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铂从浴室中走出,就看见正在收拾床铺的伊斯特,站着看了会,柔韧的腰线随着动作,勾出极其漂亮的弧度,劲瘦却不纤细,抚抚自己的眼尾,谁都没他有发言资格。
伊斯特一转身,注意到笑意盈眉的阿瑞铂,动作顿了顿,神情中多少有些不自然。
阿瑞铂挑挑眉,“兔兔,好纯情的哦~”尾调拖长,懒懒散散的。
伊斯特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实话说,他当下的心情有点复杂,从加冕开始,每件事行来,都太冲动了。
阿瑞铂自然地坐到沙发上,姿态落拓慵懒漫不经心,“兔兔,别有心理负担,你就是心思太重了些。”
伊斯特坐于阿瑞铂的对面,揉了揉自己的脸,“不是心理负担,是我觉得,我的行事太轻浮,对你不够尊重。”
阿瑞铂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言语,哑然失笑,“你情我愿的事,总不能是兔兔急于想给我名分吧?”后一句是玩笑话,两人都清楚,凭两人的身份,看如今的局势,他俩的关系若是大张旗鼓的公开,对谁都不是件好事,可说是百害而无一利。
伊斯特摇头,“是我的问题。”
“唉~兔兔,这可是令我很为难的。”阿瑞铂沉静的蓝眸中有丝丝的无奈。
伊斯特,“我……”
阿瑞铂止住伊斯特未出口的话,“你是最后的血脉,祂们无法亲自动手,好好发展吧,”是有未尽之言的,“别太纠结于我俩的关系,别有负担,但也别误会,我与你之间真就只起于一场意外,换个浪漫点的说法,缘分注定,”眨了眨眼睛,“喜欢你。”是动了欲,动了念,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亦或其他,终归第一面他就被伊斯特吸引了。
对阿瑞铂而言,既然喜欢了,那就在一起,能喜欢多久就在一起多久,不喜欢了再说,连这片大陆还能存在多久,都是见未知的事,何况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呢?
伊斯特沉默,喜欢吗?细细端详过阿瑞铂,英俊的容貌,蕴含着无数秘密的蓝眸,璀璨耀眼的长卷发,穿着再怎样简洁朴素,都遮掩不了他通身的贵气。
好看的,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阿瑞铂都是他见过最出众夺目的人,这般的人言喜欢,他难以否认心的颤动,是喜欢的,仅是喜欢的。
“还满意吗?”阿瑞铂从来都自得于自傲他的容貌,甚至他曾有过,“为何上天会把他生得如此出众”,这么个自恋的疑问。
“是我的荣幸。”伊斯特说的很认真,怎么会不是他的荣幸呢?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阿瑞铂·桑赛特,能得他的青睐,应该是需要上高香的成就。
阿瑞铂忍不住笑了,还越笑越灿烂,“兔兔,你怎么能那么可爱?简直就是个大宝藏。”古板守旧的人他不是没见过,但见那些人他都只觉厌烦,伊斯特的一点小古板,倒是讨他喜欢的不得了。
伊斯特略带无奈地看了一眼阿瑞铂,谈起了正事,“兰德尔·格林是你的熟识吗?”
阿瑞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飘忽了下,“假正经嘛,我自然知道,不是太熟。”
伊斯特,能这般称呼人家,这个“不熟”,含的水分怕有点多。
“哦,原来是这样,”阿瑞铂突然明悟过来,“看来得抽空去给人道个谢。”嘟囔了一句,又抬头,“只是……?”是疑惑的,那天喝多不小心说漏,就让他们几个惦念上了,可,上下打量伊斯特,兔子先生,不像是会带着他的东西招摇过市的人。
这次换伊斯特眼神飘忽了,十分有十二分的尴尬不自在,他聊什么不好,聊这个?但这又是不得不聊的。
“放心,他嘴严,不会出去乱说的。”阿瑞铂说,兔子先生很可爱,不过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逗人要有个限度。
伊斯特舒出口气,看到阿瑞铂那双浸满了笑意的眸子,不好意思地别了别头,低“嗯”一声。
阿瑞铂给自己换了个位置,挨着伊斯特,头靠到他肩膀上,灿灿的金红发顺着流淌,发量多到换任何一个人都要羡慕,“兔兔乖啦,你的处境其实不算太差,大陆乱成一团糟,一个不知真假的传闻,在意,却也没那么在意。”
伊斯特顺过阿瑞铂的发,卷卷的,但没有打结的迹象;绒绒的,但又无比顺滑,特别好摸,区别于玩家们的手感,区别于系统兔子的手感,独特,像阳光,独属于阿瑞铂这个人。
“传闻?”伊斯特疑惑,这就是小势力的不便之处了,消息太滞后。
“也对,菲利克斯被针对的太狠了,”阿瑞铂调整了个让自己躺得更舒服的姿势,才慢悠悠道:“传闻那位大帝与某位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导致菲利克斯的血脉有所不同,懂我的意思吗?”
伊斯特神色有瞬间的古怪,在遇到恶魔那天,因其发生的事,系统是有说过,他体内可能有着恶魔血脉的,所以……不敢想,完全不敢想,好复杂,好混乱。
“嗯?”阿瑞铂出声。
“懂,我懂。”伊斯特回答,传闻是有暗示的,不就是猜测菲利克斯的血脉中可能流淌着神明的血液吗?在以此做大胆的联想,就是成为神明,谁不眼馋?谁不心动?都不说成为神明了,若能发现什么特殊强大的力量,那都是赚了的,一时间,不知道神明设下的禁咒是保护还是限制了?这个想法过于讽刺刁钻,令人不禁发笑。
“我的那些召唤物……?”伊斯特自个清楚真实情况是什么,问题是旁人只能看到他们想看的,招人眼的特殊,加上这个见鬼的传闻,伊斯特不得不多考虑些。
“他们很特别,”阿瑞铂若有所思,见伊斯特要开口,提前道:“别,这是你的秘密,不用和我说。”
伊斯特抚弄阿瑞铂头发的手微顿,
“我看上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召唤物,”阿瑞铂无所谓道,“别将太重要的话言与口外,容易被注意到,我与你的关系,即使被注意到,他们顶多以为我图的是你的秘密,无关痛痒。”
伊斯特,“困吗?”
阿瑞铂侧头看伊斯特,
“时间不早了,明日再谈。”伊斯特说,终归他们之间没太多可谈的正事,因为细聊起来,涉及的东西太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保持在仅限于情爱中,是最恰当的。
阿瑞铂顺势在伊斯特的颊上亲了亲,“兔兔,你的表现,会让我心软心疼的。”太乖太懂事,紧守着分寸。
伊斯特的颊上传来软软的触觉,是不一样的感觉,温暖且不含欲念。
阿瑞铂赖在伊斯特的身上,注意到伊斯特眼角的泪痣,神情中掠过丝疑惑,奇怪,手触摸上去,总感觉这是不该存在在伊斯特脸上之物。
伊斯特没躲,疑惑地看阿瑞铂。
阿瑞铂凑过去亲了亲,伊斯特搭在阿瑞铂背上的手不由加重了力气,好奇怪的感觉。
阿瑞铂抬眼,对上双绯绯若桃花的眸,既艳又纯,矛盾的集合体,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漂亮。
“不闹你了,”阿瑞铂语气是遗憾的,“早些休息。”
“嗯?”伊斯特不解。
“怎么说你都刚加冕,明面上他们也要稍微表现下的。”阿瑞铂意有所指。
伊斯特突然牙疼,幽幽叹口气,大话都放出去了,总不能真把事物抛一边吧。
阿瑞铂瞧得好笑,有种孩子气得可爱,抱着人蹭了蹭,“兔兔,需要我给你提供点人手吗?”
伊斯特,刚才他在想什么来着?只限于情爱,怎么办?有点想越界哎,好诱人的提议。
“够用的。”诱人是诱人,但不能答应,伊斯特看得明白,阿瑞铂这个提议单纯是想帮他,没其他旁的意思,可是,不行,情爱归情爱,牵扯进更多东西,就该算不清了。
阿瑞铂把伊斯特的头发揉搓的乱糟糟,“行,有需要都可以说。”
伊斯特低低应了一声,他人的好意不可辜负。
一起躺到了床上,阿瑞铂将伊斯特拉到自己怀中,拍拍伊斯特的背,“睡吧。”
————
伊斯特莫名其妙的很安心,睡意渐生。
【宿主,你是不是把我忘了?】系统音中都听得出冷飕飕的意味。
伊斯特被吓清醒了,以往的系统不是很懂事的吗?怎么突然做起妖来了?
【宿主,你之前不是还拒绝去找他的吗?】系统说的是他们到那个小村子第一天发生的事。
“对啊,我没去找他啊。”伊斯特很无辜,的确啊,他又没去找人,人是自个送上门来的。
系统,【……】
【宿主,你就不怕他是不怀好意吗?】系统是十分的忧心忡忡了。
伊斯特搂紧了阿瑞铂,“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吗?‘活着很好,死了也无所谓’,这种生活态度,我不可否认。”
伊斯特感受着另一个人传过来的温度,暖暖的,像午后被阳光笼罩的感觉,“系统,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惦念着想要回去蓝星,仅仅因为我在蓝星生活了二十五年,他给了我一定的归属感,我眷恋的仅仅是这份归属感。”
【宿主,我们是有机会能回去的。】系统听完后闷闷道。
“系统,”伊斯特是带着叹息说的,“自那件事发生,就注定了,即使有回去的机会,我也无法走了。”
“你不是疑惑,我为什么重视那条绸缎吗?我与它就如风筝与风筝线,风筝线很细,但它能拉住风筝,不至使风筝彻底没有牵连。”
“系统,我不一定有多喜欢他,但他是不可缺失的,你应该清楚的,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归属感,直到再次与他相逢,其实这也令我挺意外的,蓝星用了二十五年才使我对祂有丝丝的归属感,但这个世界,仅仅因为他,就让我有了种无与伦比的归属感,仿佛这个世界才是我的世界。”
伊斯特不明白他怎么会和系统说那么多?好像……好像系统很熟悉,他有什么都不必太对系统隐瞒。
【宿主,他配不上你。】
系统这话一出,伊斯特有再多的想法都难以深想下去,唯一剩的只有无语,“系统,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的话确定没说反?”他以为系统成长了的,没想到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宿主,系统没有良心。】
伊斯特,“……”我是不是还该夸夸你?
“明天还有事,别拉着我聊了,我与他的事,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