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害怕,笑起来,压低了声音和他们说起了悄悄话,“放心,不会有危险的,只是做个游戏而已啦。”
林育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视线投向桌子上,那里静静地摆放着一个长方体,六面封闭,唯独留出两个人手能刚好通过的圆洞。
第一组已站在桌子后方,两个人头顶带着工作人员递上的猫耳朵发箍,据说,那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会随着佩戴者的心情摆动。
陆择栖还没来得及惊讶,手里也被塞了一个:“你们也是,先戴上吧。”
是同样的小猫耳朵。
“全都是一样的啊。”林育睦小声感叹,听话地往自己头上一戴。
“开始吧。”这是自进入房间之后,陆择栖听到那位执行导演所说的第一句话。
负责讲解规则的选管姐姐早已来到摄像机旁,她戴上了收音器,靠声音引导着游戏进度。
她第三次介绍起游戏来,这次是为了让观众也能一同了解游戏流程,当然,她省略了关于“蛇”的那部分。
黑箱游戏本是为了让玩家猜箱子里的东西,眼下,参赛者们已经得到“剧透”,知晓了箱子的内容物,这样一来,游戏的重点就不能再放到猜上。
计时开始后,第一组的两人戴好眼罩,头顶猫耳朵,一同将手搭在箱子上。
赵博琰自然地朝向自己的搭档,笑了笑:“要来吗?”
索朝祺则咬牙切齿:“来。”说着便猛地把手塞进箱子里,没到半秒,又“啊”地一声缩了回来。
“碰到什么了?”搭档关切地问。
索朝祺不自在地挠了下脸,老实承认:“什么也没碰到。”
“你应该等我一起。”赵博琰无奈地笑笑,没急着去猜巷子里的东西,而是先去够搭档的手,“别担心,里面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怎么可能没有……”索朝祺小声嘟囔了一句,很是佩服对方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力。工作人员那句“里面是蛇,要小心点摸”仍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一想到自己伸进手去可能会碰到一个滑溜溜凉飕飕的条状物,他就感到后背发冷。
他挣扎几下,最终还是被对方捏着手心,一同带进了箱子里。
“啊!”
索朝祺正抗拒地扭来扭去,时不时发出惨叫,原本抱着看热闹地心态旁观的陆择栖缓缓靠在椅背上,忍不住为对方捏一把汗。
他能看出索朝祺是真的在害怕,脸色惨白,声音也不住地发抖,每鼓起勇气将手伸到箱子里,不出一秒又会大惊失色地逃开。反观他的搭档赵博琰,则全程温声细语,时而鼓励时而安慰,引导着对方一起努力完成这个游戏。
“……”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陆择栖不禁为下一个参加的自己担忧起来,他完全想象不出蛇身是怎样的触感,如果真的碰到了,说不定他也会像现在的索朝祺一样吓得大叫。
他短暂地将视线从游戏中收回,悄悄观察身边人的反应,自两人一起坐在角落待机后,他们还未曾说过一句话。
都怪大屏幕!
林育睦此时正安静地注视着游戏的参与者们,似乎也在为其紧张,连抓着座椅的手也跟着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陆择栖用余光注意到,忍不住去问:“你害怕吗?”
“什么?”对方好似突然回神,转过头呆呆地望着他。
“就是,蛇之类的。我看你好像很紧张……”
“我也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摸过。”或许是不想让他担心,林育睦摇摇头,很轻地笑了一下,“我不怕,只是在想别的事。”
陆择栖正欲开口,突然听到索朝祺的声音已经隐隐带上哭腔:“它到底在哪啊……我真的不敢碰。”
“放松一点,我拉着你的手,我们一起再试试好吗?”赵博琰一如既往的冷静,面对害怕的搭档,语气更温柔了几分,“你如果不把手放进去,我们是没办法猜到的。”
就算被告知了箱子里的东西,如果像索朝祺这样连碰都不敢碰,即使他们知道答案,必定也无法在镜头前就这样说出来。
工作人员发出“还有三十秒”的警告,陆择栖应声抬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们……在笑。
平时录制时,选手经常会和摄影师、制片组打照面,他们往往会直接走过,完全不与选手们互动,甚至不会对上视线。
而现在,镜头后方的节目组神情放松,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在做游戏的两人,连年纪偏大的摄影师大哥也忍不住露出些笑意。
桌子旁,索朝祺仍战战兢兢地与恐惧做斗争,他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将小臂没进去一截,摄像机旁的选管姐姐偷偷捂住嘴,笑嘻嘻地看着这一幕。
陆择栖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思绪只冒出个头,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尝试着去回忆工作人员在讲解规则时说过的话,明明是猜谜游戏,节目组为何要在开始之前把答案直接告诉他们呢?
是担心他们无知无畏,不小心将宠物蛇惹急了会受伤吗?
索朝祺已经表现得那么害怕了,工作人员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忧,反而是在笑,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表演似的。
可箱子里面是活蛇啊。
万一发生意外,选手被蛇咬伤,他们要怎么处理?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完全不担心?节目组为什么要准备存在危险的道具?
还是说……我们都被骗了?
“择栖。”
“嗯?”
陆择栖回过神来,林育睦面向他,近在咫尺的眼瞳像定定的一池水,黯淡的天光潺潺浮动,他在其中发现了自己的倒影:“你想赢吗?”
“什么?”
林育睦又加重语气问了一遍:“你想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