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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上去，跟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夜晚的黑已经逐渐稀薄，露出黎明泛蓝的天空。

在他疲累得几乎要靠在诺恩身上睡着了的时候，诺恩抽出匕首，轻轻扔在地上，还是避无可避地发出了声音。

托马斯警觉地睁开眼睛，惊骇极了，看见那刀上沾满了血。

他没有听见皮肉割裂的声音，却听见了扔匕首的声音！

难以言喻他现在是什么心情，托马斯·冈特的身躯不住地颤抖。

诺恩的血不停地溢出，疼痛没让他皱一下眉毛，眉眼间依旧停留着爱和遗憾，空气中弥散着血和玫瑰的那种神秘莫测的气息。

一时间，所有事情昭然若揭。

在第一抹晨曦跳出云层之时，宛若尘埃的金色的透明的精灵，炸裂成齑粉，飘散如烟，酣畅淋漓得让所有秘密不再是秘密。

“My lord, I’ve forgotten you for a long time , you can choose one, but you want all, I give you my loyalty.”

血在蔓延，在流淌，金发的诺恩的身体里新鲜喷洒的血，再一次浸透了他的衣服。

再一次，他面临了所爱之人的死亡。

他灵魂里盈沸着剧烈燃烧的铺天盖地的怒气，怒到几乎没有呼吸可言，气到要折断他自己的指节，却又猛地失声到哑然。

他该怎么对抗，这该死的狗屎的命运！

——

就在诺恩开始失去生命体征的一段时间里，床上的金发青年突然猛烈地咳嗽着，似乎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一会儿之后，他才平息了心脏里那窒息一样的感受。

他翻身下床，立即就被疼痛折磨得面色更惨白了些。

青年捂着靠近心口的部分，手无处可去，那刀伤还没有愈合，刺啦啦地裸露着，不知道触碰什么地方。

托马斯·冈特仿佛对身后的情况一无所知，他紧紧地抱着诺恩，冷峻深沉，一动不动。

就像不久前刚经历过那样，此刻竟有重复的意味。

阿布拉克萨斯不明所以，疼痛让他说不出话，难以忍受地痛哼着。

他身上暂且还没有穿上衣服，顺手抓住什么裹了起来，刚走了两步，一瞬间从心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浑身失力，摔倒在一团乱糟糟的床单上。

这声响最终还是惊动了托马斯，他把诺恩放在地上。

转身，回头，怔愣，惊悚，一刹那之后，恍然明白，恢复如常。

他走过去，站在阿布拉克萨斯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

他弯腰，伸手抚过那精妙面容上的血迹，划出一道殷红的痕，看向他的如渊眼神里，有怀念，有迷离，有沉醉，有哀悼，最终占据主要的，是欢欣。

——

灯光映着镶嵌钻石的冠冕，被他温柔地托举，轻柔地压在阿布拉克萨斯的金发间。

在玫瑰色的夕阳之下，对方那冰冻似的面容才开始如酒神一样美得微醺迷离。

黑沉的托马斯，那不加掩饰的珍视与爱意让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指尖流连在情人以柔醉与葡萄藤编织而成的璀璨如金的发间。

“My Dionysus. ”

钻石王冠的重量，让阿布拉克萨斯，后知后觉。

一直以来，让他灵魂发毛的恐惧感与不安全感，皆来源于托马斯·冈特，他那恐怖的，无与伦比的，不正常的迷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