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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吃素,不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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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宫内,天帝君衍上朝之时,神官们上奏天帝,要求惩戒风伯雨师。其中最义愤填膺的当属司命星君。

他一头白发两眼泪痕,手里握着一方白手帕,颤抖地控诉道:“老朽,正在院中午睡,被冷雨浇了一身,不幸生了风寒。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抗不抗的住。”

玉衡上神连忙扶司命星君坐下,道:“可去药王殿看过了?”

司命星君不依不饶道:“这风伯雨师真是太不像话了。天帝一定要重罚他们。”

君衍心虚地咳嗽两下,道:“这个,那个,什么,洛尘上神有何见解?”

洛尘冷眼瞧着,回道:“扰乱神界时序,是重罪。一定要查清楚。”

玉衡帮腔道:“对,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也被浇了一身,还差点绊倒。”

君衍心里更虚了,问道:“摇光,你说,这无心之失也没这么严重吧。”

摇光上神光看他躲闪的眼神,立马知道这等混账事是谁做的,但他不爱管闲事,低着头看脚尖。

风伯和雨师气冲冲来到凌霄殿上,他们互看对方都不顺眼,平时见面说三句就开始吵架,这次却难得都没有红脸。

风伯一双粗眉如扫把尾,道:“我和雨师没有私自降雨。我们吵架归吵架,但没有影响职责。”

雨师眼中带着怨恨道:“哼,我们自家事,外人乱嚼什么舌根。要是让我知道,谁在恶意诋毁,我就在他的府邸下一百年的雨。”

雨水泛滥,那不淹成一片泽国了。

不敢不敢

神官们想想都头痛。

君衍立刻站起来,安抚道:“我知道风伯和雨师是冤枉的,本君正在训斥他们。二位千万别动怒。”

洛尘眉眼中透着疑虑,问道:“天帝已经知道幕后之人是谁,打算如何处罚?”

君衍再次咳嗽,提醒摇光上神出言相救。

兄弟啊,此时不救更待何时。

再装闷葫芦,我把你的棋盘棋子全烧了。

摇光上前一步道:“想来是无心之失,一场雨下的不合时宜,但也未酿成大错。不如就此揭过。”

君衍双手击掌,道:“还是摇光上神宽容,大度,此举正合本君心意。此事大家就不要再议了。各自回府。”

说完,他一个人先行离开了,速度快到像被狗撵一般。

司命星君还在打喷嚏,委屈道:“到底是谁让老朽生病啊。”

洛尘望着君衍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一清二楚,道:“风伯雨师,此次降雨与你二人无关。说到底是天帝失德,我作为天帝的兄长没有尽到规劝之责。请各位神官见谅。”

此时碧霞元君匆匆赶到凌霄殿,道:“抱歉,抱歉。我来晚了。我听到了一个劲爆的消息,天帝和羽希公主昨天在水华阁私会,银河就下起了百年不遇的流星雨。你们都听说了吗?”

众位神官面露尴尬地望着她。

果然真相只有一个。

······

碧霄宫中大门紧闭,谢绝一切外客。

神女们全都在庭院中,手持鸡毛掸子,望着大门严阵以待。

书房中,君衍正在和摇光对弈,手中捏着黑棋子,额头上有些薄汗,不知道要落子在哪里。

摇光端着茶杯,闻了闻茶香,道:“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怕你哥啊。”

君衍一激之下,一子落下,对面的白棋子被包了个圆,摇光立刻大惊,脸憋得发紫,一口茶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君衍一边捡白棋子,挑衅道:“难道你不怕我哥啊。”

摇光顿觉脸上无光,站起来就要走,道:“不下了。”

君衍平时总是故意输棋,今天一时失手,将白棋子杀地干干净净,摇光上神顿觉下不来台。

君衍抱着摇光的腿,道:“再下一盘,我刚才是侥幸,侥幸。”

摇光道:“我在这里,你哥要训你,一样的训。并无差别。”

君衍摇头道:“还是会看你些许薄面的。再来一盘,求你了。”

一阵轰隆声,宫门大开,洛尘上神一身寒霜之气,出现在碧霄宫门口。

神女们挎着胳膊组成人墙,纷纷挺起胸脯,誓要将这个共同的敌人抵御在外。

洛尘目光微凝,淡淡道:“想来,你们是知道我的。若是发起怒火来,尔等可想过后果。”

神女们有些胆怯,但还是阻住去路。

为了天帝,牺牲一些也无妨。

洛尘唇角上扬,清淡的眸子更加冷凝,道:“如此,各位看我的眼睛。”

此话一出,神女们没有一个人肯睁开眼睛,洛尘堂而皇之进入碧霄宫的大门,未费吹灰之力。

洛尘一路闯关,如入无人之境,在摄魂术的威胁下,神女们只能全体败下阵来。

洛尘长袖一挥,书房的门打开,发出咯吱的声音,君衍立刻感到头皮发麻,躲在摇光上神的身后。

洛尘面容冷肃,道:“为何打破神界的时序,你又胡闹些什么?”

君衍自知理亏道:“我就是失误,一时不小心罢了。”

洛尘目光如寒霜,道:“你为了一个鲛人族公主,竟然做下如此糊涂事。现在整个神界传的纷纷扬扬,你将龙族公主的脸面放在何处。”

君衍小声地分辨道:“我又不喜欢星若。她不高兴,可以退婚。”

洛尘顿时怒火中烧,呵斥道:“你知不知道,星若的父亲为了追查遗失的星辰之力,多次和魔尊苍何交战,身受重伤。你此举简直是背信弃义。”

摇光上神连忙打圆场道:“天帝已经知道错了。洛尘上神也消消气。”

神女进来报:“龙族公主星若前来拜见天帝。”

星若一身素服,乌发简单地盘在耳后,秀美的面容未施脂粉,没有出彩之处,只有龙角格外的醒目

星若站在书房门口,望着三个人剑拔弩张的架势,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道:“星若许久未见天帝,特来请安。”

君衍从摇光身后走出,故作深沉道:“本君最近政务繁重,无暇抽身,星若你若是需要什么,可以差人告诉本君。”

星若摇头,道:“星若在神界过的很好,并不缺少什么。谢天帝体恤。”

君衍尴尬地笑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她如此客气,又大度识大体,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摇光忍不住侧目,这龙族公主看起来呆呆的,倒也是个知进退的聪明人。

洛尘道:“星若不追究,此事便罢了。还望天帝能够约束自我,为维系六界安危履行职责。”

洛尘和星若都离开了,君衍这才松了一口气,愤愤然道:“哼,早出生两天了不起啊。天天教训我。”

摇光已经通观全局,手中捻了一子,道:“洛尘的灵力比你强多了,从这一点看来,确实是了不起。”

君衍愤怒道:“你,你,你棋艺差劲,天天下,天天输。天天输,天天下。”

摇光气定神闲落下一子:“我赢了。”

君衍:“······”

洛尘送星若回云罗宫,望着她越发单薄的身影,清澈的眼睛一如往昔,想到她从小被龙族排挤,长大后只身到神族联姻,受到的种种委屈和不公,心中的怜爱之情更盛

他安抚道:“君衍行事糊涂,你不要往心里去。”

她眼底浮出一丝忧虑,道:“其实是羽希让我来的。她说,洛尘上神一定会找天帝的错处,但只要我不生气,天帝就不会受到惩戒。嗯,我也知道天帝喜欢羽希,羽希是我从小就相识的朋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轻声问道:“你喜欢君衍吗?”

她眸光闪了闪,道:“我只知道,我是未来的天后,职责就是帮助天帝维系六界的平安。龙族是神族的朋友,不是敌人。”

他以为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没想到她早已明白自己的立场,将自己的得失和感情全抛到一边,心里想的是六界的平安,龙族和神族的未来。

她的确是可担大任之人,可见,他当日决定和龙族联姻并没有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忍不住为她忧心,感到不公平,心中的苦涩味道越来越重。

第一次见到星若时,她的笑容明媚灿烂,仿佛可以照亮世间一切苦难,如果可以,他想要一直守护着她。

人间上元节之际,神界也举行隆重的观灯宴会,专程邀请了龙王星渊前来,意为维系神族和龙族的和平。

龙渊的伤势并没有痊愈,但还是撑着病体前来参加,坐在最为尊贵的客座上。

鲛人族族长容瑄坐在他对面,他姿容绝美眉眼出众,一出场就引得无数神女的热烈目光。

众神官纷纷惊叹,世上竟然有如此风华绝代之人,果然是鲛人族啊。

君衍身为天帝,坐在九龙御座上,端着手里的玉液酒,敬龙王道:“龙王的伤好些了吗?等宴会结束,可到药王殿去看看。龙王身为驱魔使,一直为六界之事尽心尽力,本君敬你一杯。”

星渊望着坐在宴席一角的星若,道:“小女星若不懂礼数,要是冒犯了天帝,希望天帝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要介怀。”

君衍不以为意道:“不会,不会。星若一直很懂规矩,长居云罗宫,没有惹出什么麻烦。”

星渊望着星若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衣着俭朴,发髻上只点缀着三两颗光泽暗淡的小珍珠,什么也不用再问,已经知晓她并不受天帝的重视。

一阵清越的仙乐响起,舞姬们出现在空中,她们身姿娇美灵动,舞裙上闪着灿灿光华,肩膀上的流光锦披帛如火般热烈,一时之间,宴会的气氛高涨起来。

舞姬们离场后,羽希手持白玉琵琶款款走来,素手一拨琴弦,声如玉碎,空灵之音使人耳目清明。

一曲秋玉观潭罢,众位神官们还沉醉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君衍已经双手合十,鼓掌赞叹道:“羽希公主的琵琶声宛若天籁,。”

神官们纷纷附和。

“想不到羽希公主除了跳舞,还会弹琵琶。”

“嗯,此曲当绕梁三日。”

容瑄站起来,双手一拍,幻海的侍从抬上来八个大木箱子,打开一开,凌霄殿瞬间金光灿灿,里面摆放着难得一见的珍品,看的神官们一个个伸长了脖颈。

容瑄站起来道:“天帝,这是鲛人族送给天帝的礼物。羽希一直受到天帝的照拂,容瑄以表谢意。”

君衍眼眸带着笑意,道:“羽希公主十分讨人喜爱。容瑄太客气了。”

羽希站在哥哥身边,撒娇道:“哥哥,人家是陪星若来的。哥哥如此,倒显得我们喧宾夺主了。星若会不高兴的。”

星若无辜被点到,站起来道:“我今日见到爹爹很开心。我好久都没有见到爹爹了。”

星渊望着星若局促的模样,道:“你一个人在神界,要好生吃饭,若是受了委屈,记得和爹爹说。”

女儿个子长高了些,可脸色不太好,透着些病气,体态比在龙宫还要纤弱些。

一看就知道日子过的并不顺心。

星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道:“嗯,女儿知道。神界是吃素的,所以女儿不容易长肉。”

她的一句话惹得众神官哈哈大笑,不经意间缓和了宴会上紧张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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