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有案子,市局刑侦大楼就彻夜灯火通明。
覃齐和小杰拎着食堂留的夜宵,推开刑侦支队办公门,等其他人领完饭,还剩两份饭。
覃齐看了一圈没见到简从远和商毅卓,走到窦兮钰旁放下瓶可乐,“从远和卓队呢?”
窦兮钰打开可乐,猛灌一口:“卓队去找赵局了,简宝在里面睡觉,刚刚回来路上在车上一直瞌睡的不行,卓队就办公室让出来给他。”
“哦”覃齐点点头,和窦兮钰相视一笑,没想到今天队长居然没有周扒皮上身。
覃齐正要给盒饭盖上外套,听见走廊最后间办公室开门声,简从远一脸睡眼朦胧头发炸着毛的走出来。
拿出盒饭,覃齐对他招招手,打开盒饭塞到他手里:“今天食堂做了小鸡腿,阿姨特意给你留的。”
简从远机器的听从指挥接过饭盒,一双桃花眼懵懵的,只听到‘小鸡腿’三个字,打开筷子埋头吃饭。
“你刚刚说卓队去找赵局了,赵局还没走?”覃齐靠着办公桌问。
听见覃齐说话,简从远吃饭的动作变慢了些,隐藏在齐肩小卷发中的耳朵动了动。
“出了案子,还和金越案子有牵扯,赵局肯定要留下来坐镇。”窦兮钰连扒两口饭,拿着过餐巾纸大手一抹,起身用力申个懒腰,“我先去忙了。简宝,鸡腿再不吃就要凉了。”
“哦哦。”
和窦兮钰说的一样,商毅卓正在赵局的办公室里。
商毅卓看着坐在秉公执法四个大字下的赵局——赵鸿云,现五十多岁精神头正好,一双布着皱纹眼睛炯炯有神,一点也看不出已经熬了一个大夜,标准的国字脸上洋溢着微笑。
对面的商毅卓脸已经黑了几度。
“小卓啊,你说的并案,现在还不行,在等等吧。”
“不论是凶器,还是杀人手法,以及被害者胸口的七星图,无论那一点都能达到并案的标准。为什么不行?”商毅卓不退半步据理力争。
面对年轻的下属,有些强硬的语气,赵鸿云也只是微笑的看着他,说出话也坚定的拒绝:“你说的这些都对,不是不让你们并案,是在等等。”
“赵局,你说这些我就不懂了,为什么等等就可以?现在就不行?!”商毅卓双手撑在桌子上,由上往下盯着赵鸿云。
“怎么,卓队你在审我吗?”赵鸿云眼中的笑意消散语气严肃,“再怎样我也是你上司!”
面面相看最终商毅卓先软下态度。
见状赵鸿云叹了口气,端起桌子上保温杯喝了一口,“你刚调到惠江,你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正常……”
说着赵鸿云用力发下水杯,心中郁结:“惠江本来就是资源型城市,勉强靠上了三线城市,老一辈就靠资源发展起来,现在不行了,旅游也带动不起来,就靠招商和人才引进。
市上面通过几个月努力,才将明天年初的金融峰会场地定在惠江。快过年了,先是金瓷集团的小儿子出事,眼看快速结案问题不大。
可先在又出了这个案子,还成了连环凶杀案。多少年了啊,惠江都没有出过连环凶案!”
越说赵鸿云生气,胸膛上下起伏,刮了一眼桌前站成一堵墙的商毅卓:“即使我同意你并案,你能在除夕前破案吗?不影响峰会吗?你敢立军立状吗?!”
“敢。”不等赵鸿云话落下,商毅卓铿锵有力的回。
赵鸿云饱经风霜的一双眼睛,如鹰一般紧盯着商毅卓,半晌脸上带着疲倦指着门口让商毅卓滚。
商毅卓带上办公室门时,听到身后浑浊有力的声音:“别忘了你答应的,说到就要做到。”
赵鸿云没有等到商毅卓的回应,等到‘砰’的一声关门声。
出了局长办公室往刑侦处走,走到一半,商毅卓顿住面色古怪,没有忍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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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商毅卓回到刑侦处,王佐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
众人汇集了一下手头的信息,等商毅卓简单的开个聚焦会议。
准备材料期间,商毅卓看了一下众人的状态,显然都是老刑警人,个个都精神饱满的,尤其就连简从远也很精神,看来偶尔适当也要让他休息一下,才方便接下来的工作展开。
“窦兮钰说一下死者身份信息和社会背景。”商毅卓点了点窦兮钰。
窦兮钰将自己汇总到的消息,简单整理后投放在大屏幕上:
“王佐,37岁,惠江本地人,毕业于江安大学,硕士毕业后就留校当老师,前年刚当上系副主任,学术上也颇有成就。
家庭方面早年就和妻子离婚,妻子和女儿也定居在国外,现只有个六十多岁的母亲,在惠江区下县城,母子关系并不好,从王佐和妻子离婚后,就闹掰了,现在还在生病,明天会赶过来。
目前暂时只有这些。”
“嗯。”商毅卓巡视一眼众人,“接下来重点排查一下王佐的社会关系,学校方面我和简从远明天去一趟,还好惠江大学是本市放假最晚的。”
“好的。”简从远已经不再意外自己名列其中,幸好他没课,他也快要放个长长的假期了。
商毅卓调出现场图在屏幕上放大:“发现死者前,现场被白雪覆盖,现场的脚印和痕迹不能用,但现场留下一辆改装喷漆的沃尔沃,车内留下大量的血迹,和行凶的凶器,不过凶器被擦拭过没有留下指纹。
小杰你去联系交警大队,拿到红轿车在王佐被害前一个月行车轨迹,和技侦一起绘制一份行车轨迹。
另外技侦同事在距离现场200米外的树林中,发现一枚带血的手帕,根据dna检测血迹来着死者,大面积喷射血迹也一定喷溅在凶手身上,更具血量一张小小手帕根本擦不干净,所以覃齐你在联系鹫北的派出所,调取王佐死后两天内的监控。
紧盯一个人从鹫北山出来的,行踪可疑的人,不分性别。”
“好的。”覃齐迅速记下几点。
要点说到一半,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谢叁满脸笑意的走进来,在简从远身边的空位坐下。
随着谢叁的靠近,简从远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望着他精致的发型,简从远投去佩服的眼神。
有能在熬夜加班中保持精致也是个奇人。
身边人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谢叁扯过头迎着简从远的目光:“?”
“咳咳。”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商毅卓感到嗓子痒痒的咳嗽两声,拉回两人的目光。“谢法医说一下王佐的尸检报告吧。”
“嗯,好的。”谢叁起身,将u盘递给电脑旁的同事,屏幕上立刻呈现出王佐尸体被发现的样子。
“死亡时间为1月2号晚上9点左右,根据胃溶液和食物残渣分析,他是吃过晚饭后去的鹫北山,当晚吃的西餐,没有酒精反应,和毒化反应,说明王佐是在完全清醒下被杀害的。”
众人目睹了屏幕上尸体惨状,即使身经百战,也难免倒吸一口凉气。
这得多疼。
“大身的手臂大腿内侧,腰腹部以及致命伤口一共有17处,多处为搏斗伤。致命伤口就是胸前,凶器扎破了动脉血管,导致受害人失血而亡。
凶器是把长14cm,厚度0.5cm三楞军刺,和金越安涂胸前的致命伤,创伤面一致,是不是同批厂家就要问卓队了。”
谢叁话说到这,众人也早有预感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已经着手派人调查了。”商毅卓将两把军刺的对比图放出,长宽厚度材质的数据完全一致。同时还有金越和王佐身上的七星图。
“显然我们这次是遇上了连环杀人案件,而且金越案是他第二次行凶,手法有了进化更加干净专业,王佐就是第一个受害着,行凶时更加慌张不成熟,可以从七星图的画法上看出,第一次太慌乱了。
连环凶手的第一起案件,多数就是破案的关键,也是他犯案的原因,抓住第一个案子中的信息,凶手的漏洞,就是破案的关键。”
商毅卓转过身看向屏幕,“为什么会是这个画?为什么会用这副画做签名?”
众人陷入沉思,明显对这副图都毫无头绪。
“简顾问,听说你犯罪心理学很好,深受褚教授身传,这个问题就交给你吧”
商毅卓上下一动嘴皮,简从远又多了一项艰巨的任务,简从远头顶的呆毛如果有生命,此刻已经处于爆炸边缘。
“诸位。”商毅卓敲敲桌面,神情严肃看向众人,“年关将至,国人一年到头都是为了这一天,我们不能让受害者的家属,在除夕夜粒还在奔波找凶手,状告的路上,也不能让惠江的居民,整个年胆战心惊,凶手一日没有被爪,我们的人民一日都不能心安。”
“大家有信心在年前抓到凶手吗?让我们的家人过个好年吗?!”
毋庸置疑大家齐齐回到‘有’
“还有一件事,我们在王佐的指甲缝隙中,发现疑似凶手dna。”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