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纱织这个霸道小姐在回到东京后的第七个星期六终于表现出了那么点小女孩该有的姿态。比方说现在,她正笑容可掬,想方设法的套路某只死狐狸。
“永近,陪我去嘛!”
“不要!”
永近英良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像是怕感染了瘟疫似的拍了拍。
他要是有这个时间陪着这混蛋魔女约会还不如趁这个时间去找金木腻歪呢!
“别这么绝情呀!”
月野纱织如同被主人嫌弃的猫咪,连忙使尽浑身解数撒起娇来,生怕主人一个不高兴就不再管自己了。
“你也知道那一带不怎么太平,难道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去吗?”
“忍心!”
永近英良随手抓起桌上的文件,慵懒的瘫靠在沙发上。
“能折在那最好!”
“永近英良!”
虽然是从小怼到大的损友,但也不是承受力无极限的,何况她都这么放低姿态了,干嘛还这么毒舌?
永近英良则毫不犹豫地白了她一眼,道:“谁让你那白痴男友选哪不好,偏偏要选在那个地段?我才不去!”
“你当我想啊?”
月野纱织瞬间没了之前的气势,蔫了吧唧的说:“这不是为了方便他嘛。他的公司就在那附近,每天忙得要死。做为他温柔可人的女朋友,我当然要多为他考虑点喽。”
“呵!”
永近英良冷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资料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月野,道:“你确定你们是真爱?”
要知道他也是每天忙得要死,一分钟恨不能掰成十分钟用!但他什么时候说过让金木在这方面将就他了?不仅如此,他还经常花心思给金木准备小惊喜,哪怕是要为此加班也在所不惜!
简直就是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
“非常确定!”
月野纱织一拍桌子,豪气万丈的说:“就一句话!陪不陪!”
“有什么好处吗?”
永近英良摆出一副唯利是图的奸商模样,让月野恨不得直接弄死这只得寸进尺的死狐狸!
“先说好,没有好处的事我可从来不干。”
“行儿!”
月野纱织是彻底败给这只死狐狸了。不过身为“茧”的少主,这么一毛不拔真的大丈夫?
“只要你帮我这一次,以后我就和你一起明着对抗uncle,可以了吧?”
虽然在知道这只死狐狸有心上人后她就一直不把uncle叫她回来的事放在心上,但她也一直没有和uncle挑明了说,态度一直暧.昧不清。如果她直接表明了立场,那老狐狸的如意算盘可就要崩盘了。
“嗯!”
永近英良满意点头,许久才站起来,十分义正言辞地说道。
“既然关系到好朋友的终生幸福那我怎么能缺席呢?走吧!别迟到拉低了评分。”
月野纱织嘴角肉眼可见的抽搐。
艹!这家伙脸皮还能再厚点吗?简直就是无利不早起!
·
十分钟后,永近英良双手交叉置于脑后,看起来十分的随意,但该有的警惕从来不会少,眼睛若有若无的打量这四周,以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说你也太警惕了!”
月野纱织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肘子,“那些家伙可不会在白天跳出来。”
“谁知道呢?”
永近英良收起那锐利的目光,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诚然,月野说的没错,这个时间可不是狩猎的最佳时机,而那些打他主意的家伙也会在人这么多的地段朝他下手,倒是他过度警惕了。
嗯!都怪那些需要熬夜看完的资料!不然他永近大人怎么会沦落到需要用眼霜来遮盖黑眼圈的地步?!
“就是这了!”
月野纱织上前一步推开大门,言笑晏晏,那傻气的样子让永近英良狠狠鄙夷了一番!
“这里?”
永近英良有些奇怪,这里一看就不是餐厅,怎么约在这?
“是啊!”
月野纱织的笑容愈发灿烂,让人头疼。最终,永近英良还是跟着进去了。
反正都到这一步了那他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啊!我的小公主!”
抑扬顿挫的声音在这奇怪的餐厅里回荡,让永近英良狠狠打了个寒战,就连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这月野!到底挑了个什么奇葩当男友啊!
随着下楼的踢踏声,一身紫色西装的骚包从楼梯上走下来。
“怎么不等我去接你呢?”
月野纱织娇笑起来,犹如三月的桃花,娇艳欲滴。
“这不是怕影响你工作吗?”
“什么工作能有公主殿下你重要?”
完了,一击正中红心。
永近英良抱起手不断摩擦双臂,他总觉着自己这电灯泡委实亮了点,他还是去找金木吧?
只见他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往后退了一步,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就又往后退了一步,见还没人注意到自己终于松了口气,转身掏出手机打给自家亲亲小金木。
和往常一样,嘟的一声后便有人接听。
“喂?有事吗?”
为了自己的私心永近英良改了一下金木研的手机铃声,只要自己打过去就会是十分舒缓平静的小提琴独奏曲,以致于铃声一响金木就知道是他。
“金木,有想永近大人吗?”
永近英良的声音很特别,清脆中带着丝丝沙哑,听起来十分的温柔悦耳。电话那头的金木研默了默,对于自家幼驯染的提问感到一阵好笑,难道他们不是昨天才见过吗?
“想不想嘛?”
无奈某只小狐狸早已学会恃宠而骄,那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上点颜色就开染坊,给根杆儿更是直接就往上爬了!
总而言之,已经被宠得无法无天,病日膏肓,彻底没救了。
“想。”
金木研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如此回答,但这一个“想”却也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感受。
听到金木说想,永近英良差点没高兴得飞起,已经彻底忘了自己先前还被人无情撒狗粮的窘迫!
“呦西!公主殿下请稍”
“这位就是纱织的哥哥吧?我们见过的哦!”
呔!你到底会不会看情况啊?!我都不打扰你们秀恩爱了干嘛还要打扰我找金木求安慰?
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高大形象,永近英良差点就将就着手里的“搬砖”拍死这家伙!
“这位,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要知道他永近英良人缘好不是没道理的,他总是能快速的记住每一个交谈过的人,而且极为详细,也正因如此博得了不少的好感。但他现在明显是气急了,不然又怎么会想不起眼前的人呢?
“永近君忘性真大,居然这么快就忘了我,还真是让人伤心呢。”
这人说话的调调永近英良十分的不喜欢,没多久他终于把关于这家伙的记忆从某个犄角旮旯里刨出来。
“月山习?!”
意识到这个称呼很不礼貌,永近英良连忙改口:“月山学长!”
“呀!终于想起来了,可真是不容易呢。”
月山习眯起眼睛,“永近君要一起共进晚吗?”
“这会不会太唐突了?”
永近英良挂起了商业化的笑容,不就是拼演技吗?来啊!他永近英良从来不怂!
月山习正准备继续劝说就发现对方的注意力一直在电话那头的人身上,但他也不恼,天生的一张笑脸看起来十分的温柔绅士。
“金木你说什么?”
永近英良正打算询问清楚就发现手机没了信号,通话直接挂断了。
“永近君是有什么急事吗?”
月山习脸上笑容不变,但隐隐透着些不友好的气息。这让永近英良几乎本能的警觉起来。
从一开始接触他就发现这月山习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原本是打算调查的,但后来这人就没在他面前晃悠,慢慢的他也就忘了这件事。
不过这里的地址他好像在哪见过?记得还是一个……很特殊的文件袋装着的。
到底是什么来着?
“永近君要是没什么急事那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月山习发出邀约,但眼底的凶光却让永近英良直接认怂。算了算了,既然走不了了那就干脆陪这小妮子疯一把得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永近英良十分“愉悦”的加入到两人的约会行列,反正他脸皮厚得赛城墙,当一回两千瓦的电灯泡也没啥大不了的。
然而他却不知,这般草率的决定成为了压垮金木研正常生活的最后一根稻草。
多年后,他是多么的想给这时的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都说年少轻狂,但他似乎是轻狂过头成了狂妄,在明知深入泥潭的时候,却还是执拗的不肯离开,将自己陷于险境之中。
·
天知道金木研透过手机听到那人的声音时是怎样的惶恐不安。一时间,所有的恐惧、愤怒扑面而来,犹如洪水猛兽将他淹没,拖入罪恶的深渊!
为什么?
为什么英会和那个家伙在一起?为什么他没有跟在英的身边?不是说好了要保护好英吗?
为什么?
无数的为什么均没有答案,反而让他将自己否认得更加彻底!就好像只要他从不曾出现,从不曾诞生,那永近英良就会永远的平安喜乐。
他是个罪人!
金木研顾不得身后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加藤老先生,他只知道自己要是再不采取行动那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英的死亡!连尸.体都无法留下的死亡!
要说在这个罪恶的城市里最多的便是那些曲曲折折的小巷,它们来回蜿蜒,如同没有尽头的迷宫。每当夜幕降临之时,便是人间炼狱,那是喰种狩猎的最佳场所。
如此的肮脏!腌臜不堪!
金木研闪身进入最近的小巷,目光阴郁,整张脸都埋没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他轻车熟路地混入月山一族所霸占的狩猎场并随意的找了个不会收敛气息的喰种,简单粗暴的掐住对方的脖颈,很快便将其制服。
“说!美食家那混蛋最近在筹备什么?!”
月山习那家伙不管做什么都会经过深思熟虑,是个从不冒险的变.态!但现在的情形想要知道对方在筹谋什么简直太简单了,就像现在这样,在月山家的狩猎场随便找个喰种都能问出一二。
“你!”
这人好像还没从自己被人轻松制服的震惊里回过神来,但金木研已经没有了那个耐心,当即加重手上的力度,怒吼:“说!”
他那渐渐收拢的手指无一不在说明自己的态度。
说!或者,死!
“美,美食家在喰种餐厅宴请同类,说是找到了美味的食材让,让大家一起分享。”
喰种的体质毕竟比人类要强上太多,就是这样被人掐着脖子提起来也能吐字清晰的回答金木研的问题,要是忽略了他那颤抖着的声音或许就像是两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在随意客套。
金木研指尖发力,他甚至能听到对方骨骼碎裂的声音,一张脸冰冷着,已是怒极!
不过也幸好这人是喰种,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也就只能相当于人类的一场小感冒罢了。
得到英的位置,饶是金木研再理智也坐不住了,转身就往喰种餐厅赶去,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英!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
喰种餐厅
迷药刚过永近英良就恨不得时光倒回半小时前一巴掌拍死自己。
该!他一定是熬夜熬到神经错乱了才会这么乱来!
“Ladies And Gentlemen !欢迎各位赏光来到这里,现在由我来为大家介绍今天的主菜,以及餐前甜点。”
充满了疯狂的解说词让永近英良一阵恶寒,可偏偏身边的月野纱织睡得跟死猪一样,这么吵的地方愣是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只好将人护在身后,别看他们两人平日里斗到不行,但该护着的时候他永近英良可半点也不含糊!
他盯死那个站在高台之上带着白金面具的喰种,没记错的话这人就是喰种社会里鼎鼎有名的美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