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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冻小说网 > 硝烟下的阳光【二战】 > 第8章 素描

第8章 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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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中年,审美花哨一点属于正常,不要太苛责。

“生日礼物,我又不可能真打死你。”

“谢谢,要喝一点吗?”

“不需要,我就是来待一会。”身体往前探去,一脸八卦的表情,艾因斯.莱希特,一个党/卫/军高级军官,此刻像极了村口聊八卦嚼舌根的中年男人,“真是没想到,你不是说你无心个人问题。要将一生奉献给工作吗。掉水里的时候你脑子也泡坏了?希姆莱要是知道你的行为,估计要气的上吊。”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的关系只限于认识和雇佣。”并没有因一时友善降低警惕性,依旧是最初的回答,面对这位神仙,哪怕是一点点疏忽都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真没意思。”和善的笑脸被丢到身后,打量几眼自己的好学生,嗤笑一下艾因斯觉得自己的教导没有白费,如果换成别的人,早就因为放松而说漏嘴了。“你最好真的跟她没什么,你知道后果怎么样,别祸害人家。”

“当然不会,我送您一下。”

“你最好是在说真话。”狐疑的盯着对方,艾因斯觉得自己有些搞不明白年轻人怎么想的了。

“当然是真的。”送人送到家门口,看着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车子,保持微笑艾德曼知道还没到放松的时候,“只是雇佣关系,不得不说她在这方面还是不错的,起码摩西没再拆过家。”

“那真是不错。”

目送汽车离去,转身关门拉窗帘一气呵成,揉了揉终于敢出来安慰自己的摩西,叹了口气艾德曼要去书房收拾一下,起码要把那支鲁格收起来才行。

素描本被合好放在桌子上,没有一张缺失和损坏,看着那由铅笔石墨勾绘出来的人,如果艾德曼有什么信仰的话,那现在应该去忏悔。

他说谎了。

没关系为什么会在本子上画满她的样子;如果没关系,为什么这段时间看不到她的时候,会总想着出去走一走再次偶遇一下;如果真的没关系,那为什么看到她拒绝的时候,失落感会那么强烈。

双腿搭上桌子,将那本足以让他被问话的素描本扣在脸上,纸张混着石墨那股特殊的味道,艾德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感觉太奇怪了。明明她们只认识了七个半月,关系渐好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情,而且林安对他的态度也算不上太好,如他所说两人只是认识的关系,若他说是朋友,恐怕林安又会用那看精神病一样的眼神看他。

事情越想越乱,摘掉脸上的素描本,昏暗的灯光在此刻也格外的刺眼,闭上眼睛艾德曼感觉这事比他接手的所有工作都难。

按现在的规矩,他应该马上找一位同样金发碧眼的高贵雅利安女士结婚,然后以三年抱俩的速度生出五个同样金发碧眼的小雅利安,这五个小东西从小就要将元/首的演讲当作睡前故事听,重复家人的老路继续这样走下去。

只可惜他是男的生不出孩子,也不想因为风气从众盲目的结婚,那位女士和那些孩子不应该是宣传书上一笔带过的“优秀案例”,他一个人跳进泥潭就够了,不能再拉上一个。

特别是林安,她的家人都不在身边,还险些破产,没有权势没有体面稳定的工作,也没有抗风险的能力,如果被有心之人揪住不放,她才会是最惨的一个。

或许艾因斯先生说的对,他应该赶快停止这段奇怪且不符合当下价值观的关系,起码不要拖累林安,就当是那碗粥的恩情。

可符合周围的要求就是对的吗?

就像每天都要审查的那些文字宣传一样,大家都做着符合规定的事,成为宣传册子上的模范。但他不是那一串文字,也不是封面插图里的人物,他是一个人,一个有着自己思想和感情的人。

可现在,那些不合适的思想都要抹杀,他还记得以前的时候,他刚从国/防/军调到四局的时候,每天都要一封封的审查信件,那些本该属于两个人的思念被拆开放在书桌上,化作一个个冰冷的字符,所有相关人员都可以查看。

还有那些人,因为说错话做错事而关进监狱送上绞刑架,可她们做错了什么呢?只是因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这就是错的吗?

好像是错的,因为大家都这样说,如果你不想落得同样的下场就加入“正确”的阵营,不要去思考那些细节,当所有人都在广场高呼万岁的时候,你绝对会被感染的,尽管在照片里看,那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暴风雨下的海面一样。

母亲说对了,他终有一天会后悔,后悔那年轻愚蠢时做出的选择,可现在他已经无法改变了。

从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从上一次战争开始到结束,从父亲死在战场上,从他顶着金发蓝眼出生时,从他跟着周围人一起举起右臂高呼时,他已经踏入那片湖水,想要上岸就要被食人鱼咬掉一层血肉,不想被咬就只能向湖心走去,直到被湖水吞没。

像是真的被湖水吞噬无法呼吸,抓着喉咙艾德曼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将领带和纽扣全部解开,大开窗户可同样闷热的夜风起不到任何缓解作用。

重新坐回刚才的姿势,他应该做些什么分散注意力,闭上眼睛试图清掉那些画面,窗外偶尔响起夜莺的啼唱,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常唱给他听的歌。

【思想是自由的,这个道理谁懂得】

【它像黑夜的影子,悄无声息的飞过】

【没人可以毁灭,没人可以胁迫】

【子弹,大炮,都不行,思想是自由的】

【…】

如果有人现在闯进来,或者只要听到他在唱什么,很快他就会被扒掉制服丢进监狱等待军/事法庭的审判。或者干脆省掉其中的繁文缛节,就像他做过无数次的那样,随便找一个隐蔽的对方,看在往日同僚的情面上,用手/枪结束他的生命,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男愁唱女愁哭,唱完一曲他的思想并没有稳定,甚至飞得更加胡乱,继续找事做,尽力忽视那素描本,可那偶来的夜风将纸张吹起,尚未完成的画出现在眼里就无法忽视。或许他应该补完这幅画,无关任何个人情感,只因不想浪费一张纸。

拿着铅笔的手举起放下数次,就像被命令舀干大海的水一样茫然无措,倒不是他忘记该怎么起笔,只是,他好像想不起来或者说不知道要怎么画林安的样子了。

该怎么画呢,画第一次见面时她脸上的茫然吗,还是面对双杠和刁蛮管理员时不服输的样子,做坏事时的得意偷笑,和闺蜜在一起分吃烤鸡时的兴奋,还有最平常的,那种局外人的冷漠旁观。

随便拿出一种样子他都可以画出来,因为这些已经印在脑子里,在夜晚在中午在任何一个时刻出现在脑子里。

那是多么鲜活的一个生命啊,不是和文字一样的模板,艾德曼好像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被她吸引了,那股强韧的生命力,会对周遭事物表达情绪,会哭会笑会生气会反抗,会觉得事情不合理。

她和周围所有人不一样,更和他这种人不一样,那么如果自己多观察一下,多靠近一点去模仿她,会不会也不再像个机器。

握着铅笔的手开始出汗,艾德曼清楚的知道此刻脑内的想法有多疯狂,按照规矩他不能和一个三等人种有关系,更别提什么羡慕憧憬,这是在给帝国抹黑,即便被暴打一顿也是活该。可他有些无法接受看不到林安的日子了,就像最近,看不到她就像被老鼠挠着心肝一样。

如果他从未看过这样的人,或许会继续保持原有的生活,但他不想那样做,吃到了牛肉的人不会想着再去吃野菜,他不想过回那种生活。

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连外套也没拿,松散着衬衫和领带,打着发蜡的头发也散落了几根,下楼梯的时候险些摔倒踩在摩西尾巴上,在胖狗疑惑的目光中快步冲出房子,甚至连锁门都忘记了。

大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就像一个喝醉的酒鬼,身上还有着酒精味,如果是以前艾德曼肯定会给自己洗脑是喝醉了,是酒精的作用,但他敢确定自己现在没醉,所作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漫无目的却又路径明确的游荡在大街上,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但按照以往的经验她们经常会偶遇。

他想快点见到林安,想听到她的声音,就算被翻白眼也没关系,她经常翻白眼,自以为没人发现,但藏的一点也不好。

他还想知道这段时间她过的怎么样,餐馆还有人去找她麻烦吗;裁缝铺的工作怎么样,有被针扎到手吗;房东还在煮那个味道奇怪的茶吗;摩西有在散步的时候耍赖不走吗;凯瑟琳和汉娜有计划好去哪里度秋假吗;手里钱还够用吗…

步速越来越快甚至接近小跑,发蜡被汗水打湿彻底失去功效,随便理一把头发艾德曼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但又很清醒,即便明天艾因斯先生把自己抓去上刑也无所谓,但那样的话林安也会受牵连。

脚步顿时放慢,茫然的看着四周,没有一个活人,自嘲几声艾德曼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些超龄,他已经过了那个蠢猪一样热血上头就什么也不管的时候了,他应该小心行事,可对面出现的熟悉身影让刚刚冷静下来的血液再次沸腾。

“…晚上好,真是好巧啊。”

尴尬的笑几声林安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右眼皮一直在跳了,怀里脆皮猪肘散发着香味,咽下满嘴口水,看着对方从敞开衣领里露出的好身材,再次吞掉口水,林安不知道这人半夜发什么疯,夜跑锻炼吗,真是自律。

这次对方没贴心的回话,被那眼神盯得往后退一步,思考半天,看看怀里猪肘再看看那恶狼一样的眼神,掏出一个鸡腿犹豫的递过去,林安希望这人吃了东西就能走。她刚刚被流浪狗追的分了好几口猪肘出去,人也是动物,但愿这招能奏效。

可他好像不是一个鸡腿就能打发的样子。

“谢谢。”

被纸袋包裹的鸡腿还有些烫手,明明刚才想说的那么多,可见到了真人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心里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气氛尴尬间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直到林安的老饕之魂提醒她应该赶紧回家,不然脆皮猪肘就不脆了,清清嗓林安还保持着礼貌,比较他现在是自己的东家。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您不用送,几分钟就到家了。”

“嗯。”

走出几步谢天谢地感恩各路神仙,美滋滋看着怀里的猪肘。林安已经想到那脆皮咬下去改多么好吃了,这可是难得的放血/杀的被骟过的一岁小公/猪,还去掉血沫用香料腌了半天,最后慢慢烤出黄金脆皮的猪肘!

她都不敢想能有多好吃!

计划着要怎么吃掉这猪肘,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惊吓差点让怀里猪肘落地,缓缓转过身她真的很想一脚踢过去。强装和善林安不知道他又抽的哪门子疯,将近两个月不见,这病情居然加重了。

见他一幅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默念几句公公爹爹磨叽死个人,她的黄金脆皮猪肘真的没时间等下去了。

“您还有事吗。”语气绝对不善,比AI还要冷漠,此刻林安只想赶紧回家抱着猪肘啃。

“那个…今天我过生日…”鸡腿还是很烫手,油渗到皮肤上的感觉也很难受。

“所以呢?”

“…所以就是…你…能祝福我一下吗?”终于说出话,屏住呼吸艾德曼希望自己不要被当成变态,尽管他在对方心里已经当了好久这个角色。

“啊…啊?”脸皱成苦瓜,林安现在想叫救护车,看看这人是不是真有精神病,当辣脆反社会就算了,这精神病大晚上出来发疯可罪加一等,更别提还有耽误她啃猪肘这件事,应该拖出去,犬决!

“你不愿意就算了。”终于扭捏的说完话,可看对方的回应,转身叹了口气,握着鸡腿他打算回家喝个大醉。但后背衣服被拽住,回头他看到对方翘着兰花指捏住衣服,满脸无奈的抿嘴。

衬衫早就被汗打湿,一时间艾德曼感到有些羞耻,他应该换一件衣服再出来,这个样子脏兮兮的很失礼,但那样很可能就错过这次见面了

“就这事?”

“对。”

“…”

她想骂人了,真的想骂人了,她感觉这人就是喝多了拿自己寻开心。但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像极了刚刚讨吃的流浪狗,她喜欢小狗,所以某种意义上爱屋及乌,而且生日的时候欺负寿星好像很可耻。

尽管很无语,但一句话的事她还是能满足的。

“生日快乐。”

“谢谢你,我很高兴。”

“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晚安,你也早点休息。”

不等对方回话,转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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