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短暂避开了狂躁了的青牛,再想退回围棚中,几多距离。
再则,围棚也并不安全,狂躁了的不止是青牛,所有的赛牛都失去了控制,又有赛牛顶倒了围棚,尖叫喝戾此起彼伏。
不将场上的赛牛全部制服,这场闹剧就不会结束。
沈遐洲并不关心草场中很多人的性命,可这些人中还有沈莹,还有王静姝在乎的侍女,而且,还有很多重要的世家子弟……
他眸色沉暗,似在评估有多少人值得他救。
在青牛再次冲来前,沈遐洲动了,他将王静姝带到草场更中心的高地,那是为赛牛增设难度搭建的夺球高台。
“在这等我。”沈遐洲嗓音平静,目色几多认真。
王静姝缓慢抽离沈遐洲揽着她的手,轻轻点头。
年轻郎君身形晃了一晃,白影已落地,他不是那种看身形就健硕的郎君,他神清骨秀,丰神雅澹,在今日之前,王静姝甚至不知他会武。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可她看得目不转睛。
青牛紧追他不放,甚至还引来了其他的赛牛。
年轻郎君被包围,王静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遐洲清姿不动,却在三只赛牛共同冲来时,单手自其中一只赛牛的牛角撑着划过一道流线,像飞鹤一般优雅轻巧跳过包围。
赛牛撞击在一起,牛眼中的凶狠更甚,白牛长“哞”一声,王者一般号令共同刨蹄冲向沈遐洲。
这次,沈遐洲闪避到最外侧,一手握牛角,翻上牛背,掌心对向牛颈,不知如何动作,那牛竟从腔中喷出了血。
但犹未完,濒死的赛牛极力蹦跶,甚至不惜以自残的方式去撞击什么。
自来风采出众的郎君,此刻姿容早已没了平日的从容优雅,墨发翻飞,目露凶狠,周身甚至肆涌着杀意。
这不是王静姝熟悉的病弱郎君,可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她为他的武艺感到惊讶,为他身上沾染的污尘血痕感到心痛,也为他的相救感到心动。
她摸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目光更加专注了,只见,那极力蹦跶的赛牛轰然倒下,飞溅起细碎草屑,年轻郎君也一跃而起,继续躲开白牛。
这时,不止是王静姝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了,已被护卫守住的地方,也有人视线投来,他们一同注视着此刻的年轻郎君,他们心绪被共同牵引。
与赛牛缠斗、厮杀的痕迹在俊美郎君身上凝固,这让他看上去矛盾重重,又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