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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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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家族的总府建在魔渊围绕太一山永昼宫的四大山中的荧惑山中。布尔家族如今的当家人是布尔维。布尔维有着对于本家秘术极为深入的研究,造出的魔奴出神入化,栩栩如生,并且反应迅速,战斗力极强。

在魔渊大战前期中,元北庭方没有庞大的军队,多亏了布尔维所建造的魔奴大军补足了前期,才让后续的进攻进行得如此顺利。

渊主为赞赏这种雪中送炭,特赐予荧惑山与布尔家族建府,得以亲近王,拥护王,享受王赏赐的荣华富贵。

元北庭穿着一身厚重的玄色长袍,坐在上古魔木制成的轿辇上,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轿辇上雕刻的四大凶兽。这种用来摆架势的轿辇太久没坐,他不小心抠下来一颗拳头大的孔雀石,被川千央咳嗽一声警告才罢了手。

拖曳至地的衣摆绣着极为繁复华美的穷奇,老虎凶恶的面容以及一双延展的翅翼活灵活现,随着走动流动出千彩光影。

他一到山下便被守门的守卫认了出来,他们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惶恐着行礼,看着后面跟着的八大护法,速速派人去山上通知族长前来迎接渊主。

布尔维来得很快,他后面还跟着泱泱一大堆长老和族下掌门人。见到主上,他们在元北庭面前铺了一条黑毯,所有人都按照尊卑次序站好迎接。可这见鬼的魔渊渊主几十年了没见来一次,就算是排练过也早就忘了次序,因此颇有些手忙脚乱。

布尔维在元北庭面前站定,随即跪了下来,膝盖落在了没有铺上黑毯的地方。元北庭缓缓下轿,布尔维膝行几步,双手接住元北庭伸来的衣袖,虔诚地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拜见主上。”

元北庭抬抬下巴:“起来吧。”

他又坐回轿辇上,随即驱动前面的魔犬拉动轿辇。除了八大护法,竟没有人跟得上他。布尔维招来了自己的魔奴。他自身因为常年冶炼魔奴而终日不见光,皮肤苍白,四肢恍若无力,自然是跟不上的,只能让魔奴把自己带上去。

听说渊主大驾光临,布尔府中自然是大门敞开。元北庭将轿辇停在了大门口,而后面的布尔维也堪堪赶上,请渊主于主厅中上座。

元北庭坐了下来,随即布尔维的夫人端茶送水。元北庭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布尔家中没个仆从吗,怎么让夫人来做这种事。”

布尔维点头哈腰:“能为主上奉茶,是她的荣幸。”

元北庭看着站了满厅的魔,端起茶低头抿了一小口,称赞道:“上好的万叶茶,千金难换,族长真是会享受。”

布尔维不敢接这话。各族的奢靡向来如此,更何况魔渊如今富庶,低等魔族也不愁吃喝冷暖。虽然魔族本就是轻易死不了的,从来不担心温饱,但谁不想日子好过些呢。

元北庭笑着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将目光转到一厅魔族中,讶异般道:“坐啊,都在怕什么。本座此番来,只是为一点小事。”

布尔维并不信他的话,不过还是用眼神示意众长老落座。

他们刚坐下,元北庭就摆摆手示意泰悟。泰悟将外面的一个黑布罩住的箱笼推了进来,随即掀下遮挡。

布尔维还没落在实处的屁股立刻脱离了凳子,难以置信道:“道三,你怎么在这?”

布尔道排行第三,故为“道三”。此时布尔道嘴里被塞着布,支支吾吾着说不话来,不过元北庭也不需要他说话。

布尔维脑筋直转,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对着元北庭跪了下来:“这孽障可是有哪里得罪了主上,主上放心,臣定会严处。”

看见族长跪了下来,布尔家族的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元北庭手里捏着八苦扇,轻笑道:“本座自然是放心的,所以本座才会亲自过来。”

川千央冷声道:“布尔道胆敢在主上面前公然宣称反叛,不知族长对此有何原委说道。”

布尔维这一下冷汗都下来了,笃定道:“主上有所不知,这孽障时常在人间食血肉。臣无能,管不住他。所以他在人间学了这些不正的观念,实属臣教子无方之过。臣立刻惩处他,定能给主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川千央冷笑:“布尔族长好口才,三言两语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儿女之行来于父母之念,族长怎么能撇干净!”

元北庭抬手挡住了川千央,随即下座,走到了布尔道面前,弯下腰含笑道:“千央,不要一棒子打死。布尔家可是功臣,对本座那是忠心耿耿。你说是不是啊,布尔族长。”

布尔维伏地:“臣不敢以功名倨傲。”

元北庭坐回去,展开扇子,神色温和:“那么便行刑吧,让本座好好瞧瞧,布尔家族如何惩处离经叛道的逆贼。”

布尔维飞速地想着,元北庭所下禁令,只有不允许高等魔族肆意屠杀低等魔族一条,布尔道这小子有见不了光的爱好,布尔维不让他在魔渊中丢脸。可布尔道作为秘术传承者,却也不忍心太过苛责,只是放任他到人间去食血肉。

虽然渊主在人间生活过一段时间,但对人间却没多少感情,只要不在主上面前,大约都不会怪罪,所以布尔维只嘱咐布尔道不要去平津食人血肉。

但布尔道向来是个不听教诲,我行我素的主,越不让他去就越要去。

他有时还会在魔渊抓一点低等魔族吃了,不过大多数没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了,那些魔族也碍于布尔家族的威势不敢声张。况且,对于高等魔族来说低等的命不值一提。

不过布尔维不想落人把柄,但布尔道被警告了好几次仍然不以为意,还隐隐对渊主不满起来。

布尔道大概是听说赤庸在位时向来不管这些,而且如今赤庸还在元北庭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于是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春秋大梦,想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代开国大功臣,属实愚蠢至极。

如今元北庭没有直接杀了布尔道,而是提到布尔家族来交给他处置,就代表渊主对他们并没有完全失去信任,而是给他们一个表明忠心的机会,让他们站稳立场,同时也是告诫。

布尔道不过一个上眼皮看下眼皮见识短浅的莽撞小子,不知道如今渊主的修为已臻化境,与鬼界交好,甚至能与天界抗争,哪是那日薄西山的赤庸能够轻易推翻的,简直不知死活。

布尔维思量片刻便做了决断。他招了招手,随即有数十个魔奴进来。泰悟将笼子打开把布尔道拖了出来。十几个魔奴搭建了一个十字架,然后把布尔道绑上去。他们各自手上都拿了一把小刀,开始往布尔道各个地方剜肉。

——凌迟之刑。

布尔道刚开始是哀求着,挣扎着,到后来就开始怨恨以及谩骂,而布尔维只是静闭着双眼,手掌攥起却竭力放松,直到那哀嚎惨叫渐渐息声,遍地的血蔓延到他的脚边。

元北庭看得百无聊赖,随即目光转移到了跪着的族长夫人身上。比起布尔维还有些于心不忍,族长夫人只是同他人一般跪伏于地,并没有任何动作或者表情。

那道三是个庶子,不过有点天赋,就留在妾室身边养大,养出这么个不讨喜的骄纵性子。

族长夫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前些年嫁到了公孙家里。公孙家也是个权贵之家,不过没有布尔家族那么显赫,得渊主器重。不过她的丈夫是个争气的,修为不错,这些年也颇有些势头。

但布尔道这个脑子里缺根筋的可不管这个,他生母觉得儿子继承家族衣钵,扬眉吐气了,将他捧得天上一样高。于是布尔道仗着自己能驱使魔奴,谁都不放在眼里,还数次欺辱嫡母。

族长夫人是个性子温和的,虽然气不过,但说出去都是丢了家里的脸面,所以一直隐忍。

可她坐得住,她的女儿却不一定。布尔道这种东西,只要稍微刺激两句,就足以让他跨越生死的红线。

元北庭将所有脉络查得清清楚楚。此时看着族长夫人冷漠的模样想起来,觉得比看布尔道被切成片有趣多了。

他欣赏为了至亲勇于拼搏的人,尽管这条计将他算了进去,他也很乐意成为最后一枚将军的棋子,成就这局例胜。

布尔道已经没气了,而且全身的肉已经被刮去大半,布尔维没有让魔奴碰任何致命伤,让他的儿子吃尽苦头才死。

元北庭叹息一声:“本座已经看到了布尔家族的忠诚。”他赏赐道,“好好将他安葬吧。”

布尔维顿首:“多谢主上。”

平津皇宫。

司清雨听说关于秦范的事已经被解决了,立马见了司怀昀。

他见到司怀昀的时候,司怀昀坐在亭子里,见到他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司清雨挥手道:“兄长不必多礼,”他问道,“听说国师已将秦范的事解决了。”

司怀昀答:“正是。”他没有关于秦范多说什么,“□□在没来平津前,曾有一段时间跟明渊秦家关系暧昧,您说,这秦范会不会认识明|慧?”

司清雨原本要端茶的手顿了顿。他已经当了这么些年的帝王,自然明白司怀昀话里的意思,也无需掩耳盗铃:“兄长都知道了。”

司怀昀招了招手,百里落天就带着明|慧出现了。明|慧一出来,司清雨的目光几乎粘了上去,只是碍于司怀昀在才没有过去接住。

不过司怀昀还是将明|慧交给了他:“这姑娘早就疯了,况且她不能为妃,你既然不肯杀,那么可想过到底打算如何。”

司清雨还以为司怀昀知道后会极力阻止自己,或者干脆将明|慧杀了。司怀昀也以为自己会直接宰了明|慧,但或许是他有了元北庭,也就有了一点感同身受。

他们明明是明媒正娶,可如今一个是帝王之尊,一个是阶下之囚,天差地别。他饱受着心灵的折磨和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因为爱她而护着她,因为道德而不愿见她。

司清雨抱着她,突然道:“其实我们有一个孩子。”

司怀昀:?

他在宫廷的地窖中见到了那个孩子,地窖里打扫得很干净,虽然阴冷,却有足够的炭火。乳母见到了陛下和元帅,惶恐着行礼,司清雨挥手让她退下。

司怀昀看着这个肌红齿白的小孩,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小小的牙齿,其他的才刚刚冒头,突然内心十分复杂。

按说明|慧应该算他的孙女,所以这小孩也就是自己的曾外孙,可如今平白无故降了两个辈分,让他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年的蹉跎感。

司怀昀稍微理了理自己的脑子,提醒道:“孩子不能总不见光。”

司清雨低头:“我知道,我会把他过继到凌贵人名下,只是这个时候明|慧没有孩子会失控。”

司怀昀看着这个孩子:“如今时局也平定下来了,你也要尽快迎后才是。否则惹人怀疑,你和他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清雨明白。”

既然态度已经表明,司怀昀没必要再说太多,司清雨本身就很聪明,如今已经有了足够的见识,他也不便干涉过多。若是成为帝王,连心上的人都护不住,这王位坐得未免也太没意思了。

更何况他司怀昀还活着,司清雨并非孤木,有什么事他都可以尽可能给他兜着。

……

平乐十七年。

六皇子感到十分苦恼,养的猫儿太过黏人,无论去哪都要跟着,有时候变成猫在怀里蹭,有时候又是小孩在旁唯唯诺诺地看着,那小眼神可怜的,倒好像委屈了他。

不过这小妖魔也有不黏着他的时候。凌晨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六皇子看见喻沙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沾了一身的晨露,问道:“又去大早给那姑娘送吃的?”

喻沙点了点头:“我来服侍您洗漱吧。”

那小姑娘在他落魄时曾帮助过他,总是给他拿吃的,还给他柴房避寒,他很感激。可惜那小姑娘日子过得也并不好。

她父亲是当地一个地主,生母是从底下佃户中被父亲送来当小妾的可怜女人,她空有美貌却无手段,见识只有碗底那么大,没多久就“失足”落入河里淹死了。

这孩子还算机灵,捡着好话逗人高兴,当牛做马审时度势,倒也讨来一口饭吃。可这一口饭也是建立在主人家心情好的时候,一旦有何不满,便对她拳脚相加,饿她两三天都是常有的事。

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缺了营养,可家里却时常克扣口食。喻沙知道这个情况后,每每在清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就给她送吃的。那个时候的看家护卫大多疲倦不堪,还有鸡鸣鸭叫替他遮掩,再合适不过。

六皇子逗了他几句:“小花倒也算清秀,又聪明机灵,你是不是想要人家给你当小媳妇。”

小妖魔拿毛巾给六皇子擦干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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