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遵守,那很愚蠢。”
“你应该庆幸我今天心情还不错,不然你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话说的很轻松,但屋子里的气氛依旧沉重,思考许久艾德曼不知道要不要把那个问题问出来,那个有些冒犯的问题。
“想问什么你就问吧。”自觉地坐在餐桌旁,这么多年本森确定艾德曼应该是有洁癖和强迫症,因为这些餐具每一个缝隙都被擦的反亮光。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煎饼上淋着蜂蜜以及一坨奶油,看上去是会出现在甜品店里的东西,“军校训练你们驾驶坦克的时候,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野猪追了半个山头,和猪搏斗,失败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我就把你差点被狗咬成太监的事说出去。”
“还真是无情啊。”
“当然要对好战分子无情一点。”
“真无情啊。”
看着病房外有说有笑的护士们,表演着二十世纪的医院版铁窗泪,林安只感觉自己那些糖白买给她们吃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真的好吗?医生说我的心情对康复进程影响也很大哦。”
“抱歉抱歉,本来是要跟你一起聊天的,可没办法,你昨天晚上又咳嗽了,医生让我们离你远一点,防止把病毒传染给你,话说你身体这么差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果然你们都很无情啊。”
叹口气忽略掉那有些冒犯的话,这些护士心不坏,只是有点口无遮拦。多亏了她们,在这无聊的住院隔离期间,林安的波兰语水平直线上升。虽然还不是那么标准,但基础的聊天已经没问题了,这还要多谢林小姐的语言天赋。
靠着糖果贿赂护士们给自己读报纸以及聊八卦,虽然人在病房但她也不算与外界脱轨。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回家,但收治她的医生全部家人都死于那场大流感,本着宁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人的原则,医生还是留她观察到他满意为止。
期间苏菲担心过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亏本,但在医生的劝解和一点点的恐吓下,苏菲愉快的接受了远离病原体的提议,并号召全家学习传染病知识。
果然,即便是吸血的资本家,在生命和钱之间,人类本能还是会让她选择保命。
“今天报纸上有说些什么吗?我刚刚听到你在谈男朋友的事哦。”
病房门上有一处专门用来观察的玻璃,站在板凳上和满面羞红的护士面对面,一股酸臭味钻进鼻子,她有点想打喷嚏,但说不定又会咳断肋骨。
“你耳朵还真好。”提到男友,小护士脸上红晕加重了几分,“我男朋友昨天来找我了,说他要回到军营去,估计是有什么事吧。”
“你男朋友是军人?”不太好的消息,拼尽全力抑制住那个喷嚏,瞟了眼墙上的日历,林安只恨自己没好好学二战欧洲史,那些知识全都原路返还给老师了。
“是啊,不过这家伙也真是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向我求婚呢,你知道普通病房里那个护士吗?前段时间她男朋友买了一颗蓝宝石戒指去求婚,就那么一点点大!现在她天天戴着炫耀,以为谁都酸她啊!”
“你知道哪里有防空洞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并不常用到的词汇搞得护士一头雾水,掏出体温计,她显然以为林安又发烧说起胡话了。
“没什么,只是我听到军队这些就会很害怕,知道一些躲避的东西总归是有用的。”
“你放心,现在没人想打仗,就算打也打不到华沙来。”
虽然不知道护士男友是什么官职,但那一番描述后,他就像戏台上的老将军,全身插满了旗子。
林安不是喜欢童话相信爱与和平的那类型,辣脆德国在波兰的战绩她还是听说过的,毕竟那是闪电战的第一次实践,古德里安的装甲师不会放过任何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
在地图上画出防空洞的位置,这张地图是她昨天以可以在床上吃东西一次为筹码朝珊莎换来的,即将被摧毁的华沙市地图。
她们有些过于沉迷于商业了,昨天珊莎还说苏菲凯特又去了什切青的工厂考察。
显然现在还往外面乱跑不是什么明智决定,她委婉的提示过,但所有人面前的护士一样自信。也是,毕竟在他们看来,上次的世界大战已经让德国吃足了教训,他们没能力也没胆子发动战争。
德国人可能发动不了战争,但管理德国的奥地利人会。
时间已经是八月末尾,华沙街头还是一片祥和,鸽子从窗户外飞过,灰黑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淡蓝色的光。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可以帮我打一份饭吗,多放肉不要青椒。”
“还真是挑食啊你。不过我还以为你又要说什么,坦然接受命运的这种话呢,好像女巫。”
接下这份差事护士蹦蹦跳跳的前去食堂,还不忘叫上自己的好姐妹一起。习惯了那张毫无遮拦的嘴,收拾小桌子林安已经不想深究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像女巫。
可能这黑头发黑眼睛看上去和绘本里的女巫一模一样?还是因为自己最近老毛病发作导致气质有些苍老阴暗?
“如果我真的是女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