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多是各位贵妇，一路走过来戚瑾竟也见到了不少熟人。
还有几个是王箐娘家那边的人，戚瑾虽然同她们不是太亲近，但面上的礼节总是要能过得去的，便一路走一路停，话几句家常。
“看来大夫人也来了。”春菊贴在戚瑾的耳边念道。
“无事，”戚瑾脸上挂着毫无破绽的假笑道，“若是待会儿碰到了，便过去打个招呼，若是碰不到，我们自然也不必主动过去。”
王箐本就不喜她，犯不上前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倒是也不知道娘今日会不会来，上次见面都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她还有点想她……
不过既然是王箐出席的场面，想必娘是不会来了。
戚瑾想着失落得垂下眼眸。
一旁的裴修竹注意到了她的神情，还以为她是累了，连忙对着周围的人道，“我与夫人还有旁的事，便先进包厢一步了。”
好歹也是世子的身份，众人不敢多拦，纷纷散开来。
一直等到了包厢，戚瑾还是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
“夫人在想什么？”裴修竹给她倒满茶道，“看起来倒是有什么烦心事的样子。”
“无事，”戚瑾勉强笑笑，“只是昨夜有些没睡好罢了。”
裴修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门便被敲响，随后许鹭走了进来，面色严肃得贴近裴修竹耳边讲了几句。
戚瑾发现裴修竹手中动作一顿，随后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裴修竹看向戚瑾。
“夫君可是有什么要事？”戚瑾识趣得笑笑，“说是有便先去处理吧，我在这等法会后去求护身符便是了。”
裴修竹点点头，不再犹豫，随着许鹭出了门。
裴修竹一走便显得房间里更为安静了，渐渐得，左边的房间开始嘈杂起来，听起来好像是几位妇人在聊天。
其中模模糊糊听到戚璟的名字时，戚瑾眉头一跳。
**
“戚府的二女儿我倒是看到了，她们府上的大女儿怎么没来？”一位妇人拿着瓜果边吃边八卦道。
“不是之前听说是有了身孕了吗？估计是肚子大了，不方便出来吧。”
“可我记得她成婚才几个月呀，理应身子还没到那样笨重的时候才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妇人笑容微妙，凑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紧跟着两人都大笑起来。
“竟是如此，我说呢……”
那妇人恍然大悟，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后看向四周，“所以你们竟都已经知道此事？倒是我消息不灵通了。”
“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消息，前些日子街上都传遍了，姐姐你是染了风寒在府上休养罢了，不然你但凡是出来多走动一下，也定是能听说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还以为戚府上出来的嫡女，又得了王箐的教养，不会闹出如此的丑闻呢……”一妇人突然感叹道。
“是啊，”一旁的好友打趣她道，“我当日跟你说这个消息你还不信呢，还得我拉着你在远处偷偷看了一眼，亲眼看见人家的肚子不像是这个月份的，姐姐不信也不成了。”
“要我是她，我定也要以安胎的借口待在府上，不肯轻易出来让人看笑话的。”
说罢，众人又是一阵笑。
笑罢，一妇人压低声音道，“要我说，王家的势力也着实不算小了，王箐又有那样一个好弟弟，怎么任由这桩丑闻给传了出来呢？”
“害，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总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哪里是她想便传不出来的呢？”
“姐姐说的倒是也没错，归根到底，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罢了。”
**
隔壁的戚瑾品着茶，默默听着隔壁的谈话声，虽然只能听个大概，但是也能拼凑出事情原委，正听得入神时，春菊也将耳朵凑过来。
“小姐，我听着她们是不是在说咱们家大小姐的事啊？”
“你也听出来了？”
戚瑾笑笑，“无妨，咱们就当没听见罢了，让她们说去吧。”
反正本来也是事实。
她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没能抽出空来，否则便是旁人看不出来端倪，她也是要将这事宣扬出去的。
毕竟上一世时穿肠的毒药不就白喝了？
**
看得出来隔壁的妇人们讨论得正是兴起，都堪堪盖过了法会的声音，而且戚瑾听着隔壁的门一开一合，似乎是又进来不少人，这场聊天又加入不少新的声音。
“我看呀，倒不只是因为觉得丢人的缘故……”那妇人喝着茶，一句说了一半的话，就足以吊起众人的胃口。
“哦，姐姐这话怎么说？”
“你们兴许还没听说吧，那赵麟在府外还养了个外室，这阵子正在作妖呢。”
“这事我倒是也略有耳闻，不过没见过他那外室长什么样子，只是听说两人因为这个外室闹得不可开交。”
“何止！”那妇人放下茶，这才一一说来。
“我那夫君不是同那赵麟是同僚，前些日子和那赵麟喝酒，便听那赵麟说想抬了那外室做妾。”
“啊？”
“哇，不会吧……”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也很精彩。
戚璟再怎么说也是戚家的嫡长女，赵家捧着还来不及，怎么还要抬一个没有身份的外室？这不就是将戚家的脸面踩在脚下？
“糊涂啊……”一人笑着摇头道。
“那外室还是真是好手段，赵麟怕是被那外室给迷了心窍。”一妇人用帕子捂住嘴角笑道。
“他也是没了办法，据说那外室也有了身孕，再加上家里那位……实在是能闹了些，那赵麟亲口说的，要将那外室娶进门来，好歹也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身份。”
“不过之后我听着也没个动静，我便以为只是闹着玩的，不过这几日聊起来这事，我夫君说那赵麟已经是执意要娶了。”
“所以啊……人家处理这后院的事都处理不过来，哪里跟咱们一般有心思相约着出来呢？”
…………
等她们聊完这一段，去聊京城新开布坊里的上好布料时，法会也已经到了尾声。
戚瑾心里觉得好笑——隔壁有几位夫人的声音，她听着还有些耳熟，许是之前跟王箐打过交道或是来往过。
所以也不怪戚璟的丑闻能传得如此之快，毕竟母女俩那盛气凌人的模样一脉相传，实在是不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