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圣洁光耀」,刺瞎对方的眼睛,再迅速冲过去,一脚踹飞扯着绳索的人,迅速抢下托比。
等光芒散尽,众人恢复视力时,伏琮已经带着托比回到己方位置了。
“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这些前佣兵已经吃了这么久怪物肉,又在图书馆学习这么久,实力大有提升,也该拉出来练练。
“遵命,阁下!”
山姆掏出双剑,一马当先,领着人就朝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鸩蛇冲了过去。
“你们!这是鸩蛇的招式!你们怎么会这些?你们究竟是谁!”副团长一眼就认出山姆他们的路数。
“各佣兵团之间,人员流动性这么大,我们混饭吃几个小喽啰,自然各处都呆过,会点贵团的招式,也不足为奇吧。”
“胡说,我们鸩蛇是利多利亚最大的佣兵团,分成也是最高的,加入了我们,怎么会有人选择离开!”
杜克听到这话,一箭就射了过去,他还是这么喜欢放暗箭。
“放屁!你管那个分成叫高,累死累活只能得到报酬的四成,不做危险性高的任务,饭都吃不饱。”
他偷袭的人比差点中箭的副团长还激动。
“没有鸩蛇,那些任务你倒是想接,接的到吗?”
这群人边打边吵,闹腾的不行。
“你们行不行啊,搞快点,不行我上。”我还要吃饭呢,伏琮那拿着一串烤肉,边啃边看戏。
“阁下,我们这就解决他们。”米拉伸出手,“姐妹们,试试我们新学的咒法。”
魔法师中的三位女性法师回应,三人互相牵手,形成一个圆环。
诵读着伏琮听在耳朵里非常中二的咒语,他甚至有点怀念听不懂魔咒的时候了,这台词,真的很让他脚趾抠地。
终于等到最后一句话,“……河流的精灵,阿瑞梭莎,我们以您的名字呼唤您。”
潮水从虚空中涌出,覆盖天空,水流旋转,形成漩涡,漩涡尽头,一个双手抱着灰蓝色水瓶的蓝发……人鱼?
伏琮穿越这么久,只在贝壳领看到过反过来鱼头人身的鱼人,这人身鱼尾的人鱼,还是第一回见。
一时间看入了神,手上的肉串都忘了吃,身旁的维克看到了,眼底划过一丝不满,拿出手帕,给伏琮擦嘴,强行把他的头掰过来,看向他。
“你嘴角粘上了一点油渍。”维克十分理直气壮,然后岔开话题,“他们这段时间也确实是用心了,居然能召唤阿瑞梭莎了。”
“她很厉害吗?”
“众精灵中,河流精灵倒不算顶尖的,只是没有像四大元素精灵那样召唤咒语简易的初级形态,召唤就得至少用二阶段的咒语。
而且……她只回应未婚女子的召唤,所以也被称为少女的守护精灵,至于力量,只能算中上。”
这位少女守护灵,啊不,河流精灵,看着温柔可亲,抬手就放大。
水流从她手中水瓶里涌出,接触空气就变成粗壮的水柱,水柱长出鳞片和獠牙,又化为水蛇。
一条、两条……数不清的水蛇从水瓶中涌现,凶狠地盯着鸩蛇众人。
“雕虫小技!”鸩蛇分出一部分人抵挡水蛇,带来的法师也开始聚众念咒,是伏琮听过的,召唤萨拉曼德拉的咒语,加长版。
又来了又来了。
煎熬的几分钟过后,上次被伏琮暴打一顿的萨拉曼德拉重新现世,以全新的形态。
这次它是个身披铠甲,手持火焰剑的战士。
它一眼就盯住了正在啃烤肉的伏琮,火光缭绕的眼睛里满是不服和兴奋,直接就冲了过来。
只是没靠近,就被沃土之地的结界拦住,撞得整个灵几乎粘在结界上,然后阿瑞梭莎抬起水瓶,一道水柱压下。
刚登场的火之精灵就被这么压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你们召唤精灵来搞笑的吗?”前佣兵那边笑声不停。
“哼,你们这群家伙得意早了,让你们见识见识,三阶火精灵真正的厉害。”
鸩蛇继续诵读咒语,被水柱怼在地上萨拉曼德拉身上的火焰变得更旺盛,几乎将面前沃土之地的结界烧出形状。
压在他身上的水柱也被蒸发。
给阿瑞梭莎供能的三位女法师额头出现汗水,握着的手也开始逐渐松动。
趴在地上的萨拉曼德拉拿起火焰剑,朝阿瑞梭莎扔过去,阿瑞梭莎召唤出水幕抵挡,可二阶化身和三阶化身力量差距在,根本抵挡不住,她的身体直接被穿透。
阿瑞梭莎回头看了一眼,抱歉地摇摇头,就此消散了。
米拉三人也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面前萨拉曼德拉重新站起来,气势汹汹,一剑一剑,砍着沃土之地的结界。
哦豁,看来该我上了,伏琮梭完最后一块肉,擦擦嘴就准备冲。
不过沃土之地这么大的动静,镜湖的新主人也没聋,镜湖中传说一声清啼,水花涌动,星雀钻出水面,气势汹汹地飞过来。
一眼就锁定了大晚上制造噪音的萨拉曼德拉。
它一个飞扑,修长的足就把萨拉曼德拉踩在了脚下,五六米高的萨拉曼德拉,和翼展数十米的星雀比起来,就像它的玩具。
星雀一脚,又一脚,就像那个蛇鹫捕猎,玩弄着猎物。
刚升起的火焰,又灭了。
“这是?天灾!”鸩蛇大惊失色,“莫非是镜湖的天灾怪物!它怎么会住得离这里这么近?这些人难道不会被影响吗?”
“是星雀大人!它来保护我们了!”这么久了,这里住的人都和星雀混熟了,偶尔还会得到它的投喂,对它很是敬重。
前佣兵们甚至收起了武器,充当星雀的拉拉队,“星雀大人加油!踩死他们!”
星雀听到加油,更来劲,翅膀一挥,就是呼啦啦一片鸩蛇倒下,它们在天灾面前,甚至失去了斗志。
星雀大杀四方,脚下不停。
萨拉曼德拉连拿剑的机会都没有,不甘心地看了伏琮一眼,终于在星雀脚下消散。
*
“你们快放了我们,团长不会放过你们的。”鸩蛇的人被五花大绑,大多都被星雀吓得两股战战,只有那个雀斑男仍然在叫嚣。
杜克上前就是一巴掌,”呸,你们团长和我们阁下比起来,算个什么东西?”
“我们鸩蛇可是……!”
“闭嘴吧。”鸩蛇至少有个还算清醒的副团长,他为了护住雀斑男,四肢都已经被星雀随手一挥打到变形,强忍着剜心的痛。
“你眼瞎别害了我们,那只怪鸟天灾的气息你感觉不到吗?能与天灾为伍的人,你真以为我们鸩蛇无所不能,谁都惹得起?”
他们这边吵吵嚷嚷,伏琮这边将呆愣的托比交给卡缇娅。
“他中了咒,神智不太清醒。”维克一眼看出他的异样。
“我知道,我认得出这个咒法。”卡缇娅眼中情绪复杂,“我先帮他解咒吧,这个咒法长期作用在人身上,会损伤大脑。”
卡缇娅伸手在托比面前划动,魔纹从托比脸上出现,卡缇娅用手指勾住魔纹,这魔纹居然就这么被她生生扯出来一些。
“啊——!”托比痛苦的叫喊,挣扎不停,卡缇娅压下不忍,求助道:“请诸位帮我按住他。”
托比被死死按在地上,卡缇娅一狠心,用力一扯,魔纹脱离他的面庞。
托比的眼神一瞬间就恢复了清明,看到卡缇娅的一瞬间,他眼中涌现出怒火,“是你!”
“是我。”卡缇娅擦了擦被魔纹灼伤的手指。
“你还管我做什么,让我这样不好吗?”
“你会错意了,我只是顺手而为,不是特意为了你。”卡缇娅在托比清醒前还满脸悲戚,现在他清醒了,她却用冷漠覆盖脸上所有的表情。
“顺手吗?哈?”托比脸上的怒火化为悲伤,“你果然不在意我,既然这样,当初生下我做什么?”
“喂,你中咒太久,脑子坏掉了?”伏琮看不下去,“当初你害卡缇娅大师陷入倒影塔,被关了整整三年,现在怪她不管你,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阁下,不用说了。”卡缇娅拦住伏琮,“我也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他害我一次,我们扯平了,不需要责怪谁。”
“扯平?你凭什么说扯平?”托比还被按在地上,只能昂起头颅,“你假死害的父亲入狱,我们家破人亡,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吗!你现在和我说扯平?狗屁!”
米拉因为召唤阿瑞梭莎,有些脱力地瘫倒在附近,听到这话,四肢并用地爬过来,给了他一巴掌。
“小子,对你母亲说话放尊重一点,有卡缇娅大师这样的母亲,是你的荣幸。”
“你懂什么!”托比脸上带着巴掌的红印,看着卡缇娅脸上露出来的一点失望,几欲疯魔,“够了,够了!又是这个表情,你又这样看着我!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卡缇娅也回过神来,收殓表情,“不,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不然还能为什么!”托比眼中含泪。
“我从前不懂,现在明白了,卡缇娅大师,魔药天才,有我这么个庸才儿子,确实是你人生的污点。
可你既然觉得我不行,你再生个你满意的孩子就好了,为什么要日日夜夜地逼着我!”
“是我的错。”卡缇娅没有反驳。
“我原本以为我对你严格,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都是为了你好,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因为这个怪我。
可这些日子,我渐渐想明白了,我其实是有私心的。
因为我自己选择放弃魔药,所以将心底的期望全投射在你身上,希望你能代替我,继续走完我未完成的事业。
在你没有跟上我与你同龄时的进度时,我会失望,但那不是你的错。
是我放弃了魔药,但是心底又压着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不甘心,舍不得放弃经营已久的家庭和婚姻,提起勇气自己重拾事业,所以将一切都压在了你身上。
我刚刚的表情,也绝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对我自己失望,是我将你推向你父亲那边,让你想起的第一个人,总是他”
卡缇娅非常慎重的弯下腰,“对不起,这些年,将这些压在你身上,让你受苦了。”
压制着托比的人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逐渐松开手,托比趁机挣扎脱身,冲向刚站起来的卡缇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