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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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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玮走了。

他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

张宛央站在门口,望向西北方。正值晌午,那里没有一个人,太阳照耀在头顶,晒得大地暖洋洋的,却唯独没有照到她的心里,她的心底现在宛如那冬季的降雪,冰凉一片。

一想到昨天她冒着勇气和荀玮表白,她都感觉自己真是太唐突了,让别人误以为她是个不检点的女孩子。明明她刚和荀玮相处一段时间,竟然就这样着急把心里的话说出去。

但是荀玮也是回应了她的,只是对她来说,这并不理想。

昨晚,张宛央说出那句话后,整个人都感觉异常的兴奋,心脏像是要长了脚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她从起初不敢看荀玮到最后眼神坚定地望向他,企图从他震惊的脸上看出些别的神情。但是让她失望了,除了瞳孔微微骤缩、呼吸声音变得浓厚起来之外,荀玮并没有其他任何的举动,就连对她的一句回应,都不愿意说出来。

狂热过后便是极度的冷静,张宛央感觉自己被别人浇了一盆冷水,之前的心情不复存在,甚至还多出了别的想法——他会不会觉得她很无耻……

空气瞬间凝固起来,两人谁都不敢喘大气。张宛央早就把视线收了回去,她甚至是觉得很委屈,整个人都要开始颤抖起来。她已经猜到了,荀玮或许对她并没有任何意思。对于情情爱爱,她并不是不懂,就好比现在的表白,一个人真的喜欢那个对他表白的人的话,那么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答应的,而不是需要漫长等待。

她知道,荀玮只是在想怎么拒绝她,才不会让她觉得难堪。

终于,她等到了。

只听见荀玮叫了她一声:“咩咩,我……”

张宛央不想继续听下去,心里像是被划出一道伤口,鲜血外渗但并不疼痛,只是有些微痒。于是她立即开口,打断了荀玮:“我困了,想睡觉了,有话的话,我们明天再说吧……”

说完,她就没有再去注意坐在旁边的荀玮,而是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迅速闭上眼睛,试图快速进入梦乡。她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约莫着是荀玮已经离开她的房间。那一刻,心里的伤口突然愈合,全身上下只觉得突然空落落的,荀玮在被她打断后就真的没有再说一句话,她也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泪水瞬间充斥在眼里,张宛央不争气地吸着鼻子,她好想哭出来,但是又显得很懦弱。

她想,她才不要被任何人瞧不起呢。

但是早上醒来,爷爷告诉她荀玮走了的消息后,她瞬间就慌了。她主动避开爷爷,大跑到门外,又在天井里转了许久,才敢确认爷爷说的话是真的已经发生过的。

太过分了,张宛央想,一句话都没有告诉她,荀玮就突然地离开了,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家里没有他的任何踪迹,就像是这个人不存在,又或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似的。

最后她在门处站了好久,一直等待到晌午,也还是没有再等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中午的时候,在饭桌旁,爷爷还惦记着荀玮路上该怎么回去。

“这孩子也不知道晓不晓得怎么出村,我告诉他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爷爷咽下一口馒头,摇摇头,“这个娃娃别再迷了路,找不着家也找不着这里,那可就麻烦了。”

爷爷自始至终也不知道荀玮的家就在大山的那边,他老人家一直以为荀玮是城里来的孩子,单看他皮肤亮白又眉清目秀的模样,就不像他们这种面朝地、背朝天人家里的孩子。

“他会找到家的,”张宛央淡淡道,“他不会迷路的。”

距离荀玮离开,时间已经悄然故去一个月。时值隆冬,酷寒的冷风吹来一场鹅毛大雪,天井里的灰色全部被白色覆盖。这场雪是在一天后的傍晚停止的,街道上的小孩子都趁着放寒假,穿着棉衣聚在一起,每隔几百米就会看见大大小小的雪人堆积在路边。张宛央也在门前堆砌起两个雪人,正确来说可以称之为雪羊,其中一只禁不住风吹,提前散了架。

雪是在三天后化干净的,降雪过后的这几日都是大晴天。下午的暖风吹在身上分外让人舒适,不像夜晚的冷风,吹在脸上发疼,甚至有时手上还会留有冻疮,等到来年回春的时候,便是又痒又疼,那滋味可叫一个难受。

张宛央独自一人牵着小羊,刚要出家门,就被爷爷喊住:“别跑远了。”

张宛央不以为意:“村子就这么大,我还能跑去哪里呀。”

爷爷呵呵一笑,说:“荀小子临走前还和我说,让你别走远了,他担心你嘞。”

这话说得张宛央心头一震。确实,从他们出去那次,在回来的时候,荀玮就一直强调不让她乱跑,她并不当回事。但现在想来,好像是有些奇怪的地方,但是她并不知道原因。

提不起兴趣的她敷衍一句:“哦,知道了。”

领着小羊,张宛央又不自觉地走向那座大山的山脚下。山体被缭绕白雾遮挡,有些神秘,又有些寂寥。入冬的景象与夏季的生机盎然完全不同,这里不再葱郁,而是呈现出枯黄的颜色。向上看去,危石耸立于山头,没有树叶遮挡的树枝看起来非常落魄。山瞧着似乎也不是很高,只是比较陡峭,一个健康的中年人应该都能够攀爬而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揉着发酸的脖子,张宛央突然想徒步爬上去,一探究竟,试图了解荀玮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到底有没有描绘中的那般恐怖。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会在心中荡漾开。她知道,她不能贸然前去,因为荀玮既然那么说,就代表着那里面真的不是她想的样子,况且她就算进去,也不知道荀玮在哪里,总归不能挨家挨户地问,那她一定会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她得回家做点儿计划才行。

最近她表现得太过异常,连爷爷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当天晚饭的时候,张宛央在桌上涂涂画画,因为学习时间有限,所以她认得字并不是很多,只能用一些她所理解的符号来代替文字。她太投入其中,没注意到老人家已经轻声走到了她的身旁。

张宛央皱眉凝思,手抵在嘴边摩挲着,嘴里时不时吐出一两个字节,不凑近听根本就听不到。起初她是想着爬山的,但是总觉得不安全,即使那天荀玮告诉她山上并没有什么怪物,只是大概会有蛇类的出现而已,但是一向不害怕的她还是有些退缩。这种对未知的恐惧萦绕在她的心头,她想得很简单,那就是首先必须要活着,否则那么一切都是徒劳。

感到身边有些暖烘烘的,张宛央往爷爷那边瞟了一眼,突然被吓得一机灵。

爷爷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的,她竟然都不知道!

反应过来之后,她马上把自己手下乱画的东西遮挡住,脸上不自然的表情转瞬即逝,然后就开始找话题:“爷爷,你怎么走路都没得声音啊?”

“我一个老头子走路嗒嗒嗒的,你还听不见呀?”爷爷笑话她,“你这是干事干得太认真了。在做什么亏心事啊,还背着我老头子,不让我看?”

张宛央把手下压着的纸迅速收起来整理了一番:“没什么,闲着无聊画了一会儿画……”

“你呀……”爷爷无奈转身,“吃饭吧,别画了。”

看着爷爷离去的背影,张宛央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好像那突然萎缩瘪了的气球。她拿出纸来看了看,上面很明显地了一座山,山的这边是张家村,而山的那边则是一片空白……

她实在是想象不出,荀玮的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吃饭的时候,她瞅准时机,看似闲聊似的又问了爷爷小时候她曾问过的问题:“爷爷,我们家西面的那座山,最南面是在哪里呀?”

她看似无心咬着馒头,实则在偷偷观察爷爷的神情。因为她知道,一旦爷爷表情发现变化,那就是他老人家肯定知道什么,但是却不愿意告诉她。果不其然,老人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刻意掩饰,只是打马虎眼儿地随意敷衍一句:“我也没去看过,也不知道呀。”

那座山北面连着河,南面却是找不到尽头的。张家村并不是很大,但是那座山要往南面绵延好长一段,即使是出了张家村,也是可以看见那座山的。

张宛央也不介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她的目的并不在此。

“哦,”她说,“那爷爷知道这个山是怎么来的吗,在山的那边有没有人居住呢?”

这句话多少有些直白了,可张宛央又不会拐弯抹角,她只能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寻求答案。果然爷爷听后警惕性地看了她一眼,并告诉她:“山的那边没有人居住,那是一片荒废的土地。山是怎么来的,这个我也不清楚,爷爷我小的时候,这座山就在这里了。”

骗人。

张宛央在心里面默默地抱怨一句。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去闯一闯。张宛央在心里愤愤地想着。

她表面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该吃饭还是吃饭,但是爷爷因为她抛出的这个问题而表现得有些紧张。眼见他老人家也吃不下去,却看着她吃得有滋有味,便也试探地问她:“怎么突然就想着问那座山的事情了?你以前可都是不在乎的。”

张宛央知道她的爷爷在紧张什么,但还是若无其事地回答:“小时候问过你嘛,你回答的我都听不懂。现在大了,就想着再问问呗,主要是那座山整天杵在那儿,我每次看见都觉得它还挺神奇的。”

终究还是爷爷不放心她,追问了一句:“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嘛!”张宛央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吃饱啦,去画画啦!”

跑开的那一瞬,张宛央在心里暗喜:当然是骗你的。

随着见得多了,认识得多了,张宛央的野心也在渐渐地膨胀。她想着,既然所有人都对她隐瞒,都不告诉她真相,那她就自己去拨开迷雾,探寻真相。

今年的冬季来得比往常要冷些。北方的河面之上早已结过一层厚重的冰,那里静静地,连觅食的群鸟也不见得踪影。这里的山边也是悄无声息,偶尔有石块儿滚落下来的响音,寒风呼啸,山顶上传来呜呜风声,越听越觉得倒真有几分神秘的感觉。

张宛央穿着刚做好的棉衣,站在曾经和荀玮在一起待过的山脚下,那里的风正好被山峰挡住,竟是一点儿也吹不到她身上。此时太阳正好东升,照耀过来,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山的东边也呈现出一片日照金山的模样,金灿灿的,颇有盛世辉煌之象。

心里莫名的勇气在无时无刻的支配着她,张宛央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找荀玮,哪怕那边真的很危险。她并不打算爬山,因为那样目标太大,会被村里的人发现。毕竟爬山也只能从这边往那边去,一旦被路过的行人看见,她就又要就要被爷爷啰嗦一顿了。

所以她打算去找一找荀玮说过的海门。

既是海门,总是要临海的,虽然她不知道这座山究竟长宽多少,但只要沿着河面往西面走去,一定会穿过这座山,找到那扇海门。

张宛央走到冰边上,放眼望去,这里好像又不像是河,更像是一片湖泊。她探出身去,想要看看这座山到底有多宽,却发现自己真是异想天开,这根本就看不清,山的体积太大,往西面瞧去,也只是黑压压的一片。她伸出脚重重地踩踏着冰面,发现初冬的冰已经结得很厚实,完全不见裂痕,这上面足可以承载她一个女孩子的重量。

“干嘛呢,你一个小姑娘家的,想要掉河里面去喂鱼啊?”

张宛央身躯一震,猛地缩回脚来,警惕地看着身后出现的人。不过在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她紧张的神情突然就放松开来,并且抱怨道:“船叔,你吓到我了!”

男人豪爽一笑,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这人估摸着也就四十左右的年纪,下巴上的胡子却很是浓密,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明明他年轻的容貌压根就与这胡须不相匹配。

张宛央打趣他:“船叔,你这胡子还舍不得剪掉啊,小时候就见你留着,现在都这么长了,像头发似的,还不去剪掉?”

“瞎说,”男人说,“我这胡子就像你这小姑娘的头发,你舍得把你这又长又美的头发剪掉吗?你不舍得吧,那我也不舍得。”

张宛央不想再和他拌嘴,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油嘴滑舌,她根本就说不过他。从小她就看见男人一直在这里当船夫,身影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里。他本名叫张川,因为总干着船夫这一职业,爱游泳,擅潜水,于是有人叫他张船,张宛央则亲切地称他为船叔。小时候她刚失去父亲,每次想他就会来他出事的地方看看,船叔也因为这个和她熟路起来。

“这大冷天儿的,你不在家待着来这里干吗?”张川摘下手套,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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