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沈伯棠在新加坡滨海湾金沙酒店应酬,正交谈间注意到门口站着的简特助,他用眼神示意有事要说。
他了解简特助,一般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沈伯棠与宾客抱歉的打了声招呼,随后离席向他走来。
“什么事?”沈伯棠淡淡开口。
简特助小心谨慎的润色着说出口的话,“沈总,本来不想打扰您的,但我总觉得应该跟您汇报一声......”
沈伯棠递给他一个有话快说的表情,简特助赶忙加快了语速汇报道:“金玉坊的魏经理给我打来电话说看见云小姐去沈佑安的包厢了。”
简特助想起两分钟前接到魏经理打来的电话时,他还纳闷这个时候找他做什么。
没想到魏经理倒是个会看事儿的,上次见沈伯棠带着云晚儿去过一次,心下便留了意,眼见人又出现在了金玉坊赶忙过来送信。
其实云晚儿出现在金玉坊倒还不算什么,主要就是她去了沈佑安在的包厢这就有点奇怪了。
以简特助对沈伯棠的了解,他自然不会让云晚儿和沈佑安走得太近,思考片刻他还是决定向老板汇报一声。
“什么时候去的?”沈伯棠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估计就几分钟前,魏经理看见就打电话过来了。”简特助认真分析道。
简特助见沈伯棠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上下滑动了两下,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
沈伯棠一只手插进口袋,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走向窗边。
这通电话是打给蒋政铭的,简特助听到沈伯棠安排他赶去金玉坊。
挂了电话后的沈伯棠走过来吩咐简特助,“通知专机准备,我现在回北城,这边的事情你先负责处理。”
沈伯棠没再回房间,直接向简特助要走了车钥匙,开车赶往停机坪。
云晚儿因为喝得太急且掺杂了多种高浓度酒导致酒精中毒,来到医院后医生进行了紧急处理,现下已无大碍,只需要静养休息一段时间。
vip病房内。
蒋政铭安静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病床上熟睡的云晚儿,刚才他给沈伯棠打电话并没有打通,猜想此刻他一定是在赶回来的路上。
云晚儿大概是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蹙额凝眉嘴里的话含糊不清。
蒋政铭赶忙来到云晚儿床边,俯下身凑近询问,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他摇摇头自嘲般笑了笑,随后帮云晚儿掖了几下被角。
五个小时后,沈伯棠落地。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沈伯棠下了飞机后第一时间给蒋政铭打通了电话。
“在哪儿?人怎么样?”沈伯棠迫切地询问。
“人在医院。有点酒精中毒,不过你别担心,已经没事了。”蒋政铭看了眼熟睡的云晚儿悄悄走出病房。
“不是我说你去哪儿了九哥,今天差点我都带不出来人,沈佑安那个疯子简直就是要往死里灌人......”离开房间后的蒋政铭在走廊里忍不住大声责怪道。
他心里因为金玉坊这事对沈伯棠是有点意见的,沈伯棠家庭的复杂程度,他真的担心云晚儿被迫卷入进去受到伤害。
沈伯棠坐在车里静静地听着蒋政铭的话,听见他提到沈佑安时,沈伯棠眼睛里那一潭深不见底的水面上顿时覆盖了一层冰霜。
确定云晚儿已经没事,他暂且放下心来。
挂断蒋政铭的电话后,沈伯棠一言不发的坐在后座上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手放在大腿上有一下无一下的敲打着。
片刻后,他重新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只简短的说了一句话——马上给我滚到金玉坊来。
沈佑安正睡到一半听到手机响,头还埋在枕头里伸手探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熟练的用手指在屏幕上一滑,刚想骂人就听到熟悉的沈伯棠的声音吓得他几乎瞬间就清醒了。
沈伯棠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沈佑安坐床上想半天也没想出来最近到底哪里得罪了沈伯棠。
眼下哪里还有时间让他思考,他随意拿出见衣服套上便开着车往金玉坊赶去。
沈佑安以为沈伯棠会在金玉坊顶层他的私人休息室里,没成想刚进大厅就看见沈伯棠就站在正对门口的那幅山水泼墨画下。
此刻沈伯棠的背影对着他,沈佑安看不清人脸上的表情,最令沈佑安不安的是,沈伯棠的两边还站了两排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
这气场属实让他差点走不稳路。
“九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有什么事还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到这里说?”沈佑安走近,心里没底的向沈伯棠招呼。
沈伯棠转过身,一只手抱臂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沈佑安。
他迟迟没有说话,倒让沈佑安心里更加忐忑。
“听说你很厉害啊。”沈伯棠幽幽开口,往沈佑安站着的方向走了两步,“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这金玉坊成了你耀武扬威的地盘了?”
沈伯棠来到金玉坊就让工作人员调出了包厢里的监控,沈佑安的所作所为他早已了解清楚。
沈佑安快速的思考着,以前他也在这金玉坊闹过不少乱子,但沈伯棠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实在想不通怎么突然就来找他麻烦了。
“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找你来?”沈伯棠说出他心里的想法。
沈佑安顺势点点头,期待的看向沈伯棠希望他能够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
沈伯棠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够你在这里好好想想了。”
沈伯棠又转头向旁边的保镖说道:“看好沈公子,就让他在这大厅里待着。什么时候他想出来了什么时候金玉坊开门营业。”
“沈伯棠,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儿!”沈佑安哪受过这种待遇,眼下他早已没心思奉承沈伯棠,气急败坏的他朝沈伯棠的背影怒吼道。
沈伯棠撂下话后根本没管身后的沈佑安,乘着陈叔的车一路驶向医院。
云晚儿是被嗓子的干疼渴醒的,她睁开眼睛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望了半天,关于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蒋政铭出现帮他挡住酒的那一刻。
她忍不住咳了两下,那只被人握住的手此刻动了动。
“醒了?感觉怎么样?”沈伯棠活动了下有些发酸的肩膀,从床沿边向她探了探身询问道。
云晚儿的视线聚焦到沈伯棠脸上,片刻的恍惚后,内心袭来了一股强烈的安全感。
她缓慢的点点头,手指在他握着的手心里动了动,“我想...喝水。”云晚儿的声音沙哑得有些说不出话。
沈伯棠起身给她倒了杯温开水,搀扶她坐起来倚靠到床背上。
沈伯棠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走到窗边接听电话。
云晚儿一边喝水一边打量着沈伯棠的背影。
她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他,他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冷峻硬朗散发着沉稳的气质。
这样出神的想着,沈伯棠挂断了电话转身朝她望过来。
无声的对视了片刻,沈伯棠抬腿向她床边走来。
云晚儿眼看他坐在自己床边,倾过身子帮她拢了拢额前的头发。
他指尖充满温柔,落入云晚儿眼里像是电影被一帧帧慢放。
“昨晚怎么自己跑去金玉坊了?”沈伯棠一边询问,一边拉过她的手放至唇边。
“小桃给我打电话说是遇到了点麻烦......”云晚儿的视线移至被他亲吻的手上,感觉脸颊又有些发烧。
“你倒是热心,知不知道如果我没让蒋政铭及时赶到,后果会很严重。”沈伯棠想起昨晚的事总是有些后怕,他对那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感到莫名失控。
云晚儿轻轻垂下头,俨然一个犯了错误被训的小孩模样。
“我们能不能回家?在这好不习惯......”云晚儿眼巴巴的望向沈伯棠。
沈伯棠在云晚儿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他轻轻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会这样,我已经问过医生,你的身体已经无碍。不过你不要开心得太早,回去以后也需要静养。”
云晚儿乖乖点头,嘴角早已掩饰不住笑意。
她是真的不喜欢医院的环境。
下午办过出院手续,云晚儿就和沈伯棠坐上了回海棠苑的车。
接下来的三天云晚儿都在海棠苑里待着,沈伯棠为了陪她索性直接在家里办起了公。
她本来买好回南城的票也被迫退掉,沈伯棠不放心说到时候让陈叔开车送她回去。
无奈云晚儿只得又跟家里扯谎说要和朋友在北城玩上几日再回去。
温韵免不了又嘱咐女儿了半天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云晚儿在电话里乖乖应和。
回到海棠苑没多久她就接到了小桃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一顿道歉,语气里很是自责,约定等云晚儿身体好些,一定要请她吃顿饭当面道谢。
云晚儿不放心的又问了问沈佑安有没有在找过她麻烦,小桃说没有她才放下心。
经过刘妈和沈伯棠的悉心照顾,云晚儿感觉自己很快又像以前一般生龙活虎起来。
这天云晚儿在海棠苑的后院里晒太阳,沈伯棠从书房里走过来对她说:“收拾收拾带你出门去个地方。”
云晚儿兴奋的说道:“可以出门了?”这一周沈伯棠都已她要静养为由不让她踏出房门一步,云晚儿感觉自己像是被置放在阴暗处的花草迫切需要去外面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这股兴奋劲一直持续到坐上陈叔的车。
陈叔跟云晚儿打招呼:“晚儿姑娘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谢谢陈叔,多亏沈先生悉心照顾。”云晚儿看了眼旁边坐着的沈伯棠阿谀奉承道。
沈伯棠含笑不语,陈叔转过身来询问地点,沈伯棠淡淡开口:“去金玉坊。”
云晚儿怎么也没想到沈伯棠要带她去的地方是金玉坊,略显意外的看向沈伯棠,眼神里透露着满满的疑惑。
沈伯棠轻轻招手,云晚儿朝他这边靠过来,被沈伯棠一把抱到腿上。
“有人欺负我们晚晚,当然是去给你报仇。”他语气带着宠溺,眼睛一寸不错的盯着她,仿佛要把她刻进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