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冻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果冻小说网 > 我生病了 > 第20章 她的过往

第20章 她的过往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不幸,从而开始联想起白天男孩与她继父的对话。她也想看一看别人的母亲是什么样子,也想看一看那个被她继父形容成霸道专横的女人。所以在摸清每次周末那个男孩都会去学校补课后,顾景君的身影总会在周末出现在学校附近。某一天,她尾随着抱着书离开学校的男孩,跟着他坐车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见到了男孩的小区。

这里治安很严,她是陌生人,没有熟人的引领就无法进入,她目送着男孩跟保安亭里的男人打招呼,看着他侧脸微笑,自己也不自觉地笑起来。

“小权啊,”保安喊住了离开没几步的男孩,朝顾景君这边指了指,“这个小姑娘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

受惊吓的顾景君迅速回神,与男孩对视上后心里想着落荒而逃,但脚下就像粘了强力胶,她竟是无法行动。

很快,男孩走到了她的面前,端详她几秒便说:“我在公交上见过你,你也是这个小区里的孩子吗?”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顾景君就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突然的撒谎让她慌张不已,情急之下她没有坦白,而是继续编造谎言,磕磕绊绊道:“我的爸爸是我的继父,我有事想找他,又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怎么进,所以就……”

男孩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跟门卫说明了情况,这是顾景君第一次踏入。

“好了,那我回家了。”

看着对她挥手的男孩,顾景君呆滞地点点头。可停了一会儿,她就鬼使神差地跟在男孩身后。让她没想到是这里竟还有第二道身份检测器,门卫把她拦下的时候,前面的男孩再次扭头看来,在与门卫明确说明这是他的朋友后,才问了一句:“你爸爸也在这栋楼里?”

撒谎两次的顾景君脸逐渐通红,她怯生生地低着头,声如蚊吟:“嗯。”

登记后,她跟着男孩走进电梯,男孩问她几楼的时候,她明显慌了,看着他按下的六楼,脱口而出:“八楼。”

“我叫左顾权,今年初一生。”

男孩突然说出自己的名字,惊得顾景君一怔,愣愣道:“啊?”

“登记的时候看见了你的名字,我也理应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你。”他说。

红着脸的顾景君缩了缩脖子,又自我介绍道:“顾景君,也是初一生。”

看得出,在她说自己也是初一的学生后,左顾权有些孩子般的惊喜,他明显想要继续说下去,但无奈楼梯到了指定的层数,他只能和女孩说再见。

“有缘再见。”他这样说的。

到了八楼,她才发现这栋楼的建筑风格很是堂皇大气,是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富人聚集的地方。每个楼层只有一个住户,尽头的落地窗耀入黄昏的夕阳,像是电影里才有的画面。

她的自卑气不允许她在这里久待。

几乎真的是落荒而逃,她连电梯都不敢坐,顺着光洁的楼梯小跑着,来到左顾权居住的六楼,在这里突然停下。

不巧的是,她在这里还没有站足一分钟,电梯竟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西装的女人,她踏着高跟鞋,缓步地走到住户的门前,敲响了那扇禁闭着的、花纹如艺术品的门。

只是敲后,女人眼尖地发现了她。

她轻声惊讶,声音空灵:“你是哪家的姑娘啊,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

面对大人,顾景君不知道是否再搬出对左顾权的那一套谎言,而眼前的女人她已经猜出身份,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左顾权的妈妈。正当她支支吾吾说不明白的时候,女人敲响的门开了。

“妈。”左顾权早就换好一身简易的居家服,他探出半个身子,发现了一旁站着的顾景君,“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两道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自己的身上,顾景君说:“我爸不在家。”

是左顾权跟他妈妈简单说明了顾景君的情况,顾景君也被邀请进他家。

柔软又美好是顾景君对这个家的形容。客厅里泛着黄光,有从窗外照入的夕阳光,也有室内随处可见的灯笼外状的灯光。地板干净整洁,她认不出这是什么材质,只知道一定很贵,因为它的质地光滑的像首饰铺里的玉石,是它把光反衬得更亮。她被领到沙发,可满地三分之二的羊毛毯挡住了她的步伐,她不知道踩它是要光着脚还是穿着拖鞋。

兴许是看着她不再前行,左顾权扭头对她说:“踩就行,你比它干净。”

“没事的,快去坐下。”女人端着一壶茶水和几瓶饮料,“小姑娘喜欢喝什么呀,喜欢喝什么阿姨给你倒。”

“不用麻烦了阿姨,”顾景君怯懦地随意一指说,“茶水就可以了。”

坐下的顾景君看着面前的茶,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才应称作为家。

随后她听见女人跟她聊起八楼的“继父”,那是一个工厂的大老板,因为亏钱破产,前妻让他变卖这套房子他不肯,无奈两人离婚。只是没想到刚离婚不久的他又找了其他女人。

顾景君听得一身冷汗,她连动都不敢动,但同时内心又忍不住庆幸——

被她误打误撞了吗,她真幸运。

谈话间,顾景君一直处于被动,她没有主动提过任何一个话题,全程她都表现得默默无闻,像是可以随时忽略的空气。她偷看过侃侃而谈的左顾权好几次,又小心翼翼地观察过他的母亲。这位母亲不像继父嘴里说的那种霸道的女人,她很有主见,但又懂得倾听,能为儿子的话做出补充,在某些错误的地方能提出,但态度不至于苛刻又严肃。

光线逐渐倾斜,地板上的光都跑到了暖色的墙纸上,顾景君主动提出离开的要求后,被左母邀请留下吃饭,好等着她的“继父”忙完公务回家。可那根本就不是她的继父,再这样下去谎言迟早要被拆穿,那时的她若被他们知晓身份,将没有脸面对这母子二人。

她婉拒了,左顾权送她离开。

“顾景君,”临走前,左顾权喊住她,“下周有个学习展,你可以来我学校观看,如果你想拒绝也没关系。”

“我去。”她头一次坚定地说。

学习展如约而至,但顾景君却失约了,她被欠债的人堵在家里,连同她的父母一起。期间她的妈妈因为继父被打哭晕过去两次,醒来就是无休止地讨扰与保证,可人家上门讨债的人哪管得了这些哭哭啼啼,对他们来说的真理就是欠钱还钱、欠命还命。而顾承学在他们那边留有案底,他们拿这个不止一次说事,甚至买来斧头,扬言要让他缺胳膊少腿儿,最后还是夫妻俩磕破了头,才被勉强宽恕几日。但讨债人也扬言大喊道,如果再看不见钱,那么继父就得被削成人彘,顾景君和她的妈妈就得去靠卖获取钱财,总之这钱必须得还清!

顾景君抱着她昏死的妈妈,哭着给她擦着额头上的血迹。一旁的顾承学又哆哆嗦嗦再次地拨通了那个电话,他竟然丝毫不顾忌是外放,那边是他前妻。与上次同样的结果,不同的是顾承学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他跪着,几乎是俯首帖耳地哭着,想要借到那笔钱。

这让啜泣中的顾景君若有所思……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这个想法让她尽可能早地踏入现实的深渊。

“我们欠了多少钱?”她问。

继父嚎啕着、大哭着,可顾景君还是听清楚了他说了多少——八十万。

再次遇见左顾权已是时过两周,左顾权在看见她第一眼竟还认得她,他谈起上次学生展的事情,并温声询问她为什么没有赴约,但话里并没有对她食言的责怪,眼底还隐隐约约隐藏着关心。

说起这个,顾景君想到了上周发生的事情,突然蹲在马路边上,弱小又无助地抱住自己,小声啜泣起来。

她说,她妈妈生病住院了。

“很严重吗?”左顾权陪她一起蹲下,不止眼里,语气里也有着急似的。

“她要做手术,可是我爸爸欠了别人的钱,治疗费很贵,我们……”

左顾权皱眉:“需要多少?”

她犹豫一会儿,才比了一个手势。

“八十万?”

听闻这个数字,顾景君心头再次一颤,她闭紧双眼,咬着牙含泪点头。

“你别着急,”左顾权想伸出手去安慰她,但又觉得不妥缩了回去,“我会跟我妈商量一下,让她借给你。”

顾景君的意图就是等他说这句,可真听到了她又觉得良心过不去,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嗡声道:“这太多了,不行的,不行的……”

“又不是给你,是借,”左顾权跟她强调,“以后还回来不就好了。”

顾景君哭得身子一抖一抖,像是真的受了好大的委屈。她从前从未这样哭过,即使是最累的时候,也只是偷偷抹去不值钱的眼泪,何况现在还有外人。

回家后,她没有把这件事立刻告诉她的妈妈,因为钱没到手,这件事就没有把握,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妈妈从早忙到晚,身子一天天消瘦,还要硬着头皮跟厂里的同事们借那根本不够塞牙缝的钱。她看一眼都觉得心如刀割。

终于,一周后,在催债的人再次上门之前,她接到了之前左顾权给她留下的电话号码,那边让她去老地方见面。还是在学校附近,顾景君见到了坐在石墩上背着书包的左顾权,她压住心里的澎湃疾步走去,但还没等着开口问好,左顾权就面无表情问了她一句话。

他问:“你继父叫什么名字?”

顾景君一愣,摇头说她不知道。

他点头:“是叫顾承学吧。”

这次顾景君如石雕真的呆怔住了。

随后,她看见左顾权脸上挂上失望的笑,里面有对她的浓浓懊悔与自嘲,他的眉头笑着笑着就皱了,视线也与她的目光交汇,她清楚地听见对方冷漠地问:“你为什么要骗人?”

“我、我……”顾景君真的害怕极了,她的谎言突然被毫无预兆的揭露,她被人打上撒谎小孩的标签,“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

左顾权仍是面无表情,但还是给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顾承学设法让我们两个相遇,就是为了借钱吧。”

顺着左顾权的话,顾景君找到了新方向,此刻她完全怨恨上了她那个嗜赌如命的继父,她今天卑微低下的模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凭什么他造成的灾难要让她们母女偿还,凭什么她要与他有这样一层关系,如果真要当她父亲,那么背上这么一个锅,也不算什么大事。

“是他,”她说得斩钉截铁,“如果我借不着钱,他就要把我卖掉。”

想来这也不算撒谎,这也算事实。

回想一次自己的命运,忍不住的顾景君的哭泣声再次断断续续地响起。左顾权看着面前的姑娘和那天借钱时看似相仿,哭得让人觉得实在可怜和同情。

“八十万,一分不少。”左顾权把卡递出去,目光朝前没看她,“密码是XXXXXX,不用还了,我妈的意思。”

……

往事诉说到这里戛然而止,顾景君抬手抹去自己的眼泪,扭头看着自己的写字桌。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是看她那不堪的过往,还是看迷茫的未来。

突然,她说她很蠢,没有别人的高情商,从小到大不会处理人情世故,遇到事情也不懂得变通。她说,如果她当时多要一点儿或是少要一点儿,左顾权的妈妈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偏偏她开口就说了那个敏感的数字——八十万。这个数字是她继父曾经开口要过的,女人自然也得留心思,更何况她一个小姑娘狮子大开口,平常人都怕被骗,即使左顾权家再有钱,也总得核实一下。左顾权的妈妈找到了八楼的住户,在得知他离婚后从来没有再娶妻也没有继女后,她就找人打探了消息,这才得知她的身份。

但女人还是把这份钱给了她,没给前夫的钱给了她这个撒谎的小孩儿。

“其实我当时是想去道歉的,但是左顾权拒绝了,他说他妈妈不想跟顾承学有关系的人见面,所以才让他来。我说我不是顾承学的亲女儿,他那个时候就告诉我,我既然姓顾,我妈既然是顾承学的老婆,那么我就跟顾承学有关系……”

乐诗影透过镜子看着顾景君通红的眼,她的脸色惨白,嘴唇也没血色,这才想起来她是因为胃痛而请假。

她后悔听顾景君的这些事情,让她再次陷入从前痛苦艰难的回忆,安慰她的同时又让她不要再说下去。可顾景君入了魔似的疯狂想着,她像开了闸一样要把这些记忆里能淹死她的洪水倾泻而出。

还了钱,顾承学就没有再碰赌,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心里痒啊,即使不碰那些东西,他也不务正道,成天喝酒抽烟,对着家里的女人颐指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