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迪还说,这位小姐面对工作简直是最可怕的魔鬼,值得一枚勋章。
但今天她既没戳穿林安的伪装,还连着说了两次抱歉,现在也只是默默挖着土豆泥吃。艾德曼摸不准她到底想做什么,或许是让他们放松警惕再收网,也可能是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切断牛排上的肉筋,艾德曼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当然前提是他等下要问问林安,吃饭的时候也戴帽子是不是最近的新潮流风向。
以及他最好坐到本森和海因兹中间,因为海因兹真的快被前者勒死了。
兄弟聚会并未随着账单一起结束,小酒馆内热的只能穿单衣,玻璃杯碰撞间扑克牌甩的满桌飞。
玛格丽特终于放弃了那顶帽子,但一条湖蓝色的丝巾将头发包裹严实,她说是为了防止发型变乱,但艾德曼总觉得她在遮掩什么,只不过半个小时后他就被自己糟糕的手气买了单,无暇顾及帽子和丝巾之间的关联。
这件酒馆能在德国人间受欢迎除了老板是德裔外,还有就是一升的大啤酒杯和各色漂亮新奇的高度数酒。
这些漂亮的酒水很有迷惑性,入口甜丝丝的,也不会灼烧你的食道和胃。但只要五分钟你就会感觉脸皮发热,脑子也变得晕乎乎的。因此德国士兵们都说,如果你想忘记一切就来这里。
林安曾喝了半杯多就躺在地上耍酒疯,还抱着摩西跳起探戈,而艾德曼酒量比她好很多。当第十三杯酒入肚后,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晃晃悠悠努力不让自己从凳子上掉下去,他现在头昏的厉害,只想赶紧回家睡觉。
当然如果能窝在林安怀里享受一次头部按摩就更好了。
鉴于艾德曼打破了酒馆记录,老板兴奋的摇铃庆祝并送上几杯免费酒水,但克莱文怕喝出人命就婉拒了,而老板也贴心的将其换成代驾服务。好在今晚玛格丽特并未饮酒,还可以在本森的引导下带着几人回艾德曼的住处。
“往那边去点,别压到他。”
很想给那个粗眉毛的家伙来上一拳,但鉴于两人悬殊的战斗力差异,心里暗骂几句海因兹只能扶好彻底醉了的人防止其摔倒。
“他哪有那么娇气,你真这么好心怎么不少让他喝点?”掐着艾德曼肩膀晃几下,本森丝毫不顾及海因兹吃人一样的眼神,“这体格子,让车撞一下都没事。”
“你个粗鄙的…”
“两位先生,请安静,不然我可能会把你们甩出去。”
停好车玛格丽特只觉耳朵疼,只喝了一杯酒的克莱文已经在找钥匙开门,身后海因兹扶着比他大了不止一个型号的艾德曼艰难前行,本森则在后面看笑话。
一群愚蠢的男人。
三层别墅干净整洁,摸索着点开灯,试图用厨房里的材料做出几碗醒酒汤,打开橱柜的一瞬间玛格丽特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她可不记得德国人喜欢吃大米和辣椒,也不知道艾德曼居然喜欢粉色小猫餐具,还是一整套。
看来他们心里都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能理解。
“艾德曼,下次给我们当模特怎么样?就需要你这种人来。”
坐在艾德曼身旁,绣着黑猫的靠枕和棕色沙发并不算搭配,但也不算违和,只不过以他的审美来说,这间房子里很多东西都要换掉。
或许他应该申请来巴黎工作,这样还能照顾一下艾德曼生活,虽然会面临本森的骚扰,但回报还是相当丰厚的。
听到模特两个字本森刚想开嘴嘲讽,但通往后花园的小门传来诡异的声音,像是人类的笑声,可那未免过于扭曲。随后就是野兽的嘶吼和类似翅膀煽动的声音,以及一阵尖叫。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傻了所有人,唯独艾德曼在听到后瞬间起身向后门走去,速度之快还带倒了靠太近的海因兹。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紧张的握拳,先艾德曼几步走到后门,未等伸手那扇门就嘭的一声被撞开,随后一个粉色的身影老鼠一样灵活钻入,在看见他后更是躲在人身后。
“鸡!有鸡!”
嘴唇颤抖心脏狂跳,指着漆黑的花园,粉色身影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下一秒摩西就叼着一只黑白色巨大的禽类钻进屋,满身羽毛它兴奋的把刚制服的猎物叼给林安,而火鸡还高昂着倔强的头颅,甩着红色的肉瘤再度对着林安发出诡异的叫声。
“摩西!不行!”
绕着本森和摩西玩起秦王绕柱的追逐战,扭曲丑陋的鸡头还在试图啄她的裙子,想抬脚反击却又膈应的厉害。林安想不到自己回来拿个东西既然还能碰上鸡,还是加强版的火鸡。
这玩意不应该在美洲大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巴黎?
“琳娜!不准玩鸡仔!摩西!给我停下!”
拽着本森的衬衫将其当作人肉护盾,眼一闭心一横,一脚踢飞跟过来的小鸡仔防止琳娜猫上手,又拽过餐椅上的抱枕砸在摩西头上强迫其冷静。
喘着粗气林安终于将鸡隔离在了门外,靠在门板上缓解激动到颤抖的身体,一道道目光扎在身上,直到这时林安才意识到家里有人,而当她抬起头时,她宁可去外面和鸡搏斗。
“你,为什么会在这?”
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瞪着眼一步步向今天刚见过的黑毛女人靠近,线索被一点点连接上,海因兹不得不做了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假设。
这个女人很可能跟艾德曼认识,甚至关系匪浅,因为那一猫一狗此刻都在围着她蹭个不停,艾德曼更是在听到她的尖叫后直接起身。
该死的,他绝不能让这种人毁了艾德曼,他要把这家伙和那只火鸡一起送进屠宰场。
“你,给我滚过…”
“滚什么,这是我女朋友,要滚也是你滚。”一把将还在状况外的林安揽进怀里,短暂远离机油一段时间的脑子转的还算快,本森希望艾德曼能明白他的救场。
如果林安是他的女朋友,那海因兹最多嘲讽几句,埃里克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他身后靠着霍夫曼银行和巴伐利亚的商会,就算真的要娶林安,那希姆莱也只能笑着送来一份贺礼。
但艾德曼不一样。如果海因兹知道这两人之间的事,那他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林安消失,哪怕会让艾德曼怨恨他一辈子也无所谓。他会做一切对艾德曼有利的事,这病态扭曲的行为在他们上学的时候就开始。
本森敢打保票,从今天开始林安已经变成了海因兹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其置之死地而后快。
眼见海因兹满脸不相信,微微收力给林安传达信号,而后者也瞬间理解了一切。熟练的将胳膊搭上,当着艾德曼面和本森搂搂抱抱,这刺激程度绝了。
“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聚会,我是来帮忙喂猫狗的,那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
“亲爱的,看来他们不是很相信,但是你放心,我妈已经认可你了,你不用理他们,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爱的女友…”模仿电影里的对白,假戏越做越真,本森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演员陷入角色无法走出,如果可以他也想永远陷入这样的角色里。
眼见海因兹还未信服,鼓起勇气准备再给这场好戏添把火,牵着林安的手本森想到了电影小说里的吻手礼,绅士的优雅的温柔的暧昧的。而此刻林安呆呆的看着他,也顺着他的举动来,黑亮亮的眼睛小鹿一样,恍惚间本森产生了吻她脸颊的想法。
但很快他的脸颊就被拳头来了个热烈的法式深吻。
捂着脸靠在吧台上,血混着唾液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疼的连一点表情都不敢有,本森看见艾德曼将林安牢牢护在身后,他脸色可怕的厉害,就像看见宝物被偷而发狂的龙一样,而那股刺鼻的酒味则证明他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谁是你女朋友,离我老婆远点!”
“你个该死的女人! 我要杀了你!”
“你也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