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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五一回下 解旧憾千里救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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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没有高铁的世界,越潜真是有点受够了。

如果在现代,从北京到陕西,只需要买一张高铁票,刷刷手机、喝喝饮料,四五个小时就到了。

对了,这个世界还没有手机。

待得越潜晓行夜宿、紧赶慢赶,拖着一身疲惫终于到达长安县时,却发现张家已经如了愿,竟然顺利地与郭家退了亲。

这一头郭家人含恨将定礼抬出张家大门,那一边知府大人风风光光地就将李家的礼又抬了进去。

长安县百姓没有不议论这件事的。

一家女儿许两家人,谁见过这样的场面?

人人都说,这张财主果然是钻透了钱眼儿的人,心里再没有一点礼义廉耻的,十里八乡再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越潜吓得魂都飞了。

原书对张金哥的描写惜字如金,可是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惊心。

事不宜迟,越潜向人问明张家的方位,当夜便潜入张小姐的闺房。

不知道是金哥命不该绝,还是越潜自以为的“主角光环”生效了。

越潜到时,正赶上金哥遣开使女,自己一个人在房内用麻绳自尽,越潜忙上前解救。

房中骤然出现一个陌生男子,这对张金哥来说比死还觉可怕,她秀目圆睁,张口就要呼叫。

对于这个过分讲究男女大防的世界,越潜更是受够了。

他顺手将麻绳团了团,快速往她嘴里一塞,一面低声道:“别嚷,我是来救你的。”

张金哥哪里肯信,整个人骇得狠了,身子抖得筛糠一般,两眼一翻就晕死过去。

越潜上前一步接住她。

他耸耸肩,行吧,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越潜扭头看了看,便向她的床上将一床丝被摊开,将张小姐像卷春卷一样裹了、扛在肩上。

越潜像扛麻袋一样,把张小姐在肩上掂了掂。

还行,不算重。

也亏得他在这里也算是练下了童子功,将身子骨打熬得十分结实。

若换了是他现代缺乏锻炼的身体,这简直是没法想象的。

别说扛人了,想给人打横抱起来都难。

越潜刚要往窗前走,余光看见窗下桌上也有笔墨等物。

想来这张小姐也是个知书达理之人,日常倒也有些写字画画儿的爱好。

越潜便将张小姐放下,看她腰间系着些荷包、玉佩、宫穗、结子、绦环,也算得是琳琅满目。

古人穿衣服真费劲啊。

他一时有些选择困难,犹豫两息,终于将其中一只白玉环解了下来,一面提笔蘸墨写道:“儿去矣,勿念。”想了想,又将旁边一只花瓶里倾了些水在手里,往纸上滴了几大滴,假装是泪洒纸笺。

越潜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周全考虑”,完全不曾想过他的笔迹与张小姐的迥然不同。

他将玉环压在纸上,这才扛起张小姐越窗而出。

他将张金哥在一处冷僻的客栈安顿好,自己先叫了些饭菜饱餐一顿、留足气力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客栈的臊子面做得真香啊。

臊子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调理入味,面条筋道爽滑、裹满汤汁,不知不觉就能呼噜下去一整碗。

越潜感慨,不论古今,陕西人在料理面食方面的创造力和执行力真的是一绝。

不出所料,等金哥醒来,自然少不了一番寻死觅活。

越潜费了好大工夫才让她安静下来,又与她仔细解释了其中的因果。

张小姐终于肯相信越潜不是劫舍的强人,面上却无喜色,只是凄然道:“我若死了,也算成全了我的气节,叫外人知道,我张家女儿并非那等攀附富贵、背信弃义之人。越公子,我谢你侠义心肠、救我一场,可俗话说,‘聘则为妻、奔为妾’,如今弄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我竟不如仍是死了的好!”

越潜无奈道:“每次说到这些事情时,你们总有一套一套的说法。这个时代有用的科技发明搞不出来一件半件,在压迫女人这件事上倒是创造力无穷。”

金哥只是伏在床上痛哭。

他见张金哥只是伤心,便道:“你求死是为了不愿负了郭家,也是向你爹的作为抗议。是,你这一死,外头人听说了,都要赞你一声‘有气节’。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以后呢?不出十天半个月,外人的日子该怎样过就还是怎样过,谁还记得你?至于你爹,除了人财两空,我看也难真正改悔。可这世间却是真真切切地少了一个你,外加多了一段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金哥坐起身来,仍然垂泪不语。

越潜叹道:“论理,你先前同郭家这门亲事也是你爹安排的,并非你自愿。你到现在恐怕都没见过那位‘郭公子’吧?他是高是矮、是圆是扁,你都不知道。万一他长得奇丑无比,万一……万一他的性子比那李衙内还要荒唐不堪,你又是如何,为了这样一个人,你仍是要奉上自己一条性命么?”

金哥含泪抬眼,坚决地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凭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总是许给他的了。好与不好,皆是我的命。”

越潜一拍脑门,没救了。

这姑娘没救了。

可若说不去管她,放着这一个大姑娘在身边也着实是麻烦。

万一等自己一个看不见时,她又寻死觅活的,岂不是白救了她一场?

不行,还得接着劝。

越潜想了想,道:“好,现在还有另一种假设。如果那位郭公子不是纨绔,而是同你一样,也是个有气节的好人。他若是听见你死了,心中过意不去,自然也要跟着你死,这才全了你们的‘恩义’。你想想,若是这样,你岂不是害了他的性命了?”

金哥一怔,道:“他……”

越潜趁热打铁,道:“你若肯信我一句,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你且好好地在这里等着,让我去郭家替你打探明白。在事情了解分明前,你可不要轻举妄动。我知道,你不怕死,可若是因为你的缘故搭上了别人的命,你想必也是不忍的,对吧?”

金哥柔肠百结,终于还是同意了。

如若那郭公子果真同自己是一样的心肠,那真是天意见怜,但果然不能就这样连累了他的性命;

若他也是个荒唐之人,那自然不会在意自己的死活,到时再自尽不迟,也不会带累了谁。

越潜见她轻轻颔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总算安抚下这一个,顶着一脑门子黑线,他马不停蹄地便往郭家去了。

郭家含恨受了这样奇耻大辱,阖家上下气氛都十分凝重。

下人不敢给主家火上浇油,做事都格外勤谨,所以防守的严密程度远远高于张家。

越潜在墙头静静趴了半日,总算才趁两拨下人换值的当口找到个机会溜到后院去,又七拐八绕地找到了大公子的屋子。

郭诠正把自己关在房里。

越潜在窗上轻轻叩了两下,只听里面闷闷地道:“我不是说过了?不必送饭来。”

越潜心中大叹。

好么,一个寻死觅活、一个绝食抗议,你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两口子。

他将窗一推,身子便如游鱼一样,轻轻巧巧地越窗而入、一曲膝蹲在地下。

郭诠见了他,先是一怔,跟着便上前动手。

两人在屋里过了数招。

郭诠的武艺十分扎实,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只可惜他所擅长的招式在屋内施展不开,且他的临敌实战经验远远不及越潜,所以很快便被制服。

越潜轻轻揉着肩膀上方才不慎被对方击中的一掌,暗道好险。

这人虽然是守备家的大少爷,一身的功夫却是稳扎稳打。

想来他儿时也需得吃过许多苦头才练得成这样,若非自己有主角光环照耀,且托地利之便,今天恐怕就得折在这。

越潜担心他嚷起来惊动众人,就准备找个什么东西将他的嘴先塞起来再说。

谁知郭诠输了拳脚后,连挣扎也不肯挣扎一下,脸如死灰,一副心甘情愿、引颈就戮的样子。

见他这样,越潜索性放开了扣在他要穴上的手。

看郭诠就势颓丧地坐在地下,越潜便反手拖了一个绣墩来,坐在他对面。

郭诠也不知他要作甚么,况且他心里也不甚在意,只是惨笑道:“这位英雄,在下技不如人,自当任英雄发落。这屋里的一任东西,若还入得英雄的眼,但请自行取用。便是要取我这条命,也不在话下。只有一样——请英雄高抬贵手,不要伤害我一家老小性命。”

越潜真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自己看起来竟然是一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吗?为什么一个两个三个都觉得自己是强盗?

他决定不再继续耽误工夫了,忙道:“郭公子误会了,我乃是受张姑娘所托,来问你一件事。”

郭诠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问道:“哪一位张姑娘?”

越潜不由得笑道:“阁下难道认得有许多张姑娘吗?我说的自然是与你定了亲的那一位。”

此话触动郭诠心事,他冷笑道:“英雄说笑了。在下的亲事已经被退,此事闹得满城皆知,如今我又有什么亲事?”

他为人虽然素来沉静宽和,但到底是个有些傲骨的年轻人,无缘无故被人退亲,平白经此一事,又被人拿郭家一门的官位前途威胁,连累父母家门受辱,这叫人如何不气、又如何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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