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程绵才幽幽转醒，她感觉头痛欲裂，脑袋快要爆炸了一样，看着周围白花花的一片，她差点以为自己死了。

原来是医院……

谁送她来的？

这时她才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攥着，她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是顾里，他正趴在她床边睡觉。

她感觉浑身麻酥酥的，一动也动不了，昏迷前的回忆渐渐回到脑子里，是林悦笙干的……

“……”她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还以为她改邪归正了。

她心里仅存的一丝愧疚也在此刻烟消云散，她和她爸爸还真是一类人，怪不得每次她爸爸打她妈妈她都借口出去。

被握住的手突然紧了紧，程绵转头，发现顾里醒了，两人对视间，顾里俯身抱住了她。

“你吓死我了。”少年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绵微微侧了侧头，顾里温热的气息还是撒在她耳边。

“我没事了…你先离我远点儿。”

顾里停了好一会儿，才乖乖坐回了座位上，眸色有些暗沉，他的眉头一直皱着，程绵醒来后才稍稍舒展开。

“你知不知道很危险。”顾里突然说道，声音冷冰冰的，“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去？非要自己逞强。”

躺在医院里，头疼的要死，还要被这个大混蛋训，程绵偏过头不理他。

“程绵。”她感觉顾里正在靠近她，对方的声音和呼吸都有些急促，“以后去哪我都陪着你好不好？别把我丢下了。”

他太害怕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程绵咽了咽口水，感觉眸子有些湿润，她抿唇，憋回了眼泪，回头看着顾里，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她能看见他眼下的痣。

“你怎么这么唠叨了，像个老太婆。”程绵说道。

“算我求你了…”顾里呼了口气，缓缓坐回到了椅子上，“行吗？”

“哦…”程绵闷闷应了一声，头痛的感觉让她不想多说话。

病房中安静了一会，这才响起顾里有些沙哑的声音。

“程绵，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程绵攥了攥被子，感觉脸上的温度在不断飙升，她“嗯”了一声。

我知道。

“但是我给你带来的麻烦太多了，就是因为我你才会被那些坏人盯上，不然你现在根本不会躺在医院里。”

顾里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前是我太自私了，只顾着我自己开心，没有想过你的感受，你最近的麻烦全都是因为我。”

“我……我很谢谢你救了我，帮我说话，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得，我们还是，别联系了。”

“……”

程绵撑着床缓缓坐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明明前几天还说喜欢自己，要追自己，现在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果然什么喜欢她都是骗她的玩笑话，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好。”半晌，程绵轻飘飘的应了一声，“你今天也帮了我，咱们俩的事就算是扯平了，不用还我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

说罢，程绵把手机从旁边的棉袄里掏出来，在顾里眼前把两人唯一的联系方式删了，指着门，“现在请你出去。”

一切发生的很突然，像豫南毫无征兆就降临的大雨，顾里愣愣的看着她，眸子里流出一丝委屈，半刻又消失殆尽。

“好好休息。”

“我走了。”

门被轻轻的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