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学习成果
通城没有宵禁，但也没什么夜生活。
宁姝言穿过安静的街巷，回到了凡琼魔法店内。
凡琼并没有入睡，她坐在客厅内，看着带着一身寒气进屋的宁姝言，嗤笑道：“刚学了个定身术就敢出去报复杀人。我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说你睚眦必报？”
宁姝言理直气壮道：“我只是去试验一下学习成果。”
宁姝言庆幸自己这个多留五天的决定非常正确——偷窃者无法激活和唤醒魔法元素，所以平日里她需要借用其他魔法师已激活的元素进行使用。
而凡琼，就是一个她可以安全借用魔法元素，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的魔法师。
这也让她在平日里练习术法时，可以用已激活的元素可供使用，而不是一个人抓耳挠腮。
虽然代价是，她的债务已经涨到了十万。
同时，她还可以将极小的一部分已激活的魔法元素，短暂地存入体内，不过一直不使用的话，元素也会重新进入沉睡状态。
她刚刚便是靠这点储存的魔法元素去杀了麦克。
她本以为自己会有负罪感，可当麦克死亡的那一刻，她心底只有少了一个仇人的解脱。
术法学习的难度并不小，不然上次见到的魔法入门者也不会一个水球凝半天了。
而除此之外，宁姝言买去的那本控制类魔法书籍，其实更多讲的也是如何运用魔力驱使元素完成这类型术法的基础引导，本质上教的是控制类魔法的底层逻辑与共通点。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凝聚水球，就是激活元素后，用魔力引导中性的元素往“水”的方向转化，而后将“水”凝聚成球。
当然，你也可以凝聚水枪、水剑、用水写字……但这考量的，就是魔法师的操控力了。
所以五天来，宁姝言也只是大致弄懂了控制类术法的运用逻辑，目前还只会一股脑将人整个定住，消耗非常大，几乎一个术法放完，自己偷来的元素也就用完了。
这还是因为麦克只是个普通人，还没有任何防备，如果换成魔法师或者直到她要攻击的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还得练啊。
书上可还给她画饼了，说控制系练到后来，可以瞬息之间让人心脏停止跳动，杀人于无形，宁姝言表示这饼可太好吃了。
不过没事，慢慢来，有练习的方向总比往哪走都不知道要好。
但练习，肯定不可能只是窝在家里。
这么想着，宁姝言问凡琼：“女士，我想找个可以练习魔法的地方，您有什么推荐吗？”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地方？”
宁姝言想了想道：“有魔法师或者魔法入门者，但不要太厉害。”
偷窃者的攻击手段，注定了她只有面对魔法师时才有一战之力，所以周边必须要有魔法师。但她目前这点本事，遇到个厉害的，估计只有等死的份。
不过她遇到个不会魔法但是打架厉害的，也是等死的份。
这就是传说中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吧。宁姝言安慰自己。
凡琼这回倒是好心，直接给出了建议：“那你就去野外‘森林’吧。”
野外森林，顾名思义，就是一片森林。
它与宁姝言曾经居住的城外相隔不远，里面有不少野兽，很多人便在森林里以打猎为生。
但它也是通城魔法师尤其是魔法入门者的“实战训练场”。不少魔法入门者为了练习魔法和胆量，去森林里捕猎野兽。
沿着森林继续往里走，便靠近了传说中魔兽横行的“静谧之森”，住在周边的不少人都会吓唬小孩，说“静谧之森”中全是怪物，除了高阶魔法师，其他人进去就是送死。
但实际上，普通人根本无法进入其中，当你走到它的边缘处时，便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屏障阻挡在你的面前，如果你执意要往里走，等着你的便是永远走不出的迷宫。
所以正确做法是，当你感受到屏障的阻隔之后，就尽快回身离开。
这片森林的存在，也是凡琼魔法店生意不错的原因。因为除了靠近人类居住的地方外，里面的野兽大多比较凶猛，普通的人类难以对抗。
除非身体实在强悍，否则大多数进去捕猎的人，都必须要经过魔法点化后，使用魔法制品的帮助才能抗衡。
更何况，有利益就意味着有争斗。
就算没有害人之心，为了防止捕猎成功后被人偷袭截胡，那也得多备些魔法制品保护自己。
再加上通城统共就两家魔法店，另一家店面小产品少，还是凡琼这个好。
但凡琼显然不准备给宁姝言这个待遇。
她这次倒是好心，没有只是单纯的指路，而是借着夜晚无人的便利，用传送魔法将宁姝言孤身一人丢到了森林里后，扬长而去。
宁姝言很感谢，但问题是她宁愿自己来。
因为她出门时只带了一把铁匠铺随处可见的小刀，现在它插在麦克的身体里。而她回去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拿，就被凡琼扔了出来。
也就是说，宁姝言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
至少让她喝口水再扔她过来啊混-蛋！
更何况大晚上的，她啥也看不清，这里也没有可以给她偷偷借用魔法元素的魔法师，她这点子力气，到底是她捕捉野兽还是野兽捕捉她啊！
目前只学会了一个定身术的宁姝言表示强烈谴责，但凡琼拒收了她的消息。
吐槽归吐槽，宁姝言还是等凡琼离开后，便第一时间躲到了一颗隐蔽的大树后。
夜晚的森林危险度还是太高，她不准备强行冒险，等明天天亮了再看看。
其实最安全的是爬到树上。高一点位置不容易被发现和攻击，还方便她俯瞰全局。
但不幸的是，尽管打完药剂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身体素质有所提升，可这些年做牛马的消耗实在太大，她暂时还无法完成爬树这个动作。
甚至不能钻进树洞里，因为长期弯腰会腰疼，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宁姝言忍不住在粗壮的树干后方叹了口气。
天光已慢慢亮起。
原本安静的森林慢慢生动了起来，已经开始能听到一点鸟儿啼叫的声音，而原本在树后等得有些发困的宁姝言被突然传来的脚步惊醒。
有人来了。
宁姝言抬头看了眼天空，这会儿天色还是灰蒙蒙的，这些人倒还挺积极。
宁姝言扒开树叶往外望去，是两个男性。一个年轻男人背着长弓，一个中年人拿着铁剑，看样子像是父子或者师徒。
“抓咕噜噜你要记好几个点。”拿铁剑的男子道：“他们一般夜间出没，这个时间正好是他们觅食结束准备回洞的时候，也是他们精神最困乏的时候，所以抓住的概率最大。这也是我要你一-大早就出来的原因。
观察咕噜噜是否出现很简单。他们一般会藏在很浅的土下，你要学会观察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的隆起，那里大概率就会有咕噜噜藏在里面。”
背长弓的男子点头表示明白了。
听这两人说话，应该都不是魔法师，甚至不是魔法入门者，只是普通打猎的。
宁姝言第一次见人打猎，颇为好奇地在一旁看热闹。
两人蹲守了一会儿后，只听得轻微的破土声响起，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块下，有个长得像巨型灰色老鼠的生物从里面窜了出来，速度极快。
铁剑男子立刻道：“快！放箭！”
长弓男子立刻拉弓射箭，但可惜他的准头着实不佳，一连射-了好几次，都只是跟咕噜噜擦肩而过。
而铁剑男子早在说完话的瞬间冲了出去，奋力追赶着咕噜噜。可这个咕噜噜似乎非常善于躲藏，无论他怎么劈砍，总是差了一步。
这毫不刺-激的战斗场景给宁姝言看得更困了。
等两人追着咕噜噜跑远后，宁姝言打着哈欠从树后走出，原本想直接离开，正好看到刚刚长弓男子射出来后插在地上的箭矢，想了想从地上顺了两只，偷摸溜走了。
她试图按照刚刚那个铁剑男子的说法，开始自己寻找隆起的土块。
土块好找，但里面有没有咕噜噜可就不好说了。
一连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宁姝言眼睛都酸了，怀疑自己还找不找得到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破土声。
来了！
只见前方一个拳头大小的土块突然从中被什么东西破开，紧接着，里面窜出来一个……
将近半人高的灰色巨兽？！
等会？？这个咕噜噜也有点太大了吧！
眼见那只咕噜噜已经窜出了两米远，宁姝言赶紧跟上，一个定身术放了出去了。
失效了。
哦我的老天奶，她一时太着急，忘记自己得“偷”魔法元素了。
果然还是得多实战。
宁姝言心中想着，一边追逐咕噜噜的同时一边想着是否可以利用旁边的树枝做武器，却见前方突然如同烟花炸开一般，迸发出无数被激活的魔法元素。
宁姝言赶紧停下了往前冲的脚步。
紧随而来的，是一声高喝：“水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