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起床时被告知今天不用上学。
队长三日月宗近跪坐在门后,传述了狐之助的紧急通告。
这还是昨天深夜突然传来的讯息,怕打扰小孩睡觉,他们等到了诺兰起床点才来声明。
小孩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这话以后瞪大了眼。
三日月宗近走近他的身边,把小孩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他的脖子。
初春乍暖还寒。
三日月宗近左一件右一件的给小孩加衣服,直到小孩穿成了一个球,他才回过神来。瞧着诺兰的装扮一阵好笑。
“甚好甚好。”三日月宗近自我赞同的点了点头,又给诺兰拍了两张照片。
“……”诺兰连站都站不直,摇摇晃晃的站在原地打转,得力于这衣服的穿法,他这样晃都没摔倒。
最后是厚藤四郎发现队长和诺兰迟迟不来,发现了不对劲,赶过来解决了诺兰身上的衣服。
这次的特命调查,起因是一位来自异世界的名人,身体处于假死状态中,灵魂却误入废弃的世界,他的存在吸引到了溯行军。
他们要尽快找出异世界的灵魂,并且送他回去。
要不然他所在的世界,历史也会发生变化。
那人名为太宰治。
-
太宰治降临到这片陌生的世界已经过去了三天,在这期间他走遍了能逛的所有地方。
在这里他感觉不到困意和饿意,哪怕是一直走路,他也没有太多的疲惫感。
他记得这里曾经是一片热闹的街市,自从他当上首领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往右转的游戏厅,是他曾经跟中原中也常来的地方。
继续向前有一家咖喱店,店里都招牌还挂着,里面却空无一人。
或者说,这世界似乎除他之外别无一人。
这是上天对他想死的告诫吗?
真有趣啊。
太宰治继续前进,伫立的高楼里全部断电,电梯也无法乘坐。
还好不会爬楼累死,那也太过没趣。
他终于赶在傍晚前登顶。
太宰治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的布局不一样。这不是他的办公室。
他一眼就发现了问题,难不成这是另一个“他”的世界。
太宰治熟练的翻找屋内留有的信息。
他不知道的是,有一群时间溯行军正在接近他的位置。
-
这次的任务特殊,时之政府派遣水心子正秀和源清麿二刃前来助力。
三日月宗近仔细打量着这个被遗弃的世界。
这个世界有很多残缺的黑色深渊,比如说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断崖,朝着里面扔小石子都无法听到回声。十分危险。
“这里有点眼熟。”诺兰指出那座被拦腰折断的黑色大厦,五座大厦如今只剩一座屹立在云雾间。
“被改变的是横滨吗?”三日月若有所思,叫出来狐之助进行历史调查。
狐之助晃着铃铛,梅花爪子在虚空上不停的划动着。
“找到了,改变这座世界的正是太宰治,也是我们的目标人物。他利用‘书’谱写了这个世界,他不知道的是世界为此崩坏,最终变成了这样。”
历史的长河上系着数不清的线绳,一根断裂就会牵扯着后面的事物一块沉沦。
谁也不知道,世界会崩坏。于是这里成了废弃的世界。
而付丧神的任务就是跟随审神者们修正历史,让历史回到正确的线路上。
“狐之助,关于异世界灵魂的定位调查。”厚藤四郎问出关键问题。
狐之助搜索一番,只能得到在大楼里,具体在几楼就不知道了。
为了更快的找到太宰治,他们分组行动。
诺兰跟三日月宗近一组,大厦里没有电,他们只能靠爬行。
好在这次同行的付丧神机动都还可以,不然他们都打完了,机动慢点的说不定还在楼底。
等三日月宗近跟诺兰赶上楼顶的时候,厚藤四郎跟水心子正秀已经跟溯行军打起来了。
源清麿和蜻蛉切保护着太宰治往诺兰的方向赶。
“三日月殿,保护好主人!”蜻蛉切跟源清麿把太宰治送过来以后,再次回头去对付敌人。
三日月宗近出刀的时候动作轻快优雅,他的步伐不变,仅是站在原地,就能斩去溯行军的头颅。
太宰治若有所思的注视着他们,最后将被他们保护在身后的诺兰看了一圈。
在太宰治确认这是个无人的世界后,突然来了两批人,一批来杀他的,一批来救他的。
论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诺兰平常不怎么有机会跟陌生人相处,他跟太宰治面面相觑,干瞪眼一句话也没说。
最终还是太宰治先一步开口。
“世界还有多久还有崩坏?”思考完毕的太宰治提出疑问,不过很可惜诺兰也不知道。
小孩摇了摇头 ,他们明明没讲话,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这个世界要撑不住了。
太宰治简直像有读心术一样,一眼看穿了小孩的想法。
“大楼在下沉,撑不了太久了。”
从太宰治第一降落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世界在加速毁灭。
他站在顶楼已经看不见其他四栋楼了,说明那些楼已经消失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了。
或许他也会葬身在这里吧。
他的计划还没能完成,不过如果是中也的话,一定会把他写的计划书努力完成的吧。
太宰治已经能想到中也一边跳脚一边吐槽这是什么为难人的任务,然后把任务很圆满的完成。
诺兰用灵枪打碎了几振溯行军,拉着太宰治朝后退。
三日月宗近只身挡在他们二人身前,敌刃数量的增多,让他们陷入了苦战。
哪怕有着付丧神们的阻拦,也拦不住溯行军接近太宰治的位置。
一把长刀擦着太宰治的脸颊划过,伤痕上不断渗出血来。
诺兰一枪毙命溯行军。
“他们想要我的性命。”太宰治怕疼,他是个胆小鬼。
他常常念叨着想要自杀,可是重任担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又失去了自杀的机会和理由。
这会溯行军们过分接近,让太宰治又回忆起了以前的回忆。
太宰治试着靠近溯行军,或许这是他了解自我的最佳时机。
对面的刀剑速度足够快的话,他不会感觉到痛的。
“你在做什么!?”诺兰一个没注意,发现太宰治都快跟溯行军的刀亲密接触了。
诺兰拽着太宰治的风衣尾巴,好不容易把他拉了回来。就看到太宰治还是一脸向往看向对面溯行军手里的刀。
“你打过破伤风吗?”诺兰突然跳转的话题,让太宰治一愣。
他还真没打过。
“那个针超级痛的!”诺兰用手比了一下。
太宰治配合的点了点头。
“那个针是直接戳进来的!”诺兰记得他上次打这个针是因为,他摸到了生锈的栏杆,手被划破了。
药研藤四郎为了让诺兰长记性,在诺兰闭眼前找了一个50毫米的针管吓唬他。
打针的时候又偷偷换回了正常针管大小。
导致诺兰以为打针都要那么粗的针。
“你看对面的刀!全是生锈的!到时候你要是没被砍死,他们身上的细菌从你的伤口里面进去。”
太宰治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是真的。
到时候死的太过折磨,他可不喜欢这种死法。
太宰治惋惜的放弃了这条寻死方式。
诺兰满意太宰治的识相,拉着他一起退到了墙边。
“要不然你用枪……”太宰治还没说完,就被诺兰用甜到发腻的糖果堵住了嘴巴。
“我的枪是用来保护的,不是用来杀戮的。”被付丧神养的很好的小孩,已经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的话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尘封在太宰治脑海里的回忆。
那个人……织田作之助也这样说过。
虽然他从另一个“他”身上窥见过。
但是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会让他灵魂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