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药宗。
药轩子觉得没必要,那些典籍有前人所注批注,是对典籍的解释与补充,他并不想将之交还。那些东西他都已经记在脑子里,找一日誊抄下来便好。
他还问了东方白要不要离开药宗。
东方白不仅想脱离药宗,更想要报复药宗,他如今已经拿到了理事大长老的身份,迟早要将这药宗的天给翻了,让昔日那医者父母心的药宗重现于世。
药轩子没什么话要说了,便只祝他如愿以偿。
灵玉一交易,药宗就把消息传了出去,用以摆脱奉天宗的追杀。
奉天宗的少君是个看起来还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他接连两天没有杀到自己想杀的人,也没有拿到自己的想拿到的东西。对于他这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君而言,可谓奇耻大辱。
旁边的影卫有些犹疑地提醒道:“少君,这次灵玉落到了平津顺王手里,我们今晚还要动手吗?”
纣洵抬眼看过去,那影卫低了低头,不敢再言语。
纣洵笑起来的时候有一颗虎牙,让他显得十分邪气:“当然要去,本少君还要亲自去盯着你们。拿不到灵玉,就统统把你们打发去外府做苦力!”
人帝方鼎是神器,不能被乾坤袋这等凡物收纳。同样,这块灵玉也不行。这灵玉有两个拳头大,嶙峋怪状的,拿了一个盒子装着,就放在桌子上。
司怀昀进门的时候看见他在百无聊赖地玩灵玉。灵玉这种神物,与妖魔鬼怪的灵力都不相容,所以每当元北庭往里面注入魔气的时候,灵玉都会嫌弃地吐出来,发出咕噜咕噜的排斥声。
司怀昀看着他有些好笑:“元北庭,你在做什么。”
元北庭关上盒子,不折腾这可怜的小灵玉了,一脸正经道:“禀告王爷,我正在誓死保卫灵玉。”
他趴在桌子上,司怀昀路过揉了揉他的头发,鼓励道:“嗯,继续加油。”
元北庭被他揉得耳朵差点冒出来,有些埋怨道:“王爷养宠物都这样敷衍。”
司怀昀摊手:“昨天把你抱怀里,掉了我一身毛。”他突然想起,魔族也属于兽类,如果是兽的话,每到一个特定的时间就会……
他问道:“你发情了?”
“嗯,”元北庭有些不好意思地重新垂下头趴在桌子上,撒娇似的嘀咕,“你多抱抱我就好了。”
司怀昀听了这话,坐到元北庭身边,低头去看他。元北庭也同样抬起头,视线刚对上的瞬间就被司怀昀捉住脸。他向来对司怀昀十分顺从,任凭他拿捏。
司怀昀原本是想挑逗他的,但元北庭这副张着一双眼睛纯真看着他的模样太过真诚,让他心里那点龌龊的心思消散干净,甚至觉得自己是畜生登徒子。
于是司怀昀警告他:“元北庭,别用这副眼神看人。”
元北庭好像是故意装不懂,有些无辜般:“我这样在惹王爷生气吗?”
司怀昀哑然无语,狠狠瞪了他一眼。
门外传来异动,两人同时往门口看了一眼,看来是奉天宗的那位少君带人打过来了。
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此起彼伏,听起来来的人还不少,不知道解决要到什么时候去,元北庭提议道:“不如设个结界,不然今晚不能安睡。”
就在他话音刚落下的瞬间,一道黑影闪到了他的面前,雪亮的刀刃倒印出元北庭的双眸,来者不善!
那道黑影下刀的方向是司怀昀,还不等那道黑影近身,元北庭就一把将他掀开。
这一下根本抵挡不住,那道黑影狼狈地落在地上,这会儿暗烈才出现:“主子恕罪,那些人太难缠了。”
元北庭冷声:“废物。”
虽然暗烈说难缠,但从声音响起来到结束,也不过半刻钟。
大门大开,百里落天从门口进来,外面零零散散落了许多刺客的尸体,他三两下就将地上这人的用弓弦绑住,摘下了他伪装的面具。
面具底下是奉天宗少君那张青涩却邪气的脸,他好像被掀翻了几根骨头,疼得他呲牙咧嘴直翻白眼。
比疼痛更让他在意的,是面前这个靛蓝色长袍的人。
他身着华丽,眼见着不是武斗中人的打扮,刚才却只用一招就制服了他。要知道,就算是他爹,如今奉天宗修为最高的人,都不能一招将他掀翻,毫无抵抗之力。
他知道,他或许招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纣洵输得屈辱,被绑得也十分屈辱。
元北庭捏着扇子挡住半脸,冷眼看着他:“你胆子倒是大,判断也是准,直接就往王爷那里去了。”
纣洵老实交代:“我只是想挟持你的主子,为着一块玉,你应当不会同我鱼死网破。”
虽然奉天宗惹得起平津,却担不起杀了平津王爷的责任,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说出去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
元北庭从盒子里拿出那块灵玉:“我倒是很好奇,你明明是火属性,为什么非要一块金属性的灵玉?”
纣洵翻了很久才翻过身来坐着:“因为家父偶得一段三妖青藤,不是说五界神器都相生相克吗,我想着金木生火,万一能生出魔渊幽火呢!魔渊幽火可是只有魔渊渊主才能修炼的,若是我有了,我岂不更上一层楼。”
司怀昀在后面轻笑:“倒有几分道理。”
元北庭没听说过这么糟蹋东西的,顿时黑了脸:“既然如此,就让奉天宗宗主拿三妖青藤来赎你。”
纣洵觉得这样恐怕会被他爹撕下一层皮,脑中急转生智:“我可以去拿给你们,我爹知道是我拿的,就算是没了也只是说我糟蹋东西。但若是我被挟持,他恐怕要杀了我重新换一个继承人了。”
看着司怀昀沉默不语正在思考,纣洵趁热打铁:“再说了,我们两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传出去岂不笑话。我想王爷这般低调行事,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吧。”
司怀昀点了头,于是元北庭吩咐药轩子拿蛊来,用一只小白鼠实验了这种蛊定时就会发作,解除蛊后绝对不会再复发,若是交易达成,两边皆大欢喜,也不用担心他们拿这蛊长期胁迫他。
药轩子放了他走,以防他耍小心思,淡声道:“少君谨记,我们主子是能识别三妖青藤真假的。”
纣洵直点头,表示自己清楚。元北庭有这样的实力,往他身上加什么不可思议的能力,纣洵都会深信不疑。
不久后纣洵就把三妖青藤拿了过来,他过来的时候百里落天守在门口,看见他只说:“少君稍等吧。”
让他稍等,可百里落天却也没有一点要去通传的意思。
纣洵就算是不敢惹这平津王爷,可也受不了被这么甩脸子。更何况那蛊还种在自己身上,让他更加胆战心惊,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可无论他怎么说,这守门的就像个只会学舌的鹦鹉,板着一张棺材脸,重复着让他稍等的话。
暗烈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对峙着的两人,尤其是气得冒烟的纣洵。
他在门口僵站了片刻,随即眼睛一闭,躲了个极远的地方,把小凤凰放了进去。
百里落天看着小凤凰从门缝里蹦蹦哒哒进去,也干脆闭了眼,一副全然不顾的模样。
司怀昀从门开的那一刻就看见了,他揉了揉怀里大白猫的脑袋,提醒道:“来找你取暖来了。”
元北庭发情的时候脾气很不好,不喜欢被打扰。稍微瞥了一眼,恶声恶气道:“一口吃了这小肥鸟。”
司怀昀无奈地笑了笑,顺他的毛:“评价姑娘的美丑胖瘦也太不礼貌了。”
元北庭:“她现在又不是姑娘,就是一只鸟。”嘴里说得十分凶恶,但还是把尾巴伸下去,让小凤凰沿着尾巴爬上来。
他给了一点魔渊幽火,十分坏心眼的用尾巴把小凤凰捉弄得东倒西歪。
司怀昀看他好像好一些了,提醒道:“外面有人拜访。”
元北庭早就听见了,随意答应一声,爪子攀岩上司怀昀的胸膛,用有倒刺的舌头舔了舔司怀昀的嘴唇。
实在有些痒,司怀昀闭了闭眼。就眨眼的一瞬间,元北庭变为人形趴在他身上,注视的目光如同狩猎,披散的长发如同绸缎流淌,随即深深地吻了下来。
司怀昀被他压下,舌头里还有些没有收干净的倒刺,往他嘴里肆虐的时候让他招架不住。元北庭吻他的时候还不忘用一块厚重的布压住旁边的小凤凰以免少儿不宜。
在喘息的片刻,司怀昀轻声道:“可以的。”
“不……”元北庭眨了眨眼,尾音都在颤抖,随即埋在了司怀昀肩头,紧紧用抱住他,“你抱抱我,我已经好了。”
在煅体之前,他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纣洵进来的时候,那只小凤凰正从一床厚厚的被褥中挣扎而出,她有些生气地冲元北庭啄了几下,随即就往门口而去。而暗烈就在门口接她。
元北庭也不在意,收了三妖青藤后看了他片刻:“你修的什么火,放出来看看。”
在这样的人面前,他反抗也没用,更何况这样分明是要指导他的样子。
他的父亲是修炼剑术的,他单修火,家族中也没有更高修为的师父,他完全靠自己摸索成这样,还想了一堆异想天开的馊主意。
元北庭看着他那团莹绿色的火焰,一弹指擦亮一簇十分微小的紫色火焰。但纣洵修炼火术至今,瞬间感觉到了这簇微小火焰的暴虐以及强大,眼睛一亮:“这是?”
元北庭没有多说:“小心感悟,不慎就会灰飞烟灭,到时候……”又闹上天庭,说他纵火人间,要侵犯进攻人间。
纣洵小心翼翼的用元北庭教的方法以及专门的容器装了起来,珍重地戴在脖子上:“敢问您是?”
元北庭居高临下地乜他,没好气道:“被你打扰的苦命人。”
纣洵苦着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