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听到这话,少年那干枯许久的心田就像是在灯火阑珊处,遇上雨丝点点,轻轻弹拨在枯草上,泛起层层涟漪。
“真的?”盛淮哑声好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别骗我……”
池宴认真而又专注的盯着他的眼睛看,良久之后,用最平静的声音说出最令人心安的话。
“嗯。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
盛淮突然待在原地。
夏日傍晚的风吹来是微热的,夕阳轻轻洒在他的身上,给他的脸庞镀上一层微微的金光。
他的校服敞开着,里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此刻被风吹起,渲染了少年慌张的神情。
每一天晚上要入睡时都会忍不住想一下的那件事情,最终还是很有缘分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侧过头,拽着池宴的衣领的手渐渐松开,他额前的碎发轻掩眸光,那清冷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潋滟,薄唇紧抿,耳根却染上了绯红耳尖的一抹绯红,显露出他的羞涩。
无数次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在这一刻被正式的回答。
可他现在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准备,更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到底该怎么办。
一抹绯红悄然爬上他的脸颊,他的脸颊仿佛被夕阳染红,眼神闪烁不定如同小鹿乱撞。心跳如鼓点般急促有力。
明明表白的那一会儿已经过了,可他还沉浸在其中,脑子里一直在反复播放那几句话,挥之不去,无法从这个状态里出来。
一想到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他听了至少有两只手手指头的个数的alpha给他说过的那四个字、对他来说是很平淡的四个字从池宴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那白皙的脸上突然泛起了淡淡的红润,显得格外可爱呆萌,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
心里有个细微弱小的声音,在疯狂的叫嚣着:“同意他!”
可自己才刚和老刘保证不会早恋……
完。
犊。
子。
到底该不该答应?
他的思绪麻乱做一团,大脑压根冷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他和池宴共处的点点滴滴。
要是同意的话,那不就违背了老刘所说的话吗?
如果不同意……
靠。
他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傻逼,然后一边强装镇定的继续问池宴,“你是真的喜欢我?”
池宴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满脸羞红的少年,突然有些后怕。
他害怕盛淮会拒绝他,会远离他,从此不再和他说话。
可那种情况下,他就算是不说也得说出来。
此时此刻冷静下来,他才知道自己突兀的表白对盛淮来说到底是多大的震惊。
他心里没底,他甚至觉得盛淮会拒绝自己,然后就是——
两个人分道扬镳,座位不在一块儿,上课不再传小纸条,回家也不再打视频。
小时候的盛淮自己很明白,很了解,甚至只是对个视他就能明白盛淮在想什么。
可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很了解盛淮。
为了不让这段感情就这样消失,池宴沉默了一下,抬起丹凤眼,和盛淮对视——
小的时候,盛淮很喜欢自己看着他,很喜欢自己说一些甜甜的话来安慰他,很喜欢他的每一次靠近。
“我很喜欢你,因为……”
盛淮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很哑,后颈突然开始发热,腺体不受控制的烫了起来,从中飘出一股草莓味的信息素。
他现在甚至有些兴奋。
于是他强装镇定的接着问,“为什么喜欢我?因为什么?”
池宴盯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然后站在那里,用淡淡的语气说,“门口有人。”
“啊?”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盛淮突然就醒了。
他连忙摁住自己的后颈,虽然自己释放的是安抚信息,但是还是很怕被别人抓到马脚。于是他低下头,突然安静了。
池宴的话应该是被门口的人听到了,门口的影子一瞬间便消失了。
池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盛淮,看着少年那慌张的神情,心里莫名很兴奋。
他故作镇定的伸手给盛淮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太过生气用力去拽池宴的衣领而导致露出来半边锁骨的T恤。
omgea的锁骨又瘦又白,干净得不行,锁骨微微隆起,若隐若现,宛如一颗纯洁的珍珠,摄人心魂。
小时候没锁骨,也没这么瘦。
池宴想着,目光还是忍不住往omgea的柔软洁白的脖颈上看。
他那柔弱的脖颈因为池宴的动作而导致轻轻弯曲,映衬出玉般洁白的锁骨,清晰而又温润如玉。
纤细的锁骨勾勒出omgea的柔美与高贵,流露出一丝·诱·人的性感。
盛淮被他的动作搞得双颊发热,想打人的拳头也渐渐松开,被他的手触碰到的肌肤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靠……
他现在想让池宴把手拿下去,但一开口声音就是出奇的沙哑。
最后他余光一瞥。
看到了池宴身上一个很兴奋的玩意儿,高高立起。
嘶……
还在教室啊喂!教室还有监控啊,门口还有人啊!
他假装没有看到那东西,很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开,然后推了一下池宴的脸颊。
虽然说监控老师们是不看的。
但是一股莫名的羞耻感还是涌上心头。
可能是因为自己刚才有点激动,一不小心就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所以池宴才会起反应。
没事没事……
他在心里安慰着,沙哑着声音开口,“出了校门再说……先走。”
池宴那股淡淡的信息素和他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闻起来真的很让人兴奋。
他差点把控不住,一把将自己的校服扯紧,然后背好书包几步跑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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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教室门,他正感觉自己解脱了,正想接着逃避池宴,然后一扭头就看到教室门外站着个尴尬的南安和何鹤递,还有沈河间、许方水。
“……”
完蛋。
这他妈还有脸见人吗?
盛淮一脸的生不如死:“你们怎么在这?”
南安小心翼翼,“我的手机还在教室里……”
许方水更其小心翼翼,“我的英语资料没拿……”
盛淮:“……”
他心想着也许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然后怀着点希望的问他们四个,“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南安眼神十分真挚:“不久。”
许方水接上:“也就在门口站了有五六分钟而已。”
盛淮:“……”
他一脸的生无可恋,然后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轻声吐出几个字,“靠,毁灭吧。”
池宴此时此刻也从教室中走了出来,看到几人,没有一丝意外,转头问盛淮,“要说吗?”
盛淮沉默沉默沉默沉默。
池宴: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他正想跟那边那四人说明情况的时候,盛淮就满脸羞红的捂住他的嘴,恶狠狠的在他耳边警告,“特么的,你今天再敢多说一个字,老子就打死你!”
池宴只好作罢,回头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他背后那个脸红得堪比成熟的红苹果的少年,轻轻笑了笑,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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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两人离开。
南安震惊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卧卧卧卧槽,这……不是,卧槽,这他妈什么鬼东西啊?”
许方水面无表情:“可能是见鬼了。”
何鹤递点头,双目无神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我觉得天已经黑了,我在睡觉,我现在肯定是在做梦。”
说着,许方水十分配合的揪了一把南安的手臂。
然后在南安动手打人之前看到了他们对面的走廊的窗子那儿有一个……两个……三个脑袋。
那三个脑袋的主人全都抬起头,分别是希兴、研妙诚和曲形矫。
希兴在看到对面的几人之后,立刻意识到对面的几人和自己是同阵营,而且也是回来拿东西不小心撞见学神给淮宝表白的。
于是希兴冲着几人摇了摇手,并大声喊道,“好巧!”
南安半死不活:“巧是真的巧,但我也很害怕明天上学时要么我们几个死,要么淮宝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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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学校。
当池宴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指时,他立刻羞红了脸庞,虽然说原本就是红的,但相比之下一看便会发现变得更红了。
他垂下眼眸和地面对视,压根不敢直视池宴。
他同手同脚的走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正想开口问池宴时,便听见池宴说道,“我们直接去图书馆吧。”
“?”
盛淮有点懵逼,“去图书馆干什么?”
池宴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写作业。”
“?”
那刚才那件事呢?
就这样完了吗?
盛淮斟酌了一下,停下脚步,然后带着点提醒意味的开口,“我不是说……”
池宴:“我去图书馆里教你写作业,那里要安静一点。”
盛淮:“……”
他突然感觉有些迷惑。
他终于抬起眼眸,和池宴对视,池宴的眼眸中已经不见了当时表白的那种真诚,也不见那种很喜欢自己的神情了。
他咬了一下唇,话到嘴边打了个转,然后说。
“……哦。不去。”
说罢,他转了个身就要往反方向走。
池宴拉住他的手,他有些烦躁的想甩开池宴的手,却又再一次听见了那句熟悉的话。
“别气了。”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