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庚的号码。
真难得,林庚居然没睡到日上三竿,反倒早早就醒来了。
楚松砚接通电话,哑着声音说了声:“喂。”
“出事了。”林庚语气沉重。
楚松砚从床上坐起来,问:“怎么了?”
他边下床穿鞋,边猜测着问:“媒体那边?”
林庚深吸了两口气,说:“我从床上滚到地上了,然后腿磕到了墙,刚才我站在镜子前面仔细比了一下,发现两条腿不是一样长了。”
楚松砚的动作顿住:“……..”
林庚心急如焚道:“咋办啊楚松砚,我是不是要拄拐出门了,今天不是还要去江酖贺那儿,他笑话我咋办啊,我害怕。”
楚松砚满脸无语,重新坐回了床上:“…….放心吧,他发现不了。”
“怎么可能?”林庚拔高嗓音,说:“你快开门,我让你看一眼。”
之后一通噼里啪啦,房门被敲响了。
楚松砚走过去打开门。
林庚整个脸惨白一片,两只脚的拖鞋都穿反了,他直接扑到楚松砚身上,抓着他的肩膀疯狂摇晃,就开始尖叫:“啊啊啊啊啊!”
楚松砚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将门拉上。
林庚皱巴着脸,他佝偻着腰站在那儿,手胡乱比划着,说:“你看,特明显,我坐腿比右腿短了一截。”
楚松砚向下看了眼。
……..一切如初。
“没短。”楚松砚说。
林庚说:“你再仔细看看呢。”
楚松砚改口道:“短了。”
林庚就开始抹眼泪。
楚松砚:“……..”
年纪三十三,长得像四十的男人,天天像还在尿裤兜的四岁小孩儿一样。
楚松砚没理他,转头进了盥洗室。
等楚松砚洗漱完出来,林庚已经坐在床上捧着手机呲着大牙乐了。
林庚看他一眼,说:“百度上说,腿突然短了说明要二次发育了。”
“真难得。”楚松砚说。
百度居然没让他直接进棺材。
林庚又说:“百度还说,我最近要加强运动,咱俩别坐车了,多戴几个口罩,照着地图导航,徒步走去江酖贺家吧,锻炼锻炼。”
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楚松砚脱掉衣服,换了件厚毛衣,“你昨天还说要租个跑车,不租了?”
“你同意了?那还是租跑车吧,装逼一点儿。”林庚嘀咕道:“然后找人拍下来发网上,让他们看看咱现在开心着呢,才没像他们说那样天天以泪洗面。”
林庚话说多了,不过脑子,一吐露就说漏了嘴:“刚才还有人给我打电话骂我,让我早点儿去死,我死个屁啊死,给老子美容觉都……..”
他突然反应过来,停了话,欲盖弥彰地开始吹口哨,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楚松砚。
楚松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是摔醒的吗。”
“……..气疯了才摔下床的嘛。”林庚心虚地笑了两声,又说:“没事儿,我已经发澄清了。”
“嗯。”楚松砚说:“那我等会儿把资料整理一下发给你,你也发出去吧。”
这种事,澄清与否都没什么区别。
而且过度发酵,除非有更劲爆的反转,才能扭转局面。
要更劲爆的反转,除非楚松砚愿意将他曾经最初那段“被亲生父母遗弃”的经历发出去,并重新解释两位父亲对待他很好,之所以说寻找父母,也是要寻找亲生父母。
否则,都是无用功。
但林庚已经发了澄清,如果楚松砚不扔出去些对他有利的信息,只会有更多人嘲讽。
局势愈发恶劣。
“发出去?你不是说不发吗?”林庚愣了下,又反应过来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那句,才让楚松砚误解了。林庚连忙解释了句:“我没澄清你的事儿,我就发了个朋友圈,解释了一下我没死。”
楚松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