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然降临，暖黄的灯光温暖地洒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苏然穿着宽松的棉质睡衣，慵懒地坐在布艺沙发上，他的头发不似平常出门时整齐，反倒是有些凌乱，却为他平添了几分随性自然。
宋辞同样穿着棉质睡衣，但款式却和苏然的不一样。
她以为只是巧合，却没想到是她洗完澡出来后，苏然专门回房间找了一套和她颜色材质差不多的睡衣出来。
宋辞跨坐在苏然身上，顺从地靠在他的胸前。
苏然伸出有力的双臂，将宋辞稳稳地抱在怀中。
两人紧密相依，屋内弥漫着静谧与安宁，偶尔窗外传来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和邻居一家人的聊天声。
可宋辞的心却并不平静。
“嗯？瞒了我什么啊？”
此话一出，宋辞就更加坚信苏然早就知道了。
只是苏然语气平缓，仿佛是早就猜到了却还是在配合着她摆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气得宋辞一下子忘记了紧张，抬手给他胸口来了一拳。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宋辞问道。
苏然握住宋辞的手，装蒜道：“知道什么？”
宋辞瞪了苏然一眼：“别装，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看自家女朋友真的快生气了，苏然收起调弄的心思，叹了一口气。
捏了捏宋辞的手，想了想说：“其实我也不算知道。”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宋辞刚顺下去的气又提了起来，可是苏然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再也气不起来了。
“最开始发现你不对，是在冷藏库里的时候，那个时候你跟我说了一句game over。可是青山镇上，我是第一个海归，除了我大家顶多知道一句ok或者hallo。”
宋辞眼神飘忽，那个时候刚穿过来，习惯什么的都还没有改过来。
“之后就发现你偶尔会走神，可是跟走神又不太像，你的眼神是聚焦的，仿佛是在和我看不见的人交流。”
果然，他发现了。
宋辞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演技很不过关，不然怎么总是被人发现她在和系统说话。
虽然到现在为止只有阮丝迎和苏然发现了，可宋辞还是决定找时间精进一下自己的演技。
“后面再发现不对劲就是你嫂子回来的时候了，我虽然不熟悉她，可我太熟悉你了。你和嫂子一定早就认识了，可是，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两个人都没有机会相见，为什么会互相认识还要跟我们隐瞒你们认识？”
他知道有问题，可他想不明白。
苏然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宋辞的头发，动作轻柔地仿佛在呵护一件易碎的宝贝。
“真正确认下来是杨智文的事情，我也算见过他几面，他不是那种会忏悔，会乖乖说出自己罪行的人。他今天的表现与其说是良心发现，倒不如说...是被控制了。”
说到这里，苏然看了宋辞一眼，看见她脸上除了心虚之外没有别的表情之外，心中又落定了几分。
将怀里的人儿又抱紧了几分：“我猜测，是你让他只能乖乖地回答问题。因为你的很多问题都是有引导性的，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乖乖回答问题。”
他猜了很多，唯一一个能说得过去的说法就是，他的女朋友，不是正常人。
是神仙？还是精怪？
他不知道。
他只是担心，他一旦捅出来，或者她的反常被人发现后，她会不会被别人当作妖怪捉起来，或者她会在此之前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自己。
所以在她拦住季岳却说不出理由的时候，他替她找了个借口。
没错，他没学过微表情。
他只是看懂了宋辞的表情和想法。
“我知道里面有很多的疑点和问题，可是...我不敢问，我怕我问了，你就会消失。”说到这里，苏然不禁抱紧了宋辞，通过怀里的充实感证明她没有消失，她还在。
“是不是有点可笑？明明你就在这里，可我还是担心你会消失。”
宋辞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捏住，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味地摇头。
两人无言相拥了一会儿，苏然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小辞，你是不是不会走了？”
她主动跟他说她瞒了他，坦白一切，是不是就证明她也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苏然看着宋辞，眼神中写满了紧张与在意。
宋辞愣了一瞬，随即，一抹笑意从她嘴角绽放，仿佛盛开的昙花，美丽动人。
“嗯！不会了！”她早就决定下来了。
苏然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他不在意他的女朋友是神仙还是精怪。
他只在意她。
宋辞回答完后，一直没有等到苏然开口提问，忍不住拍了拍他：“你不是有很多疑问吗？你不好奇我到底是谁吗？为什么知道game ove？为什么能让杨智文主动说出他干的坏事？”
“你可以说吗？”苏然反问道。
他虽然不爱看那些小说杂记什么的，但是谢元昊爱看，他不仅爱看，还爱说。
有时候闲得无聊没事做的时候，谢元昊就会跟讲故事一样叨叨叨跟他讲很多。
所以他也听了不少。
其中就有神仙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凡人之后，自己受到了上天的惩罚。
苏然这个问题把宋辞也给问住了。
“唔...你等等。”
宋辞决定去问一问系统。
【系统系统！我可以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苏然吗？】
【可以的。】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的系统立刻回复。
【不会出问题吗？你不会给我下什么禁言令吗？你不怕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研究人员来把我们抓去做研究吗？】
虽然宋辞坚信苏然不会这样做，可她还是忍不住问系统。
因为系统是在太淡定了，和她以前看过的小说不一样。
【系统没有实体，他们抓不到系统的。所以没有证据，他们不会相信，自然不会出问题的。】
系统这一次的回答很含糊，宋辞却听明白了。
就算真的有奇怪的研究人员把她给抓起来，系统也能全身而退，最后受折磨的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系统不在乎她说不说，一切都是她的选择。
理清楚的宋辞恨地顶了顶后槽牙。
该死的没有感情的系统！
宋辞恨得牙痒痒，苏然却在这个时候抚上了她紧锁的眉毛。
“不能说就算了。”
宋辞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态度在苏然眼里看来就是不能说。
“没有没有，能说的。只是我刚刚又见识到了什么叫作无情。”她连忙解释道。
随后，她把她如何来到这里的，怎么和系统签约的，又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事情全部和苏然说了一遍。
宋辞说完后，只觉得口干舌燥的。
瞅了一眼还在消化大量信息的苏然，宋辞果断决定扔下他，自己跑去厨房倒水喝了。
等她捧着水出来的时候，苏然一定消化完了。
不愧是在这个年代留过学的人。
宋辞感叹。
可是这个高智的研究员，出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却是：“所以，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杨智文？喜欢杨智文的是以前的宋辞？”
宋辞坐在苏然身边，将水杯放在方桌上。
“当然啦！谁会喜欢那个装货啊！只有原来不谙世事的宋辞才会被杨智文的表象所欺骗。”
宋辞理所当然地回复，可下一秒，她就被苏然拥进怀里。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然吻了上来。
这一次与以往的小心翼翼不同，也不像刚刚的引诱缠绵，更多的是激动地攻占城池。
宋辞承受不住往后倒，反而被他压在了沙发上，最后在他强烈的攻势下，只能抓住他的衣袖，寻求唯一的依靠。
良久，苏然才放开宋辞，可他依旧压在宋辞身上，盯着她迷茫的双眼。
“小辞，我很开心。”
他的眼睛像是藏着漫天繁星，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真的很开心？”宋辞傻傻地问道。
“嗯！”
他虽然不会因为宋辞的初恋不是他而生气，但是，在知道他是她的初恋时，心中还是难免雀跃。
他们都是双方彼此的唯一。
这个认知让苏然很开心。
回过神来的宋辞，看着面前这个笑得跟孩子一样的苏然，心情也不自觉地欢喜了起来。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之后，才去休息。
不过...
“不是说好我睡客房的吗？”
宋辞看着苏然在把她拉进他的房间里之后，就准备转身离去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问道。
“唔...客房的床比较小，你睡在我这里会更自在一点。”
苏然红着脸回复道，不等宋辞再做反应，就快步走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说：“早些睡，晚安。”
望着已经关上了门，宋辞无奈只好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瞬间，一股独属于苏然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住，就像她还在苏然怀里一般。
宋辞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
不是已经换过床单被单和枕头套了吗？怎么还这么好闻？
她忍不住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贪恋地嗅了嗅。
本以为羞涩与兴奋会让她辗转难眠，可在胡思乱想之间，一股强烈的安全感悄然袭来，温柔地将她环绕住。
不知不觉间，她沉入了梦乡。
而另一边的苏然却没那么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