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霞以为自己的儿女随了他们父亲,孩子们又以为母亲虽然不似父亲那般严苛但生性淡漠不敢去烦她,一家人相处多年才发现除了父亲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本性。
这件事到底是邰霞这个做母亲的有愧,她自认对孩子们疏于关心,坐在那里哭了很久让两人束手无措,最后不得不答应以后有事绝不瞒着她才罢休。
此后和家母子三人关系明显好了不少,和宏德察觉到异样,他问发生了什么得到的就是三人一致的摇头。
所以现在又让母亲为自己落泪,和颐深感自己不孝,无可奈何道:“母亲,您别这样,有话好说。”
他去拉邰霞袖子,邰霞就势放手,和颐要为母亲拭泪的手一顿,眼皮跳了跳,他长相肖似母亲,此刻那张还很年轻的脸上哪里有一滴泪。
邰霞笑:“你说的,快说,你喜欢人家姑娘?我瞧着也不错。”
和颐对这样的母亲新奇却无不适,他甚至觉得酸楚,如果他们早一点知道就好了,母亲这样活泼的性格压抑了如此多年想来她一定也很孤单无趣。
因此他半点不见被骗的怒气,只是略红了脸转头去喝茶掩饰。
“周家好像是刚回京吧,你以前也不认识人家姑娘,一见钟情?”邰霞倒是一点不放过自己儿子,边说边观察他神色。
“瞧这脸红的,脸皮太薄追姑娘可不行,我瞧着你们就挺配,完全互补啊,她要是嫁来我家应该也很有趣,你要是真有意,娘支持你!看准了人就要赶快下手,机不可失。”
和颐还不待说话,和宏德回来了,他一回来,母子二人端坐着气质都是一变。
和宏德坐在了邰霞身边,不过还隔了小半臂距离,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与身旁两人明明同席却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他倒了杯茶朝邰霞举起,邰霞与他碰杯,两人喝完茶乃至放下动作都一板一眼。
和宏德看着妻子嘴角标准化的浅笑道:“你和颐儿方才在聊什么?”
邰霞道:“夫君许是看错了。”
“是么?”和宏德垂首,不再言语。
静了片刻,邰霞望着周家那边也回到了位置上,周家女儿分明朝着他们这边看了眼,她问和宏德:“夫君,你可知道周家女儿可有婚配?”
和颐背脊不由更挺直了些。
和宏德看了她一眼,“没有。”
“这样啊,”邰霞神色严肃,“我家颐儿年岁也不小了,我瞧着他和周家女儿蛮般配,夫君不妨向周家提亲试试?”
和宏德本就刻板的脸上现出不悦,“不可,周家女儿尚武,与我门风格格不入,还是为颐儿挑选个知书达礼的女子吧。”
“啊……”邰霞没再多说,她端坐回来,悄悄按住和颐手臂捏了捏,意思是:莫急,有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