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她说。
“你也没怎么变。”姜宁起身和她握了握手,官方客套了两句。
季悦就笑道:“之前说好要回来喝你们一杯喜酒的,可惜被事情给耽搁了,下次吧,下次我一定一定到场。”
下次是什么意思?这其中暗含着的挑衅意味,可就太赤裸了。
“好啊。”姜宁却淡淡一笑,说道:“下次,我们孩子的百岁酒,你也可以来喝。”
百岁酒也是喜酒。
季悦原本扬着的明艳唇角,忽然僵了一下。
所有人都想不到,这是姜宁会说出来话。
季悦没想到,谢骁更是没想到。
他本来正低头看手机,听到这句话后,抬头看了姜宁一眼。
不知怎么,脸色突然就没那么冷了。
高庆赫道:“怎么就得是百岁酒了?”
他们这边的习俗,是女孩过满月,男孩过百岁,高庆赫以为姜宁就是想好了要生个男宝宝。
他可是想要个干闺女的。
姜宁佩服高庆赫的脑回路,敷衍道:“满月也行。”
说完,就见谢骁懒洋洋地坐了回来,就坐在她旁边。
“不能都过?”谢骁还在看她,语气傲娇,但是和刚刚的冷漠相比,分明亲昵了许多。
“可以的。”姜宁说。
本来大家族里的孩子,无论男娃女娃,肯定哪个日子都要过的。
姜宁就只是为了怼季悦,随口一说罢了,但是谢骁的“不能都过”明显就是“男女都要”的意思,一时间,其他人的表情都很玩味。
谢骁的态度,明显帮着姜宁打了季悦的脸一下。
季悦的脸色,难看得很。
大小姐不开心,戏自然就看不下去了。
不一会儿,就拉着谢骁的胳膊,嚷嚷着要去打麻将。
季悦和陈路遥就不必说了,和高庆赫付维他们,也都是牌友,隔三岔五就在谁谁攒的牌局上碰见几次。
以前谢骁倒是也常来,就是最近这两年,不知是工作忙了,还是怎么,不太爱玩了。
不过也只是玩得频率低了,不代表没瘾,况且眼前这几位,可都是高手,也就季悦稍微差点事儿。
姜宁是真没这个瘾的,她也不是不会玩,只是不像这些游手好闲的少爷小姐们有这个闲工夫,而且他们玩得一向都大,一圈下来,少说几十万,姜宁没钱,自然也不会往人家身边凑,上大学那会儿,谢骁要是出去玩,她也不会跟着。
季悦的提议,得到了陈路遥等人的一致赞同,说实话,看戏对他们挺没吸引力的,手痒痒倒都是真的。
姜宁自然不去,季悦之所以提议去打牌,本来也没想带她去。
可是付维挺想带她的,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就听谢骁对姜宁说道:“一起?”
“不了,我不会。”
“我教你。”
姜宁看他一眼,似乎在说,我会不会的,你还不知道吗?
她就是不太想去。
可是付维和陈路遥都在劝她,陈路遥还说:“嫂子来呗,正好让谢哥带你,我带季悦。”
季悦听到谢骁喊姜宁的时候,本来就挺不高兴的,这会儿又被陈路遥给安排了,显得自己和姜宁一个水平似的,就说:“我又不笨,用不着你带。”
至于谁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说的是谁。
谢骁敛眉,有点要发作的意思,这时姜宁忽然开口,对谢骁道:“你带我,输了算你,赢了算我。”
谢骁“嗯”了一声,拉着她的手就站了起来。
高庆赫走在后面,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一家子还分你我,毛病。
最后还是陈路遥带得季悦,毕竟女孩子,就得享受同等待遇。
谢骁找了把椅子,坐在姜宁侧后方,有时着急了,还会上手,双手圈着姜宁的肩膀,贴她身后,给她指点。
高庆赫看着,谢骁就差手把手替姜宁打了,陈路遥也直呼犯规,毕竟季大小姐我行我素,压根不怎么听他的。
几圈下来,姜宁赢的最多,高庆赫输的最惨,季悦没熟没赢的,反而没什么意思,一个劲儿埋冤陈路遥废物,陈路遥大喊冤枉,季悦要能听他的,哪至于半天开不了张?
姜宁上手快,很快就摸透了套路,本来她也不是不会,就是懒得动脑子,这会儿赢了钱,好像又有了动力,肯动脑,玩得就越来越6,倒让身后的谢骁不禁有点刮目相看。
“媳妇儿,你怎么这么聪明?”谢骁这会儿,刚刚的怄气劲儿是一点都没了,不知怎么又跟她亲昵起来,手也不老实地往她腰上爬。
谢骁突然的态度转变,付维高庆赫反正是习惯了,倒是陈路遥和季悦有些大跌眼镜。
陈路遥对这俩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婚礼上,一个醉酒,一个不见踪影,以及婚礼前一天,谢骁在酒吧“捉奸”的那件事上。
以至于刚刚那会儿看到谢骁冷脸,还会忍不住瑟瑟发抖。
陈路遥的想法,也代表了外界大多数人的想法,都知道谢骁这婚结得憋屈,所以季悦还对谢骁有想法,陈路遥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谢骁和姜宁也早晚是会离的。
只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谢骁的手是越来越不老实。
很快,就钻进了姜宁的裙子里,沿着底裤边缘游走。
“谢骁。”姜宁压着声音警告他。
“放心,我不弄你。”谢骁讨好似地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回家再弄。”
“那你赶紧拿开。”
姜宁内心再强大淡定,脸这会儿也是红的了,至于拿开什么,她不说,别人也都知道,这一桌子都是荤场老手,谢骁在干什么,谁得眼睛都逃不过。
付维咳了咳,随手扔了一张八万。
谢骁笑眯眯道:“胡了。”
“操!”高庆赫大骂一声,摸了根烟夹着手里,指着付维说:“你他妈怎么老给姜宁喂牌?是不是贱的慌?”
付维坐姜宁上家,一开始高庆赫还没觉出什么,后来姜宁缺什么付维打什么,高庆赫就觉得这是把自己当傻逼了。
人家输钱有老公兜着呢,他算个屁啊。
付维没说话呢,谢骁就不乐意道:“玩不起别玩。”
“得。”高庆赫就把牌扔了。
“怎么了这是?不玩得好好的嘛。”陈路遥纳闷呢,怎么一个不留神,火药味就起来了,再说高庆赫是谁呀,千百万的都输过,怎么可能玩不起呢?这才哪到哪。
陈路遥寻思,高庆赫和谢骁平时挺铁的呀,怎么今儿个俩人说话有点夹枪带棒的?
“有人输急眼了。”谢骁捏了捏姜宁的手,轻声问:“还想玩么?”
姜宁还没开口,谢骁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季悦的脚正沿着他的小腿根一点点地向上爬,就要爬到某个敏感部位。
她真的很有技巧,懂得怎么挑逗男人,只是不知道这些技巧,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都是在哪学来的。
姜宁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谢骁冷着脸,正过身,警告地看了眼季悦,后者朝她光明正大地挑了挑眉,带着勾引、试探、挑衅的意味。
付维这会儿和高庆赫矫情,自然没注意到这边。
但是陈路遥就贴身坐在季悦旁边,看得一清二楚。
他除了给季悦打掩护,还能怎么办?
幸好这时季悦的手机响了起来。
姜宁淡淡抿着唇角,把桌子上的牌一张张码好,也不说话。
像是知道什么,又像是不知道什么。
好在季悦看到视频来电的人后,把腿收了回来。
“我哥。”她皱了皱眉。
一桌子人全都看向季悦,只有姜宁依然低着头,不疾不徐地码着手里的牌。
“季哥?”陈路遥说,“季哥可都好久没和兄弟们联系过了。”
季延自打去了德国,国内的关系可是断的一干二净。
“要说狠,你哥是真狠。”付维笑了笑,“我还以为,季哥和你们季家也没联系呢。”
“确实没联系,我爷爷都当没这孙子了。”季悦也不知道季延找她干什么,还弹视频:“也别说,去年过年倒是问了个好,今年这还是头一次。”
季悦说着就接了起来。
屏幕上,先是出现了一个白皮肤高鼻梁的侧影,摇摇晃晃的,像是去拿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影像才渐渐清晰起来。
季延出现在了屏幕正中,穿着件松松垮垮的灰色宽松卫衣,挑染了一头很淡很淡的头发,在视频条件下,有点看不出是银色还是金色,但是很短很利落,左耳还带着一颗黑色的耳钉,他皮肤很白,像纸一样,有点像病态的苍白,不过一笑的时候,邪邪勾起半边唇角,又显得痞气十足。
季延就是这么一个人。
“Halo”他朝屏幕前摆了摆手。
季悦还没开口,陈路遥的大脸就立刻凑了过去,哭唧唧道:“老大,是我!”
“操……”视频那边传来一句。
“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想死你了。”
季悦很嫌弃地看了陈路遥一眼:“你少恶心我。”这会儿陈路遥的鼻涕泡儿都要流出来了。
“也不知道吹了哪门子的风,让你这个大忙人想起我了。”
季延的声音很好听:“季悦,你刚刚发情了?”
“你胡说什么?”
季延眼睛还是毒,一眼就看出季悦脸上的不对劲,没点阅女经历都人不一定能看出来的。
季悦有点气急败坏,倒打一耙道:“听说你经常在那边开party,搞多人运动啊?小心别被记者拍到哦,不然爷爷可说了,他就没你这个孙子,以后家产都给我。”
“哦,是么?爷爷刚才还说,你最近越来越不象话了,让我抽空教育教育你。”
季延拧开一瓶矿泉水,隔了两口,视频里的手又长又漂亮。
季悦气坏了,陈路遥也在笑,付维和高庆赫跟季延不是特别熟,打了个招呼后,也没什么话说,倒是季延又问了句:“这是在哪呢?”
“牌桌。”季悦把镜头,对准桌子上的麻将牌。
这一会儿,已经被姜宁码得整整齐齐,随着麻将牌一起入境的,还有她的两张白皙纤长的细手。
“这是,还有别人?”
“在谢爷爷这儿呢,还有阿骁。”季悦懒得提姜宁,倒是陈路遥说了句:“老大,你还不知道谢哥结婚了吧?”
“哦,是么?”季延笑笑,很随意地问了句:“和谁?”
“宁宁姐啊。”
“这样,”季延在对面,点了根烟,叼在嘴里,说了句“挺好。”
季延看起来,和姜宁并不熟。不过这也正常,季延和谢骁本来也不是很熟,正因为两人都是各自圈子里的老大,所以始终有点王不见王的意思。
此时谢骁正搂着姜宁,也不是很关心季家兄妹俩在聊什么,不然既然提到了他和姜宁,那怎么着,也得打个招呼了。
季悦很识趣地把手机转了过来。
屏幕此刻就对着姜宁和谢骁。
“你到底找我干什么啊?”季悦道。
季延抽着烟,对着屏幕说:“想你了。”
季悦觉得他疯了:“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人,谁有那个本事让你惦记啊?鬼话也就骗骗老头子还行。”
“真有。”季延吐了口烟,眯着眼,看着屏幕,嗓子都有点哑了。
谢骁搂着姜宁,这会儿才和季延打了个招呼。
“不打算回来了?”
“得看情况。”
谢骁点了点头。
“我都结婚了,你也抓点紧,我看季老爷子挺盼着你成家的。”
季悦接话:“他能成家,我给我们老季家祖上烧八辈子高香。”
谢骁察觉到视频里的人在看姜宁,就捏了捏姜宁的肩说:“媳妇儿,给季哥打了招呼。”
这才抬眼,姜宁的表情一直都很平淡,此刻只是轻轻喊了声“季哥。”
季延听见了,点了下头,也没回别的,反而目光收回,又继续起刚才的话题,对谢骁说:“我和你还是不一样的。”
他和姜宁的表现,就是完全不熟的两个人,礼貌地问了个好而已。
季延叼着烟,邪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