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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冻小说网 > 修仙废物,但徒弟超爱 > 第55章 测灵

第55章 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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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皖醒来时,身上披着苏仟眠的那件厚实的大裘。体内的阵痛尽数消失,若非掌心因用力握紧而留下的些许疤痕,他都要以为昨夜蛇毒的发作是场梦。

熬过黑夜的火苗只剩极小的一簇,到底敌不过晨间冉冉升起的日光。苏仟眠面向火焰盘腿而坐,正闭眼运转灵力,手腕红绳下的青玉暗暗发光。

于皖站起身,便只能看见他乌黑的发顶。苏仟眠太过专注,于皖没打扰,无声地绕开他,将大裘搭在臂间,走到屋外,对着远处郁郁葱葱的青山眯起眼,深深吸了几口气。

南岭的山和庐州的山是两种景色。

苏仟眠不知何时走来,如以往一样,脚步放得很轻,直至他落入于皖的眼底,才被发现。

“明明一样的……”苏仟眠先开了口,轻声念叨一句。

于皖听得不真切,扭头问道:“什么一样?”

苏仟眠摇头。他当然不会告诉于皖,哪怕只是寻常地站立,你都比群墨那老东西不知道要吸引人多少倍。他又觉得,把于皖同群墨放一起,是不应该的,老蛇妖还不配同于皖作比较。

苏仟眠道:“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和群墨一样。”

“和他一样?”苏仟眠在山洞中对群墨表现出的是满腔厌恶,于皖一时竟没理解他话里的意味。

“和他一样厉害。”

和他一样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剩下的半句苏仟眠没说,解释道:“他会医术,修为高强,比起来我却只会举着剑打打杀杀。”

于皖听得出来,苏仟眠还在为无法解毒而自责。他将大裘递上前,温声安抚道:“他都修行多少年了,你如今和他比较,分明是对你自己的不公,无需心急。”

苏仟眠没说话,指尖紧紧握住裘衣,几乎发白。于皖又道:“何况我觉得,你能达到的,远不止他那程度。”

苏仟眠双眼一亮,接下于皖的鼓励。他静静地看一会,于皖的脸色还是算不上好。苏仟眠虽然难以放下心,却还是说道:“时候不早了,师父,我先回去。”

“你要走?”于皖问道。

苏仟眠略一点头,应道:“师父此行本就没打算告诉我,我也不好继续跟着烦人。蛇毒一事,我会尽力想办法,你千万照顾好自己。”

在山洞间,浑身发抖地靠在苏仟眠肩上时,于皖听他低声念过一个名字:白琅。

于皖此前从未听他提及过,但能被苏仟眠认识又叫得上名的,想来十有八九是万龙谷的人。为一个蛇毒让苏仟眠回去求人实在没必要,于皖道:“你帮我查查书就好。待师姐回来,可以找她帮忙。还有,群墨说这毒发作没个定数,那今晚消散了也说不定。”

苏仟眠他的话是为了让人安心,便顺着他的心意笑了笑,身形一闪,化为青龙,通体翠绿,鳞片流光溢彩,上好的翡翠在一旁也相形失色。苏仟眠平日里在于皖的面前多的是温顺的样子,反倒让于皖常常忽略他身为青龙的压迫感。

于皖并非第一次看见他作为青龙的形态,但来自神兽的威严分毫不减。他在青龙身边被衬得十分渺小,不免后退几步。青龙见状,主动俯首。于皖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龙角,道:“好了,快回去吧,注意别被发现。”

青龙略一点头,恋恋不舍地绕于皖一圈,才飞向云间,转瞬就消失了踪迹。眼前恢复如初,于皖抬头看向没有丝毫变化的如棉絮一般的白云,没来由地觉得心间闪过丝空荡。

由南至北,于皖坐在剑上,脚下的景色由青翠山田变为千里冰封,一眼望去尽是白色,刺得人眼睛发疼。

北域寒冷,极少有冬日不见的雪的年份,远处山顶的雪更是终年不化。于皖收了剑,抬头望向城门,见到百雪城三个大字。

刚过完年,城内的商铺依旧张灯结彩地在门前挂着大红灯笼,街边堆起的雪间掺了不少燃尽的红色爆竹。于皖在街头顺手买了个糖人,好不容易才寻到一家还开门的客栈,只开有半扇门。屋里没人,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坐在长凳上晃悠双腿,见他到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女孩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于皖蹲下身,对上她的视线,柔声问道:“你爹娘在不在?”

女孩歪头看着他,并不答话。于皖试探着把糖人递上前,女孩却从凳子上跳下来,绕过他往后院跑去。于皖摸了下鼻尖,心道也是,哪家小孩敢随便要陌生人给的东西。

他站起身,便见一个妇人领女孩匆匆前来,赔笑道:“客官是要住店?孩子小,别同她一般见识。”

“无妨。”于皖正要走上前拿钥匙,女孩却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妇人当即从柜台后走出来,慌慌张张去拉女孩的手,训斥道:“你这孩子,乱抓什么?”

“没事。”于皖回身看去,刚好对上女孩的目光。女孩紧紧抓着他的袖口不肯松开,用百灵一般清脆的声音开口问道:“哥哥,你不冷吗?”

屋里烧有炭火,即便如此,女孩和母亲也穿着厚厚的棉袄,倒是于皖一身单衣,显得格格不入。于皖再次蹲下身,回答道:“不冷,还有,我年纪比你大不少,叫哥哥恐怕不太合适。”

见他容貌年轻,不惧寒冷,腰间又带有佩剑,妇人心下了然,笑道:“不知是哪位长老,孩子没见过世面,多有冒犯。”

既然被看破,于皖也不好再隐瞒,应道:“确实修道,不过天资平平,算不得什么长老。”

妇人初见他时,只道这人生得难得一见的容貌,眉眼如画,肤若白雪,风尘仆仆也盖不住他举手投足间的风雅。她心中隐隐觉得,一个长相太过惹眼的,是不好对付的。可此人的态度倒是和善,丝毫不在意女孩的无礼。妇人心下一动,试探着问道:“我这女儿兰兰,听说书的入了迷,天天也嚷嚷着要去修道。我哪里懂得这些,不知道长能否帮忙看看她天资如何?”

于皖摇头道:“我在宗门不负责这个,只怕测不好,会白白耽误孩子。”

妇人忙道:“道长不必自谦,您再怎么样,也比我们平民百姓强得多。我知道这要求是无礼了些,您顺手帮个忙,左右耽误片刻的功夫,住店钱就免了,如何?”

刚过完年,来往的客人稀少,于皖是今日的头一个。女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双眼单纯懵懂像幼鹿,反倒是母亲眼底暗藏期盼。于皖见推脱不开,说道:“这是两码事,怎么能让你白做生意?灵根我只能略微看看,若是孩子有心,可等门派招徒之时送过去。这里离玄天阁也算不上远。”

妇人把女孩抱在凳子上坐好,笑道:“是是,有劳道长。只是玄天阁那收徒的费用,哪是我们这样寻常人家担负得起的。”

各大门派收入来源,一靠为百姓所求各种委托,二靠的便是招徒的学费。入了门派,练气筑基,快者三五年结丹,慢的不知需要多久,这期间名义上是宗门养着徒弟,归到底靠的还是各个弟子家中缴纳的学费。

妇人介绍道,她叫唐荷香,女儿名为唐兰,靠经营客栈为生。从母女二人的穿衣打扮来看,日子虽比不过大富大贵,倒也算得上滋润。唐荷香解释道,店里平日招来的伙计回家过年还没回来,故而年后几日人手有些紧。

于皖走到唐兰身前,放柔声音,生怕吓到她半分,“把手伸出来给我看一下,好不好?”

唐兰在他和母亲的哄劝下伸出手。于皖小心地向她体内注入些许灵力,唐兰不明所以,问道:“哥哥,你要干什么?”

她觉得眼前人没比自己大出多少岁,又这样容易亲近,还是改不过来称呼。

唐荷香此前不是没接待过修士,那些修士有些冷若冰霜,有些行色匆匆,她不好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位修士曾在她的央求下帮唐兰测过一次灵根,说女孩天资平平,劝唐荷香早早断了念想。

此刻唐荷香看到于皖毫无波澜,没有表现出丝毫惊喜的神色,一颗心沉进谷底,知道那道士没骗自己。

于皖的灵力微弱,又十分小心,唐兰没感觉出什么便结束了。他站起身,带着歉意开口:“孩子太小,如今测是算不上优越。倒不如等大几岁,送去宗门再作定夺也不迟。何况我资质不足,测不准也是有的。”

唐荷香的笑僵在脸上。当今修真的世道,没有哪家人不渴望出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入道。她点头道:“道长说的是。不知道长来自哪个门派?待兰兰大些,兴许能再送去让道长看看。”

“庐水徽。”于皖道,“离这太远,没必要特意去一趟。”

“庐水徽……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唐荷香皱眉轻轻念叨一句,却又半晌说不出什么。于皖没多想,同唐氏母女俩告别,转身上楼。

“对了。”走出几步,于皖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看了眼在凳子上晃悠腿的唐兰,补了一句提醒,“方才我进屋时,只有孩子一人坐在外面,回想起来,怎么都不大安全。”

于皖上楼找到房间,拿出钥匙开门。虽然客人稀少,但屋里倒打扫得十分整洁。他走前问了唐荷香,店里人手不足,不知烧热水方不方便。唐荷香冷冷说了句方便。于皖猜想她兴许是一时无法接受女儿灵根平庸从而心情不悦,并不在意她的冷淡。

屋里干燥而寒冷,几日未住人,炭盆早就无法点着。于皖等了许久,才等来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送热水,顺便问了句:“不知可否再劳烦阁下一趟,帮忙送些炭,把炭盆点上。”

青年应好,匆匆下了楼。于皖抬头,发现站在窗边可将远处的雪山尽收眼底,正满心欣喜,却听见楼下传来青年满腔的抱怨,“不是说修道的人不惧冷热吗?这道士自己不知道穿厚些,还让点炭盆,麻烦。”

唐荷香嗤笑一声,道:“他说的那门派我听也没听过,兴许是个江湖骗子呢。你随便找点炭给他送去,应付一下算了。”

“哪个门派啊?”

“先把东西送去,回来我告诉你。”

他们的谈话没有刻意遮掩声音,清清楚楚地落进于皖耳里。于皖一笑,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远不如意外发现的美景对他有吸引力。

洗去一身污浊后,于皖随意地用布巾擦了头发。屋里炭火烧得不算旺,他懒得管,坐在床边,把烛台点亮,咬着糖人取出从群墨的山洞里找来的符纸。

糖人格外甜。

也不知群墨能不能找到符纸,能不能及时地送来。

而陶玉笛和宋暮这些年搜集到的物证,在百家大会召开的前夕才能拿到。于皖叹一口气,将糖人吃完,天色一并暗下来。他将符纸收好,奔波一日,打算早点休息,也能留些精力对付发作的蛇毒。

烛火被吹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于皖疲倦得紧,很快便沉沉睡去,所以自然不会注意到,脱在一旁的外袍,腰间闪过一抹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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