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侯的速度很快祝湘元不得己用双手紧紧环住谢虞侯的脖子,逃到一处不知名的竹林时谢虞侯才让祝湘元松手同时放开了揽住祝湘元腰的手,一路上谢虞侯并未感知到有人追他们,觉得很蹊跷
“会不会太简单了一点?”
祝湘元理了理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下意识地问出口
“嗯。”
“就跟故意放我们出来一样?”
谢虞侯看了一眼祝湘元点了点头伸出手想拿掉祝湘元头上的枝叶,祝湘元下意识的躲开了谢虞侯的手谢虞侯的手在空中顿了一秒便放下了
“树叶。”
祝湘元略微感到尴尬的点点头用手随意地拍开了头发上的树叶
“谢谢,那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回家,你家。”
说罢谢虞侯转过身去随意走了一个方向,默默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掌心,心想:做了一件多余的事。
但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在心中浮现,祝湘元望向谢虞侯离开的背影小跑着跟了上去与他并行:“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谢虞侯的眼睛盯着前方,犹犹豫豫地开口
“应该。”
“应该?”
“嗯?”
谢虞侯一个简单的语气词就仿佛在问祝湘元“你不相信我?你怀疑我?质疑我的能力?”祝湘元闭上了嘴没有再多说话,安安静静的跟在了谢虞侯身后。
四周很安静,翠绿的竹林,潺潺的流水,祝湘元总觉得此地很熟悉,是埋英岭?!
祝湘元随意地从路边摘了根草道:“我知道这是哪儿,再往东走几公里便是姜清家了,想来也有些日子没去看望秋元了,要不然我们先去姜清家吧?”
埋英岭本就是荒郊野岭人烟稀少,能够行走的路很窄,祝湘元几乎是挨着谢虞侯,走路时不时会碰到谢虞侯,谢虞侯也不恼只是应了句好同意了祝湘元的提议
“如果我死后或者以后隐居了能在这就好了,埋英岭,多么荣光的名字。”
“埋英岭……嗯。”
一提到埋英岭祝湘元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讲这里的雄伟事迹,民间传闻,稀世绝药都能被这方水土培养出来,祝湘元说了很久,很久,说得很多,很多,谢虞侯只是在一旁认真的倾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他对祝湘元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祝湘元说的每句话都有种想让他一直听下去的欲望。
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吗?谢虞侯想应该是这样的。
不知不觉间祝湘元和谢虞侯已经来到了姜清家门前,院子里坐在轮椅上的祝秋元正在看着远处放空,不论多少次祝湘元看见祝秋元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她曾经明明是一个那么活泼那么天真浪漫的少女,如今的双腿却再也治不好了。
院子的围墙并不高原本在放空的祝秋元用余光看见了祝湘元朝他们挥了挥手,却面无表情,祝湘元看着祝秋元的模样心底生出不祥的预感。
此时里屋中走出了姜清,一见到祝湘元高兴地朝他挥了挥手一路小跑拉开了大门的门栓
“湘元哥您来啦?”
祝湘元微笑着点点头:“来看看秋元。”
院子里的祝秋元没有往日里见到祝湘元的那份天真激动的表情而是微微一笑缓缓点了个头
“哥?你来啦,我很想你。”
祝秋元的语气很平淡似乎没有任何感情,谢虞侯嗅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伸出手拦住了祝湘元的去路在祝湘元耳边低声说:“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哥?你不过来吗?”
祝秋元在远处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的姿势,那明明是祝秋元双腿没残疾才习惯性做的动作,祝湘元也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姜清却开口了
“湘元哥?不进来吗?”
祝湘元看了一眼谢虞侯,推开谢虞侯的手
“应该没问题吧?”
刚说完话原本好好的天突然下起了雨,祝湘元不得已拉着谢虞侯躲进姜清的家里,姜清的草屋也是这月为了给祝秋元养伤才建成的说不上破也说不上好,勉勉强强能够看得下去,雨来得实在急,四个人浑身都被淋湿了。
祝湘元原本想去推祝秋元的轮椅却被姜清推开了,奇怪的是姜清的力气很大像是有意为之将祝湘元狠狠地撞在了地上,原本已经躲到屋檐下的谢虞侯看见这一幕又折反了回来拉起了地上的祝湘元将他带到屋檐下。
祝湘元浑身湿透,他低头看着自己浑身的泥渍正在思考着要不要问姜清有没有可以沐浴的地方此时的姜清却主动靠近他:“对不住了湘元兄,刚刚一时心急只有顾及到秋元不小心将你撞倒在地,刚好浴桶中的热水前不久已经放好了,此时派上用处了,若你不介意我去为你拿些我的衣物凑合着用了。”
祝湘元摆摆手:“那便有劳姜兄了。”
“无妨,小事,尽管跟我来便好。”
姜清领着祝湘元离开了,谢虞侯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祝秋元前面在的地方,人现在却不见了,谢虞侯感到一阵诧异,明明刚才还在过会便无声无息地走了?
但是自己作为外人,贸然进入别人的房中是件极为不妥的事情谢虞侯思来想去只得待在原地脱下外衫甩了甩上面的水渍。
祝湘元一来到浴房便觉得脑袋袋晕乎乎的,狭小的空间内中央的浴桶中不断涌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茉莉花香,祝湘元缓慢的褪去衣物走入浴桶当中,水温恰好合适泡得祝湘元暖暖的昏昏欲睡,他强撑着摇摇脑袋
“最近明明都在睡觉怎么此时此刻还是那么的困倦?”
祝湘元的视线开始迷糊,隐隐约约看见自己大腿左侧多出了一个印记,很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恒生花?怎么看起来没绽放的样子?”
刚说完话的祝湘元便迷迷糊糊的将头靠在浴桶旁睡着了,白皙的皮肤泛着潮红,温漉漉的头发搭在肩侧。
门外的姜清手中拿着自己的衣物试探性地喊了几声祝湘元的名字,见里面无人回应便推门而入,见祝湘元正靠在浴桶旁酣睡,姜清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放下手中的衣物离开了浴房。
姜清走向后院拿出准备好的信纸唤来信鸽将信纸绑在信鸽的脚上将其放飞了出去,姜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走到前院的屋檐下见谢虞侯还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换上笑脸来到谢虞侯身旁
“我看小兄弟的衣物也湿了些想必也穿着不舒服吧?我和你也有几面之缘若你不介意我带你去柴房中生生火,让你身上的衣物干些,反正柴房也没多少东西了剩下一点烧完刚好。”
谢虞侯上下打量了一遍姜清:“不必了。”
姜清没想到谢虞侯会拒绝的这么果断一时之间有些小无措
“这……万一你生病了怎么办?”
“不会的,有劳你操心了。”
“……”
姜清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这时的谢虞侯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
“走吧,麻烦你了。”
姜清听到谢虞侯的话略微感到意外但还是马上从尴尬的神情换成笑脸
“跟我来。”
谢虞侯跟在姜清的身后他看着离柴房不远的浴房莫明感到安心。
姜清推开柴房的门,柴房的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谢虞侯看着里面到外是干草,墙上也爬满蛛丝忍不住开口问到:“这地方真能生火吗?”
原本背对着谢虞侯的姜清转过身来脸上露出诡谲的笑,从怀中掏出一些不明药粉撒向谢虞侯,谢虞侯没反应过来将药粉吸了进去,直直倒在了地上。
姜清试着踹了几脚谢虞侯见谢虞侯没有动静将他拉入柴房捆上手脚丢在了干草堆上走出柴房将门锁死。
“对不住了,为了秋元我不得已不做这些事情。”
姜清来到里屋看着轮椅上目光无神的祝秋元,跪在她的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祝秋元的脸:“别怕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办法。”
此时的祝秋元脸上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谢谢。”
但祝秋元的脸上却滑落两行泪,姜清的心脏传来阵阵抽痛,低头一看是祝秋元的手中握着一把短刃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姜清推开祝秋元的手,握着那把短刃,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别………哭,我不……怪……你。”
姜清拔出短刃,鲜血喷溅而出,姜清勉强挤出一抹笑,还是选择了先伸手拭去祝秋元脸上的泪水,最后他脱力的靠在祝秋元腿上。
坐在轮椅上的祝秋元却无动于衷,她面无表情,眼泪却止不住的流看起诡异至极。
外面的雨势也俞来俞猛。
雨中走来两名男子,一名撑着伞,披散着黑灰渐变的长发,戴着黑色的抹额,灰色的内衬,黑色的外衫,挂着羽毛样式的耳坠,他每走一步地上的雨渍便结成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当他的脚离开地面时冰顷刻间融化成雨水。
他的身侧是一名比他高约半个头的男子粗大的麻花辫搭在左肩侧,上面点缀着几朵黄色的小花和一些银饰,橘黄色的无袖短衫,紧裹着平坦的胸部,露出拥有人鱼线的完美腹部,短衫的底侧围着一圈银饰,穿着橘黄色的灯笼样式的束脚长裤,戴着金银交叠的脚链,上面挂着铃铛每走一步便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这名男子生得漂亮,勾人的桃花眼,鼻尖上的痣更是增添了几分秀气。
撑伞的男子名唤凛霜他的旁侧则是凛殇,凛殇总是往凛霜的身上靠,凛霜就硬要推开他:“别挤。”
凛殇委屈巴巴地撒娇“你就忍心看我被淋湿吗?”
“我可以把伞给你。”
“不要,我就要和你撑同一把伞。”
凛霜无奈只能任由凛殇搂着自己的腰往前走,他们来到祝湘元在的浴房前,这时凛殇却挡在门前:“他在沐浴肯定什么都没有穿,我不允许他脏了你的眼睛。”
凛霜可不想凛殇无理取闹
“别闹,我要进去确认一下。”
凛殇仍旧挡在门前
“不行,不能让那骚狐狸用裸体勾引你!”
“你穿成什么样?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凛殇的眼神暗了暗语气恶劣道:“谁让你昨晚宴会上一直盯着这身打扮的舞女看,那你说说看我和她谁更好看?”
凛殇凑上前去将凛霜揽入怀中,凛殇轻咬了一下凛霜的耳垂想要做接下来的动作却被凛霜捂住了嘴
“在外面呢,先办正事。”
凛殇只得被迫松开手推开了浴房的门,将目光移至浴桶中的祝湘元,走上前去将祝湘元从浴桶中一把捞起,凛殇将目光移至祝湘元下身的某处,语气中带点挑逗的味道
“他大概也不小了吧?还是个处呢?”
凛霜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看向了祝湘元大腿左侧的恒生花印记
“果真如七皇子所说正处于花苞期,还没有成熟,确认完了放下他吧,”
凛霜停顿了一会
“你的追踪蛊给他种下顺便帮他擦拭一下身子衣物给他换上。”
凛殇似乎有些不乐意
“种完蛊直接走等他自己醒不就好了?”
“你不乐意,我来也行。”
说完凛霜便作势要拿桌上的衣物却传来谢虞侯的声音
“你们是谁?”
门外的谢虞侯看着房内的凛殇正抱着□□的祝湘元而另一边是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人
“谢决尘?”
“凛霜?”
谢虞侯和凛霜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对方的名字,谢虞侯的手中紧紧攥住飞镖蓄势待发目光阴狠的看向凛殇
“放开他。”
凛殇看出了谢虞侯眼中的怒气,挑衅似的摸了摸祝湘元光滑的脸蛋,谢虞侯朝凛殇扔出手中的飞镖却在半空中被一根冰针给打落了。
凛霜的身后幻化出许多冰晶凝结成的冰针死死的挡在了凛殇面前
“别碰他。”
要不是自己的佩剑下落不明要不然此刻的谢虞侯真想拔出佩剑砍断凛殇的手。
忽然谢虞侯拿出上次那片破碎的剑割破掌心用自己的血献祭幻化出完整的剑身快速的向面前的两人挥去,凛霜收回冰针从自己的后颈处拉出一把不完整的凛霜剑回击了过去,刀剑碰撞的声音响彻在这狭小的浴房当中。
谢虞侯目光凶狠的看着凛霜,招招致命却都被挡了下来,凛霜将谢虞侯逼到浴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