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豫南笼罩着薄薄的白雾，直到街上的行人渐渐变多，白雾才慢慢散去，露出繁华城市的真容。
程绵打着哈欠，伸手在最高的柜子里摸着，摸到了一个书包带，她往出一拽，是一个花里胡哨的芭比娃娃粉色书包。
……
程绵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背着脏兮兮的白色书包，在走进明月街的时候，脚步一顿，昨夜的经历历历在目，但如果绕路，她就要迟到了。
“诶，我听说顾里就是在这被打的。”
身后传来一道女声，程绵安下心来，有人陪着她就没那么怕了，昨天的事过后，她就对黑黝黝的小胡同产生了恐惧。
“他？整天打架，这回把自己打进医院了吧？活该。”
“诶你小点声，前面还有人呢……”
身后安静下来，程绵感觉她们的脚步加快，然后两个人像阵风似的越过程绵。
在昨天，整个高一上半学期，程绵尝尝在想：“这个叫顾里的人为什么三天两头就打架”，她隔两天就能听到顾里又打了谁谁谁，然后检讨几千字。
周而复始，她感觉他的检讨都能出成书了。
《不良少年的叛逆之路》
但她始终没见过这个叫顾里的人，估计是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吧…直到昨天她得知自己救的男生就是顾里，曾经的顾里的形象在她心里一点一点被颠覆。
他也没有那么坏呀，还傻傻的，她嘴角莫名的扬了扬，都不知道给自己解释。
不过…昨天才发生的事她们怎么知道的这么快，而且貌似除了她，还有昨天被她策反的语文老师，怎么大家都对他那么抗拒。
他明明才是受害者好吧。
她在心里为顾里抱不平。
后悔没有叫住两人替顾里解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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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三班内乱的像一锅粥，程绵最后一个走进班级，靠着后门的男生见她过来有些兴奋，“程绵！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声音一出，班级内的众人都回头看向程绵，调侃着她一个好学生竟然会这么晚来学校。
程绵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声音不大不小，“好学生不许睡懒觉吗？”
“当然行啦！”罪魁祸首笑着说道。
“别逗咱课代表了，一会老师来了骂死你。”
程绵刚坐下整理书桌上的卷子，就看见数学卷子上贴了一张纸条，字体飘逸，感叹号比要说的话还要多：“程绵！！！错的题给我重新做三遍！！！”
她的数学老师又出手了。
“程绵！”身后传来声音，把程绵吓了一跳，她挂着僵硬的微笑，看向身后的寸头男生，“怎么了？”对方指着她的后背，“你的棉服漏了。”
她一惊，这才想起这是昨天帮顾里挡刀弄的，她有些心累的扶住额头，昨晚回家收拾完后已经十二点了，今早她也着急，穿上就走了，根本没看。
前桌的男生闻言回过头，他留着利落的三七分，眉眼清冷，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蹙眉看着程绵。
班里大部分同学也回过头，好奇的问程绵怎么弄的，她尴尬的笑笑，第一次撒谎有些不太娴熟，“哦这个啊…可能是回家的时候划的。”
“哦…原来校服里面长这样。”身后的男生从她的校服里揪出一块棉花，感叹着：“不愧是五零零的校服。”
多亏这五零零的校服了……她在心里说道。
上课铃声在此时响起，提醒大家早自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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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里迷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老妈趴在病床前哇哇大哭，他生无可恋的闭了闭眼，“老妈……你在给我哭丧吗？你儿子还没死呢。”
梁玉文见他醒了，抓住他的手擦了擦眼泪，“儿子，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她往旁边让了让，一个和顾里眉眼有些相似的男人站在她身侧，“这个呢？他是谁？”
顾里坐起身，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后腰传来疼痛，他指着男人，“他叫梁玉文，你叫顾铭齐，我是你们的女儿叫顾里。”
顾铭齐：……成何体统！
梁玉文看见他这个欠扁的出儿，忍住想打他的冲动，她抹了抹眼泪，“好了儿子，你也醒了，我们就走了哈，公司还有事呢。”
顾铭齐把一张卡扔给顾里，“密码你生日，想吃什么就买，我们走了。”
……
看着一刻不多留的两人，顾里的嘴角抽了抽，他收好卡，感叹着他可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小男孩。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贺晋辰顶着一头杂乱的卷毛冲进来，一看到顾里就哇哇大哭，就是干打雷不下雨，“里哥！你吓死我了！你现在怎么样？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顾里露出和善的微笑，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人就是他的表弟。
“你是顾里行不行。”他往门口望了望，拍拍贺晋辰的肩膀，“江遇城和季松梵呢？这两个没良心的怎么不来看我？”
贺晋辰咧嘴，他里哥还没傻，他看了看身后，什么都没有，“他俩因为打架，让老师给留学校了。”
……
他们三个在网吧通宵玩了一宿，哈欠连天的回到学校，却看到顾里的座位空空，三个人都纳闷他怎么还没来。
“呵呵呵……”一个锅盖头走过来，笑的不怀好意，季松梵看了他一眼，记起他是开学让顾里揍了一顿的五班袁柯。
袁柯指着顾里的座位，“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天顾里差点让人捅死。”他似乎心情大好，语气里夹杂着兴奋，“这个杂种，终于有人收拾他了。”
江遇城这个暴脾气当然忍不了有人造他兄弟的谣，上去就给了袁柯一拳，贺晋辰和季松梵急忙拉住他。
袁柯捂着火辣辣的脸，作死的继续说道：“谁让他平时惹那么多人，活该！那人怎么没捅死他呢。”
这下季松梵也忍不了了，贺晋辰一个不留神，这俩大哥全都冲了出去，把袁柯按在地上暴揍。
班里的女生吓的聚成一堆，有人嚷嚷着老师来了，那季松梵和江遇城也没停手，骂骂咧咧的，“让你满嘴喷粪！”
“闹什么！”秦晚舒把书摔在讲桌上，粉笔盒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吼道，“都给我起来！季松梵！停下！”
贺晋辰无语的瞪了他们一眼，揉着被误伤的胳膊，刚想附和老师的话，说他里哥没事，没想到秦晚舒却把他叫了出去。
为什么是他？他这次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之后他才得知袁柯说的是真的，顾里真的差点嘎掉，就在四个人分开的不久之后。
顾里的爸妈替贺晋辰请了几天假，让他来照顾顾里。
“干得好！”顾里气的眉毛抽筋，他攥了攥拳头，这个死袁柯，没事就拿欺负人当乐趣，他默默给江遇城和季松梵点了个赞，不愧是他哥们，好样的。
“不过，这就是你两手空空的理由吗？”
“嘻嘻。”贺晋辰呲牙乐了乐，虽然是表兄弟，但是他和顾里长的一点都不连像，在外面根本不会有人信他俩是表兄弟。
顾里随了他爹，生了一双内双的桃花眼，都是桃花眼看人深情，顾里长残的桃花眼看人像是骂人。
剩下就是标准的帅哥长相，剑眉，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正正好好的嘴唇，脸型也很占优势，肤色也白，典型的帅哥。
贺晋辰和他不同，他老爹是个混血，就是一头黄色卷毛，贺晋辰遗传了他的卷毛，还有他老妈的黑发。
“一会叫个外卖嘛。”他脱掉外套，随手扔在陪护床上，把顾里的手机递给他，打开点餐软件，“你吃啥？”
“随便。”顾里接过手机，点来点去不知道捣鼓着什么，半刻，他看着已经发送的好友申请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贺晋辰：……哥哥好像被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