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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鸡精和卫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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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枕呆住,轻轻地拍了一下谢御的背脊,感觉自己在安抚一只大犬:“我不就是在陪你吗?”

姜枕垂下视线,喝醉的谢御很好推开,他挣脱出来,见其又要缠上,立刻捧住谢御的脸:“上去再说,你喝醉了。”

谢御:“嗯。”

姜枕原以为喝醉的人都是需要扶着,没想到谢御相当不错,无需操心,且步伐稳当。如果不是谢御时刻会回头来盯着他跟没跟上,估计没人发觉其喝醉了。

姜枕忙地跟了上去,把他们那间屋子推开,谢御慢慢走入。姜枕一边关上门,一边问:“你喝这么多干嘛,对身体不好。”

没有人回答他,姜枕疑惑地转头,发现谢御站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目光很是沉寂。窗棂是未有打开的,帷幔把光遮得干净、屋里不知何时点上的袅袅沉香,正环绕在鼻尖。

姜枕突然觉得,跟谢御待在一起有些危险。

姜枕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门签上,不疼,但是响动很大。他看着谢御顿了会儿,便转身往床榻那边走。

——想来是他误会了,谢御只是想歇息。

但醉了的人很难自理,姜枕想了想,不能把谢御一个人丢在这,于是又跟了上去:“睡吧。”

谢御看了看他,没说话。

姜枕心莫名有些软,温和地问:“怎么了,你不是要歇息吗?”

良久后,谢御才迟钝地道:“衣裳。”

姜枕反应过来:“哦。”

谢御醉了,自己脱不方便,这倒是个新奇的事情。姜枕也没多想,往前走了两步,跟谢御贴得紧些。但谢御虽然年少,却因为经年练剑,肩宽腰窄,块头要大不少,导致姜枕弯着腰略有些酸。姜枕干脆一只膝盖跪在床榻上,两只手利索地给谢御褪去外袍。

喝醉的人很好摆弄,但还是很沉。姜枕弄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结果半边都没褪掉。

他愣了一会儿,决定让谢御自己来,刚开口喊了个名字,便被对方的视线生生止住。

姜枕张了张口:“你……”

在袅袅沉香之中,姜枕对上身下剑修的双眼,望见他沉寂的瞳仁里,眸底翻涌的墨色,宛若未央长明。被灼烧得瞥下视线,又瞧他衣襟随着呼吸起伏,宛若吸水。

姜枕被谢御的目光烫得心里一惊,意识到危险的他要移开,腿刚挪,整个腰便被掐住往前。谢御是坐着的,所以他只能撞在其的怀抱里,两只手无措地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姜枕躲闪谢御的目光,感觉自己要疯了。

偏偏谢御还问:“去哪?”

姜枕看着门窗还有那从香檀里冒出来的氤氲白雾,磕磕绊绊地说:“太黑了,我去点灯——”

握住他腰间的手,不知何时像游鱼一般滑下。姜枕瞬间战栗,细微地发着抖,手无力地搭在谢御的肩头。低下脑袋,看着谢御挑起自己腰间的系带:“不行!”

——然后,乾坤袋就被取了下来。

姜枕气喘吁吁,内心更是大起大落。谢御问:“在想什么?”瞬间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别过脑袋,腰被握得更紧,两条腿都只能被迫屈在谢御之间。

谢御问:“不是要点烛火?”

他随意地抽出火符,随着指尖跃动发灵力,桌面上的蜡台倏地起了苗头。昏暗之中,光影在锦帐上晕出朦胧的轮廓,姜枕看过去,又转回来,看见谢御眼里跳动的烛火,恰似星火燎原,不息的占有。

姜枕滚了下喉头,开口时声音都是颤的:“你……别闹了,该歇息了。”

“嗯。”

“!”

姜枕一口气还没松匀,便觉得天旋地转。他被谢御掐着腰,几乎是掀一般地,被护着后脑勺放在了床上。那些绵软之中,姜枕半点未伤着,却仍旧发蒙。

“干什么……”他的瞳孔和声音都是颤的。

谢御对上他的眼睛,动作微停。

少年乌发如墨,凌乱地铺陈于锦衾之间,一根白丝带半束青丝垂落肩侧,因为混乱而裸露出的半边肌肤,锁骨的青筋蜿蜒,如寒玉沁血,透出易碎的光泽。

他总是害怕的,以至于让谢御偶尔忽略掉,他已经有百来的年纪,甚至比自己真身还要大上许些。

原本,他是一直无所谓的,可直到今日。

谢御的神色骤然沉寂下来。

直到他看见姜枕分明会对人好,更分明会细心,聪慧,毫无保留自己的情绪。完全不似对待他平日那般的小心,乖顺,甚至撒谎的模样。

谢御伸出手,感受到姜枕在发抖,微停了一下,转而去牵起他的发丝。

姜枕怕极了,或许谢御不知道,因为醉酒后他的眼神和情绪变得赤裸,不再掩饰,活有一种将人屯拆入腹的感受。姜枕细微地抖,试图唤醒他的良知:“谢……谢御,别这样……”

谢御却没听他的。

他将那缕发丝缠绕在指尖上,上半身缓慢地支了起来,手却紧箍着姜枕的腰,让对方没办法逃离。姜枕看着他的腿也拦住了自己出去的路,愈发害怕了,想要挣扎,却又怕伤着谢御。而一个陡然间,他感觉到那只牵着发丝的手,伸了过来。

最后,停在在避风云上。

“不要!”姜枕从旖旎的氛围里惊醒了终于回魂开始挣扎。

而随之起来的,是毫无保留的元婴威压,那不至于让他喘不过气,只是动弹不得。姜枕逃不走,眼神害怕,只能急忙地伸出手,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讨好地握紧了谢御的手指,目光紧张,语气乞求:“不要……”

谢御怔住,看着姜枕眼尾急出来的薄红,破天荒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唤了声:“姜枕。”

姜枕急急点头:“在……”

谢御道:“别怕。”

姜枕心中苍凉,这是说不怕就能不怕的吗!

取下避风云,不就知道他是!

“!”

耳边突然被覆盖了一只手,细微的凉从那块儿温热脱离。姜枕脑袋一懵,手指无力地挽留谢御,却仍旧没有效果。一时间,他是昏的,银夹被取下,身份也暴露了。

姜枕越想越无望,最后没了反抗。

但直到过了很久,直到他感觉谢御在自己的脸颊边落下一个吻,如花落红泥,灼烧得惊人,才回过神,撞进谢御眼底明晃的笑意。

“我不会伤害你的。”谢御说。

一时间,姜枕或许是因为仰躺着,更或许是因为情绪大起大落,实在让他感到心里不安。眼尾的薄红如染桃色,却见惊风,一滴雨丝应声而落。

谢御收敛笑意,脖颈却突然被圈上了一只手。

姜枕有点难过,但没哭,跟他说:“也不要欺负我。”

谢御不记得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在想些什么,但有一种冲动迫使着他,急而轻,重而柔的伸出手去,碰到了姜枕的后项,蔓延上去,直至扣住他的后脑勺,才在脸颊边落了一吻:“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愿。”

……

意识到自己又被亲了一下脸的姜枕,脑袋都是晕的。分明是蜻蜓点水,一碰就停,可他依旧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能看着谢御的双眼,和他牵着发丝作乱的手。

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生成了现在这样,姜枕未仰起脖子,目光往帷幔边看去。他胡乱地想了许多,回过神才发现脸有些湿,被亲了很多次。

姜枕默默地又转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脸颊上轻柔的吻才停下,姜枕被谢御轻掐着脸转了回去:“专心。”

姜枕:“……”

这让他怎么专心!

他就上来帮谢御忙的功夫,不仅身份险些被发现,而且……而且,还被亲了。

虽然亲的只是脸……姜枕用手背轻碰了一下脸颊,整个人都红了,烫了。他看着谢御的眼睛,觉得心头和眼眶都被灼烧得太难受,像是要挤出热泪来。

姜枕又走神了,谢御就这样静静地跟他对视,时而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浅尝辄止,没有更多的越界。

姜枕脑子里一团浆糊,懵懂的,很轻地伸出手捧住了谢御的脸。已经没办法对视,从脸红到脚,全身都是热的。他只能小声地说:“干嘛摘我的东西……”

谢御看着他,没说话。

愈发热了,或许是因为沉香袅袅,屋里又没开窗棂透气,导致有些闷。姜枕甚至呼吸不过来,只能小张着嘴去索取那点仅有的空气。

脸上被冰冷的手指触碰,甚至是一种解脱,他听到谢御说:“歇息时,不便带银饰。”

姜枕:“……”

姜枕颤巍巍地移开视线,手心轻推着谢御,这次倒是将其推开了,但谢御只是顺着他的力道坐了起来。

姜枕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生成了现在这样,但他有一件事情要确定:“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喝醉?”

谢御面无表情:“醉了。”

姜枕:“?”

这对吗?

拢了拢有些乱的衣襟,还有散乱的头发,心里一时间说不上什么滋味。脸颊是湿的,又烫,怎么擦都还留有刚才的余韵,使心中疯跳。

姜枕脑子里一团浆糊,坐在床榻被褥间发着呆。听见谢御说:“我对你负责的。”

姜枕:“?”

“负什么责?”姜枕还记得自己撒过的谎,“我们本就成亲了,这种事……不需要你负责。”

……奇异的灵气犹如死水。

谢御并没有信。

意识到这个,姜枕心更乱了:“你好好歇息,我先下去了。”

“姜枕。”

谢御在后边,语气有些重的唤他。

姜枕顿步。他没办法这样走,因为待会儿还得见面,只能纠结着转过头,看着谢御从床榻上下来。一时身形的逼迫,让姜枕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撞在了木桌边,无路可退。

谢御看着他,眼神是沉默的,安静的,而后,问了一句话:“前世……他也是这样吻你的?”

姜枕脑袋里嗡的一声,话是听进去了,怎么字拼在一块儿他就看不懂了?

谢御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周而复始。最后轻柔地,停留在姜枕的眼睫和眉骨之间:“是吗?”

姜枕听也没听:“不是!”

谢御没答话,只是摩挲着他的脸颊。姜枕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做好了很多的准备但显然还是准备少了。

谢御垂首,很轻地吻在姜枕的眉间。

“那我是了。”

“只记住我吧。”

……

之后,姜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客栈。他用手背碰自己的脸,烫得吓人,感觉呼出去的气都是灼烧的,像一头喷火龙。

几乎是泄气,刚才下楼时,都是遮住脸。消潇关切地问他去哪,自己也没怎么吭声,回答的话都是迷糊的,像被天道劈成的失心疯,现在都忘记在答些什么。

姜枕漫无目的地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好不容易清醒了些。他发现自己站在那抱花女子的门前,远边就是那棵枯树。姜枕稍微思索了下,最后还是去到了远边。

之前在这群鬼魂的记忆里,姜枕闻到将军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按这样说,将军的确是被妖魔附身了。而那只妖,很有可能是鸡成的精。

俗称,鸡精。

姜枕走到枯树下,这里白日依山尽,苍天的雪将此处倒映,将凝结的冰霜照得耀眼。但哪怕在这么冰天雪地里它的土地仍旧肥沃,是一块儿种庄稼的好苗子。

姜枕之前在天界西门被踢下来,被临途村收留时种过地,这点土壤还是能看出来的。他有些困惑,这明显不对劲,但已知的东西没办法直接破解掉谜题。

“小兄弟?小兄弟!”

听见熟悉的声音,姜枕回过头,正是打更夫。他早日里没上值,不像昨日混在泥水那般脏,一脸凶煞的模样却挤出些柔和:“你还记得我不?昨个我撞了你,还想给你赔罪呢,没想到在这遇见了。”

姜枕迟钝地点点头:“没事的。”

自从知道打更夫就是将军后,姜枕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总是忍不住的更亲和些。

打更夫道:“唉,小兄弟你人好,可是我心里过不去啊。昨夜我回去,媳妇听见我这么一说,也觉得要补偿你。”他摇晃了一下头,“我不是说要请你吃饭嘛,这个面子一定要给!”

姜枕:“我还有事,你不必挂怀的。”

打更夫严肃起一张脸:“你这是看不起我,一顿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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