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方星程花了几分钟时间宕机，才慢慢反应过来。

白松在……表白？

原来放不下的人，从来不只有方星程一个。

“喔。”方星程压下嘴角。

真相大白，无论是白松还是方星程都松了一口气，仔细算起来颇有些感慨，他们之间的困难并不算鸿沟，也并非无法逾越，真坐下来盘一盘，当年还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只是现在再提起当年早已没有什么必要。

过去的就是已经过去，未来还能够掌握在手里。

所以方星程说：“一直都有。”

“但是，得看你表现。”还真给方星程演上了。

白松听他这样不着调的话反而彻底让白松放下心来，这一瞬间他似乎回到多年前，方星程这样这样不着调。

一切又回到原点，或许更近一步。

怎么可能不开心。

“好啊，我可得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获得领导认可。”白松敬了个礼，开怀地笑了，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方星程摸摸被硬塞进口袋中的银行卡，这笔钱对他来说并不算大数目，方星程任何一张卡上都有比这四百多万更多的余额，可这是白松一笔一笔攒下来一定要还给他们家的钱。

还的不仅是方星程，而是整个方家。尽管白松明明知道这些钱对于方衍和秦琅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

但白松一定要还，也一定要还，因为他在困难的时候接受了方家的“馈赠”，也因此才渡过难关，欠方星程的人情他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首都医院的单人床位不知道要靠多少年的交情维系，但欠方星程的钱，他总得好好还上。

不然，白松又怎么能够再站在秦琅面前，堂堂正正地和方星程走到一起呢？

欠人的怎么都矮人一截。

方星程心知肚明，他没再跟白松推让：“既然是这样，这张卡我回去交给秦女士？”

白松点点头：“它属于你们，你决定就好。”

“好。”方星程将银行卡妥帖地收起来。

“过去一笔勾销，我们两不相欠。”方星程总结道，“除了感情！以前都是我追你，这么多年过去，你也该追追我吧？”

果然还是过去的方星程。

白松从以前就开始怀疑了，怎么会有能够同时容纳成熟和幼稚两种性格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之前那几次交锋，他还以为方星程将幼稚的一面抛下，只剩下成熟的方星程了，现在才知道，方星程永远是那个方星程，只是他认人。

以前也这样，幼稚的方星程从来只有白松可以看得见。

白松还喜滋滋的。

他对于方星程来说是特别的。

白松傻乐着点头：“好，我追我追。”

虽然白松心里想着方星程哪里这么多年都在追他了，明明前几年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以他的能力和他的手段，但凡方星程找人打听一下，都不会认为白茶是白松的亲生女儿。

白松转念一想：如果方星程早就知道这件事，也许不会像这几天这样魂不守舍，才让白松钻空子敢将以前的事情解释清楚，不然就算他再喜欢方星程，也决计不会提前坦白。

至少要在他将五百万还给方星程之后。

祸兮福兮，一念之间。

方星程满意道：“这还差不多，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什么？”白松好奇。

方星程说：“之前和你说过有一档音乐竞演节目我在帮你谈，白松，你应该知道吧，它叫《沧海拾遗》，芒果台最新力作。”

芒果台做综艺还是有一手的，多少巅峰综艺，都是出自芒果之手。

而《沧海拾遗》正是之前白松想要去上的节目，谢希也为白松努力地谈过，但节目组并没有给正面回应。

还得是方星程！

白松不乏惊喜，甚至不敢置信：“真的吗？”

当时方星程跟白松说要带他上音综的时候，白松就有想过，会不会是《沧海拾遗》，这也是白松预留档期想要去上的节目，但同期还有别的音综，白松不敢提前预设期待。

可当方星程告诉他，正如他所想，方星程所谈的节目就是《沧海拾遗》时，白松当然欣喜万分。

“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上台了？”白松掰着指头数，“得有七、八年了吧？”

方星程深感不妙，他还没有告诉白松，这节目只有他一个人去上，方星程不会陪他。

白松丝毫没有发觉，仍然兴致勃勃畅想未来：“咱俩一起，肯定炸场。我可不会给你拖后腿，别看我很长时间没有在娱乐圈发展，我的音乐能力可没有退步……”

方星程当然知道。

白松一直以来都在做音乐的幕后工作，除此之外，他在网上还有一个“Mr.white”的不露脸音乐账号，粉丝量不少，在音乐这条道路上，白松从未走偏，也从未放弃。

每次他提到音乐和舞台的时候，眼里的光都是藏不住的。

至于他们俩一起上舞台这件事情，这次是无法实现了，方星程答应过王建业，这次让白松独自闪耀。但是既然白松喜欢这样的美好，方星程并不打算在此刻打破，反正到录节目的时候白松也会知道。

聪明如方星程，选择用一种蒙太奇的手法打太极过去。

“我知道，我们白松一直很厉害。”方星程毕竟是初代白松粉白松吹，在吹捧白松的能力上一直比别人领先好几个版本，仅用“我们白松”四个字就能够让白松嘿嘿傻笑。

“但是我听说初舞台只能表演单人舞台喔。”方星程说，“还有评分呢，评分通过才能继续录第一次公演。”

白松纠结了一下，很快又不再纠结：“那……我们各自努力，反正以我们的能力，总不可能在初舞台之前就被刷掉，是不是啊方星程？”

方星程点头：“对。但为了公平起见，你不要问我初舞台准备的节目，我也不问你初舞台准备什么。”

“没问题！”白松很快同意，毕竟这类竞演类节目，初舞台还是要保持一定的神秘。白松自信满满，拍拍胸脯保证：“你等着我给你的惊喜吧。”

“我很期待。”方星程微微笑道，时候不早，方星程问道：“今晚在我这睡？”

湿疹已经走过凌晨四点，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天明。

白松思索一阵，然后摇头：“算了，明天王阿姨休假，我得回去照顾茶茶。”

提到女儿，白松的脸上露出为人父的骄傲：“茶茶很棒喔，改天介绍他和你认识，你一定会喜欢她的，星程哥。”

方星程想起在陈诚口中自己要给白茶当便宜后爸的“狂野宣言”，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只是现在他知道白茶不是白松的亲生孩子了，当然也称不上便宜后爸一说，方星程又没有占谁的便宜。

以后白茶就是他方星程的亲生女儿。

“好，她很可爱，我本来就很喜欢她。”之前方星程和白茶曾经有过短暂的接触。

但是方星程很好奇：“你到时候打算怎么跟白茶介绍我？前男友、好朋友、还是曾经的队友？”

白松瞥方星程一眼，果断道：“隔壁方叔叔！”

这个“隔壁”都快要跨越半个上海了。

方星程心里不从，面子上还是决定顺着白松的话，虚伪地点点头。他从挂衣橱上随手拿了把车钥匙，跟白松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白松：“不用啦，我打车回去就行。”

“这个点不好打车，这个地方也不好打车，跟我走吧。”

方星程的房子在别墅区，这里的业主人手三辆车起步，出门要么自己开车要么叫司机开车，又是在郊区，人烟稀少，哪可能有出租车司机在这个方向转悠。

也是这个道理，白松不跟方星程犟了，他又不是非得打车回去，坐坐男——前男友的车怎么了？当年谈恋爱的时候还没机会做呢。

他俩谈恋爱的时候方星程还在扮演穷小子，当然不会开车接送白松。

地下车库不小，停着七、八辆车，陈诚经常开着接送方星程上下班的保姆车也在，这附近又没有别的住户，白松心里隐隐有个猜想，小心翼翼地问：“方星程，哪辆车是你的？”

方星程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白松一眼，好像在质疑白松是不是没有看过土味霸总短剧。不过方星程还是老实回答道：“这些都是，你喜欢吗？”

白松再一次对方星程的有钱程度拥有实感，要知道，这是上海，而方星程家在北京，不常住的地方都停七八辆豪车，白松不敢想象方星程在北京的家里会有多少车。

“好看，喜欢。”白松跑到最近的车旁边，趴在车窗上看：“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保时捷。”

只拿了把宾利钥匙的方星程：“……我上去换钥匙，今晚开它。”

“不不不，不用，星程哥，我看看就够了，也没多喜欢。”白松赶紧拦住方星程，“你随便开，喜欢什么开什么，不用开这么贵的……”

方星程把车钥匙放到白松手里：“按按看。”

白松点下车辆解锁。

角落里一辆黑车亮起灯光，白松跑过去定睛一看，大写的B字母后面配着俩翅膀。

宾利。

这可比保时捷贵多了。

方星程笑着从白松手中抽过钥匙：“走吧，上车。”

上车启动开路一条龙，白松坐到副驾上才有他自己在坐宾利的实感。

“有钱真好啊。”白松感慨道，“我总算知道有钱人为什么都喜欢买很多车了，看着都赏心悦目。”

方星程：“也不止，喜欢车，总比喜欢其他东西要好，起码赔钱赔得少。”

那些所谓的富二代投资项目然后将上一辈赚得钱亏空的例子比比皆是。

“其实我爸最开始不同意我去当艺人。”毕竟以方星程这个身份，日后要继承西朗集团的，跑去唱歌像什么样子，方衍当时这样说。方星程打了个转弯，继续说道：“但他后来同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样的豪门辛密白松当然好奇：“为什么？”

“因为隔壁二大爷家的三女儿的小姑父的儿子投资赔了不少钱，害他们一家消费降级，我爸一看，嘿，我这职业还不错，起码不会赔钱，还能赚钱，就放我去野了。”方星程说。

他说得惟妙惟肖，逗得白松咯咯直笑：“你父亲听起来就是个很有趣的人。”

“还好吧。”方星程说，“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白松说。

刚答应下来，白松突然又想起之前方星程说当年让他俩分手是方星程父母合力之作，估计方星程的父亲也不会太喜欢他。

白松默默叹气：道阻且长啊。

深夜的车很好开，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车，一路畅行无阻。方星程将白松送到楼下：“到了，上去吧。”

四周静悄悄的，这个点住户都睡着，路上空无一人，只有星星守护着。

方星程本就舟车劳顿，还要在这个时间点再开车回去，把大明星当滴滴司机用，实在太不是人了，白松深刻反思。

“别回去了吧，星程哥。”白松说，“今晚就睡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