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多些……”
盛明朗将他攥起来,恶狠狠的说:“我跟他当然不同!”
“在我看来,并无不同。”
“你住口!到现在你还帮他说话?”
重矅看着他:“……按你所说,我现在同样有杀你的理由。”
盛明朗眼眶猩红,无尽的悲痛翻涌起来:“……你自找的!你要是不插手鬼章那件事,我早就灭了衍天宗,何至于等到今天?我也不想利用你和你那两个孩子,但我没别的法子。也许你当年帮我报仇,也许你不阻止我,也许,你当时狠心一些,让我自生自灭,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了……可惜,你不够狠!是你不够狠!要么,你就帮我报仇,屠尽衍天宗;要么,你就帮萧莲舟,将我盛家斩草除根。偏偏你要选折中的法子,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你自作自受!”
重矅说:“那你现在杀了我吧……永绝后患。”
蜿蜒的泪水从他枯槁的面孔上滚落在重矅的衣襟上:“还需要我动手吗?”
重矅注视着他,伸手替他抹去眼泪:“……我不怪你,我也没资格怪你……我只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心智……以前的明朗不是这样的……”
“你以为还回得去吗?”
沉默。
“就算……”
金鞭卷着杀意疾驰而来,原本灵脉被封的萧莲舟不知何时已经冲破桎梏。金鞭像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刺穿血肉。
被推开的盛明朗惊愕难言,猛然回头,萧莲舟手持金鞭,背光而立,宛若杀神。
铜钟被封,黑雾扑向他,金鞭猛地拽出将它们劈的烟消云散,场上血肉横飞。
没了铜钟威慑,再无任何东西可压制萧莲舟。盛明朗仓皇应对,金鞭攻势下,竟毫无招架之力。
重矅尚存一丝意识,他竭力冥神感应,竟当真在千钧一发之刻将金鞭停在半空。
萧莲舟又试了几次,金鞭似乎都被另一种力量掌控。恍惚间,他想起一件久远的往事,这条金鞭是谢无涯当年送给他防身的灵器。
按理说,也是它的主人。
他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彻底确定了他的身份。
只是,如今确不确定似乎也无关紧要了。
濒死之人,又有何用?
金鞭如蛟龙卷向盛明朗,却再一次在最后一刻停滞,让他逃过一劫。
萧莲舟感觉受到了侮辱。
他是想向他宣告,这是属于他的东西吗?还是想提醒他,他萧莲舟这么多年还要靠着他谢无涯当年送出去的东西。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这根金枝鞭的确比任何灵器都要称手。
这么多年,他也完全倚靠它才能在修真界站稳脚跟。
但那又如何?
一个死人,最好的存在状态就是被人怀念。而不是重新出现,时时刻刻提醒他当年那段龌龊不堪的过往。
金鞭飞来,如游蛇缠住重矅的脖子。他被猛地牵引向高空,然后重重砸落,鲜血从他口腔里爆开,他无力反抗挣扎,像一摊烂泥。
萧莲舟眼底冰冷,金鞭收紧,重矅的身体像被山峦挤压住,一动不能动,连呼吸都艰难。
他看着萧莲舟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素衣白靴,长身玉立,锦带束腰,金鞭缚手。眉眼间少了从前不得不为之的温煦,多了仙盟之主该有的清俊冷傲,也多了岁月赋予的沉稳和内敛,再也无需掩盖眸中的野心和锐利。
记忆里,任何时候,他都能保持一种与众不同的仪态。如今依然如是。这是很难做到的,可他做到了。
相反,在萧莲舟面前,他从来都是一身狼狈。
任何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