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天色不似两月前那么昏暗，操场上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程绵不想去食堂吃，准备回班取书包回家吃。
顾里跟在她身后，满面愁容，她去哪，他就跟着到哪。
“里哥！”贺晋辰跌跌撞撞跑进教学楼，他抓着顾里的胳膊，大口喘着气，脸上还沾着血，“你快，快跟我走，季松梵跟人打起来了！”
顾里一愣，下意识看向程绵，却发现她已经走了，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他攥紧拳头，跟着贺晋辰跑了出去。
……
“季松梵！你别以为你当个学生会就了不起！”一个男生吼着，他脸上一片淤青，又狠狠的出了一拳，朝季松梵袭去。
季松梵闪身躲开，嘴角还有挂着的血迹，他随意抹了抹，把男生踹倒在地，“装你妹啊你装，你能当上再来说我！”
“季松梵！”贺晋辰喊了一声。
顾里快步冲上去用胳膊替他挡住了这一棍子，剧烈的疼痛让他踉跄了一下，贺晋辰急忙上前把那人撂倒。
江遇城这边倒是不用担心，他一个人打三个毫不费力，很快就把他们全部放倒。
为首的男生捂着膝盖嗷嗷大叫，“顾里！你他妈也是个贱种！”
“都给我闭嘴！”陈安念和路间走了过来，两人看着一地的狼藉感觉心累。
“一天到晚不消停！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现在，去操场一人给我罚十圈，跑不完别想回家。”
陈安念蹙眉看着捂着胳膊的顾里，这不是要抄他爱徒答案的小子嘛，他上前扒开他的外套一看，胳膊已经红了一大片。
“能撑住？”他看了一眼顾里。
顾里点头，“能。”
路间见他们一个一个灰溜溜出去，一人给了他们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
顾里蹙眉看着季松梵，他脸上鼻青脸肿的，一看就挨了好几下，“你怎么回事？平时不是挺冷静的吗，因为什么。”
季松梵攥了攥拳头，“还能因为什么，他们说话难听惹着我了。”
江遇城揉了揉头发，把顾里拉到一边，小声和他说，“那几个人说季松梵他妈妈，还骂了咱们几个，他才动手的。”
顾里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季松梵，深吸一口气，上前搂着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生气，但是犯不着和这些人动手，下次可以叫上我一起啊，我就一会不在你们就惹事。”
季松梵笑了一声，“哪敢叫你这个大忙人，看见程绵路都走不动了，行了，跑完赶紧回家吧，我都饿了。”
贺晋辰举起手，“我请你们吃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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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空荡荡的操场瞬间多了好几个男生跑圈，前前后后左跑右跑的什么姿势都有。
路间和陈安念搬着凳子坐在一旁看着，害怕他们再打起来。
“这几个小子，十圈都罚少了。”路间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目光停留在顾里一种人身上，“看着那四个扎堆的没有，篮球赛我想带他们去。”
陈安念挑眉，“那你可得让他们最近都消停点。”
“这回可多亏了程绵，要不是她来报告，谁能知道他们在那个犄角旮旯打架，回去我就秦主任让她好好收拾他们。”
“哟哟哟。”陈安念拍了拍他的肩膀，“秦主任你还没追到呢啊？你也不行啊老路，这都半年了一点进度都没有。”
“……滚。”
程绵背着书包顺着操场外围走，她瞟了一眼跑圈的几个男生，目光落在了顾里身上，他也正在往这边看，还朝她挥了挥手。
“嘁…”程绵别过头不去看他，快步离开了学校。
顾里眯了眯眼，发现她书包上的黑色小狗不见了，只剩下那个会动的灰色小狼，他抿了抿唇，难不成是丢掉了？
想着，他卯足了劲儿加快速度，把众人全都甩在身后。
贺晋辰捂着岔气的肚子拽着江遇城的胳膊，“这里哥，跑那么快干啥……诶呦我去我要不行了。”
然后他就拽着江遇城一起躺在了操场上，江遇城踹了他一脚，“真废物。”
……
“等下……”顾里气喘吁吁的跟上程绵，见她停下，这才放慢脚步走近她。
“是你去找的老师吗？”他的呼吸急促，却还是轻声问道，眸中也流露出一丝期待。
程绵别过头躲开他的视线，“是，我又多管闲事了。”
“才不是。”顾里急忙摇了摇头，他累的蹲下了身子，抬头看着程绵，眸中含笑，“谢谢你，要没有你估计都没人会发现我们。”
“…哦。”程绵冷冷应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别走……”顾里抓住了她的手腕，意识到自己又没有经过她允许后碰她，立马松开了手，“上次我们一起抓的娃娃，去哪了？”
“扔了。”程绵看着他，看不出表情，“你不是说不要我和你联系，所以我把它扔了。”
“……”顾里怔怔的望着她，有种最后一丝牵绊都被斩断的感觉，他撑着墙站起身，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半晌，他又坐在了地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个字：“好。”
程绵和他说的话全都在脑海里回旋，他咬着唇，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她都说过讨厌自己了，而且自己现在在她眼里就是个骗子。
回忆回到那个杂物间，他抬头看向四周，却没有看见程绵。
“唉…”
都怪他，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明明他那天不说那些话他和程绵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感觉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朝着墙重重怼了一拳后，才卸了口气靠坐在地上。
墙纹丝未动，倒是他的手流出了血。
“顾里。”程绵走了过来，把纱布和消毒工具递给他，还有一盒药水，似乎是管跌打损伤的。
“我真的挺讨厌你的，你一直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你根本没问过我害不害怕这些，就打着喜欢我的旗号说要离开我，还美名其曰说是为了保护我。”
“我真的真的讨厌你这样。”说着，程绵手上的动作重了几分，顾里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笑着看着她，“你还是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