还是最少的量,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最先被断粮断资源的就是这种人,”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志愿者解释道,“在基地里越重要的人过得越好,我干的这份工作就是最轻松的工作。”
闫微没怎么认真听,反正有其余三个人,但也记住了最主要的部分一一
基地建在原先的一个大型商场,几栋楼都是经改造后的,楼上的写字楼和一些住房变成了安置幸存者的住宿,而楼下的商业区保留了一个分区作为平时的货物交易所,剩下的基地领导层把一部分作为训练场,为基地安保发光发热,另一部分则是储存物资。
基地里的工作大致能分为三类:一类是生活类,像给她们带路的少年志愿者和一些厨师医生什么的属于这一类;第二类是防御类,负责基地安全,像守卫和各个地点专门的门卫以及登记员都属于这一类;最后一类是搜寻类,由各领导者带领自己的队友出去收集各类物资。
值得一提的是搜寻类工作中的一项特殊工作,简单来讲就是外出种地。
虽然闫微他们在之前的葡萄酒庄园遇到了植物类的畸变种,但是其他人毕竟没几个遇见过。
基地属于积分制,每一片生活区都有自己的管理者,负责记录每个人的积分,除了每天免费领取的份额,其余的都要靠积分换取。
没办法,秩序崩坏,只能靠这种最朴素无华的原始方法维持平衡。
基地都配备有自动发电机,志愿者带着他分到的一批人乘电梯去往住宿区,期间闫微一直好奇地左看右看,显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
唐援也没比她好到哪去,他和郑一万自末世降临以来一直被困在空城里也没见过正经基地的样,覃酒倒是见过,她就比其他几个同伴要淡定多了。
站在覃酒前面的大婶和她小儿子很明显算一个小关系户,直接和自己家人住一起了,覃酒亲眼看见年幼的男孩举起手中没舍得吃的巧克力递给了姐姐。
年长的姑娘似乎询问了弟弟巧克力的来源,走过来和看起来最年长的覃酒交谈:“我叫周梦,你们喊我小周就好,谢谢你们的糖,我记得我们旁边那间房还是空的,你们分到的宿舍应该正好就在我们旁边。”
她又跟志愿者说了两句:“他们交给我吧,你跟张奶奶说一下把我们旁边那间房先留一下,我们几个认识的人住一起也分便些。”
“那行,周姐,你们先走。”少年点头,领着其余人去管理员那安排宿舍。
“妈,我带着你和橘子先去一趟家,你们记得认路。”周梦先看向大婶和弟弟,回头又对覃酒他们说,“你们也顺便认认路。”
等到安顿好母亲和弟弟,周梦带着四人往管理员那走:“去的有点晚了,不过乐乐应该跟张奶奶说过了,晚点也没关系。”
“小周,我们是在基地最外层吗?”唐援好奇地问周梦,他来得时候就注意到他们进的是和守卫最近也是最大的一栋商业大楼。
后者点头:“是,基地的领导和身份高的住在更靠里的地方,最中心的肯定最安全嘛,我们肯定是去不了那的,要不是我爸是外出的搜寻队员,平时能弄到一些别人弄不到的地方,我跟他也不能最开始就分到一间房,我们那时候才两个人嘛。”
“看来大家一般都会去做工。”郑一万顺着她的话说,“小周你平时做什么?”
“我的工作你们做不了。”猜到他们估计是想要从她的工作中汲取经验,周梦果断摇头,“搜寻队员搜寻到的物资可以保留一部分,我爸有时候也能从外面搞来一些基地完全不收但是又必不可少的东西,比如锅碗瓢盆啊这种新住户必买的,我在平时就卖这些,你们干不了我这行的。”
到了管理处,周梦先帮他们申请了住所,然后又领着几个人往回走:“也就是现在基地还没多少人,还是四人间,你们跟我家都正好够数不用和别人住。”
“我明天大概也要去找工作了,”周梦叹气,但依然没挡住她眉梢上扬透露出的喜意,“我妈来了,以后摆摊的事和家务活就交给她和我弟了。”
她又分别把公共卫生间,淋浴间和洗衣房指给他们:“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啊,不过……”她犹豫了一下,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别太晚哈,我弟被吵醒了闹人闹的要死,我可怕被投诉半夜扰民。”
在周梦把钥匙给覃酒后准备回家的时候,全程没什么参与感的闫微终于开口喊住了她,因为年龄原因,她是跟着那个叫乐乐的志愿者喊的周姐。
她伸手递过去一条覃酒给她弟弟的那种黑巧,脆生生的道谢:“谢谢周姐,送给你。”
后者愣了愣,明显不好意思接过去,闫微直接塞进了她手里然后就拽着覃酒的手腕说要看看新家,门一开就猛地把人都推了进去,把门外周梦的话和那句'有事一定要找我啊'全部关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